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戚氏悄聲打聽道:“今日元日朝賀,宮裡麵還太平吧?”
韓彥的臨時離開,隻怕會讓某些人蠢蠢欲動,妄圖借機生事。
舒予聞言收起嬉笑,歎息一聲,道:“如今還不知道裡頭的情況呢。”
說著,便把康平帝被事情絆住,未能接受眾臣婦辭行的事情說了,末了,又無奈笑歎道:“眼下隻怕得等到父親和兄長回來,咱們才能知曉內情了。”
戚氏聽了點點頭,並不意外,低聲嘲弄道:“孫長玉此人權欲心極重,前番是因為一時不查,又被彥弟先拿住孫秉直畫了押,他推拖不得,這才不得不斷尾求生,好保全孫家的。
“如今好不容易被他覷著了空子,他又怎麼會不趁著彥弟不在朝中,好好地施為一番呢?”
舒予深以為然,歎息一聲道:“左右他如今大約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的,咱們且安心等著,以靜製動吧。”
戚氏聞言點點頭,無奈笑道:“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妯娌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韓忻和韓葭兄妹兩個便午睡醒來了。
舒予見戚氏精神不大好,便一手牽著韓忻,一手抱著韓葭,起身笑辭了去。
韓遷和韓端父子兩個卻一直等到日暮時分,才一臉沉重地離宮回了府。
同行的還有被康平帝喊去說話的小平安。
吃過晚飯,韓遷和韓端立刻去了外書房,召集幕僚商議要事去了。
眾人見狀,也不好多加追問前殿之事,隻能待他們父子倆走了,轉頭去問小平安。
小平安想了想,笑回道:“按理,我本不該在元日朝賀時到前殿參拜的,這都全賴聖上恩典,我才能在今日覲見天顏,但卻不能與諸位大人位列一處。所以等參拜完畢,聖上便吩咐我先去偏殿歇著了。
“那些大人們爭吵起來,聲到高處,我倒也聽到了一些,好像關於官吏升遷調任之事。我仿佛聽得,對於那些升調之事,孫老大人等人是讚同的,但是韓伯父他們卻不大同意。
“兩方人馬僵持不下,爭吵了大半日才勉強定下了一小半。至於剩下的,大約還得好幾日工夫,聖上才能最終裁定呢。”
眾人一聽這話,當即明白過來,隻怕是孫長玉想要趁著韓彥不在京中,借機安插自己的人手呢。
倒真是沒臉沒皮,通敵的罪名才剛被康平帝掩下沒幾天,這孫長玉就忍不住出來蹦?了!
“可聽清楚是誰提出的官吏升調之事?”孟氏皺眉問道,說罷,不待小平安回答,又自己冷笑道,“不用說也知道,孫長玉那隻老狐狸,如今正在‘待罪’當中,怎麼敢自己出頭去做這件事情?
“隻怕是他自己定了奸計,卻讓彆人幫著發聲,他自己卻做個‘一心為國、忠正無私’的良臣!”
小平安拱手應道:“恰如伯母所說。孫老大人隻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才出麵說了兩句‘公道話’。”
康平帝有心培養他做心腹,怎麼會不借機讓他接觸朝事、明辨忠奸呢?所以他人雖然在偏殿,卻將前殿的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恰如孟氏所說不假。
“哼,公道話?”孟氏冷笑道,“他孫長玉若是公道的話,又如何會生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不臣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