孫秉直聽韓彥這麼說,頓時一愣,旋即便朝身後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這才發現那被捆綁了、堵了嘴整整齊齊地碼在柴草堆上的七個人,有三個都是熟麵孔孫家叔伯子侄。
另外四個,卻是瓦剌人模樣。
孫秉直先是一驚,心裡一轉,頓時慌張起來。
這三個孫家人都是日常與瓦剌客商做生意有來往的……同被抓來的還有瓦剌人……難道……
一想到那個可能,孫秉直心中頓時慌張起來,又怕韓彥看出端倪來,遂隻能力持鎮定,回過身來反咬韓彥一口道:“太傅大人這是何意?擄了本官還不算,為何還要擄了我孫家族人過來?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這就到聖上麵前分辨去!”
說著話,就作勢要邁步朝外走,卻被一個扮成小廝模樣的侍衛攔住。
韓彥早知孫秉直不會乖乖地束手就擒,聞言遂拍手笑道:“孫大人肯認領就好,我先前還擔心孫大人為了自保,會棄自己的族人於不顧呢!”
孫秉直被韓彥直言戳破心思,心裡又窘又氣,頓時麵色漲紅起來。
他倒是想裝作不認識這三個人,可是族譜上都記著他們的名字呢!並且這三人一看見他,隻管拿眼睛殷切地看著他求助,斷然不是他矢口否認就能脫了乾係的。
到時候,若是真的查問起來,他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們,反倒惹人生疑。
既是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地認了,到時候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再推脫不知道就是了。畢竟,孫家是大族,一族之中那麼多人,他又豈能一個個地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嘛!
這麼一想,孫秉直頓時鎮定下來,同時又暗自慶幸孫長玉有先見之明,知曉與瓦剌人做生意雖然利潤很是豐厚,但同時也要承擔著極大的風險,所以特地挑選了幾個不緊要的旁支子弟來做這件事情。
到時候他若是推說不知道,倒也說得過去。
“太傅大人這話說得實在是無禮!”孫秉直義正詞嚴地駁斥道,“他們是我孫氏一族之人,本官作為下一任族長,焉有棄之不理之理?”
說罷語氣一頓,冷笑喝問道:“本官倒是想要問一問太傅大人,他們三人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太傅大人,竟然讓太傅大人命人綁了來,私設公堂拷問?!”
一頂好大的帽子,朝韓彥兜頭就罩了下來。
韓彥才不理會孫秉直的那些小心思呢,左右他手中證據確鑿,便是不能就此將孫長玉趕出朝堂,至少也能將他手中的權柄收回大半,歸還君上。
是以見孫秉直故意倒打一耙以混淆視聽,韓彥倒也不生氣,隻是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既然孫大人,那事情就好辦了。”
說罷,吩咐一旁扮作小廝模樣的侍衛道:“給他們幾個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