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秋子檸站在一旁, 皺著眉,指了指科恩。
也不知道刑摯是怎麼用那麼短的幾秒鐘就衝到屋裡直接把人捆成了這樣的,太乾淨利落了。
“不用管他。”刑摯這時已經將擺在桌麵上的顯示器抱了起來,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 露出後麵的機箱, 開始拆卸外殼。
他低著頭,手上動作很快, 對秋子檸說:“這裡一定有他們用來相互聯係的通訊器, 昨天他給我們倆登記的那個白色平板,可能就是, 幫我找一下。”
“好。”
秋子檸記得那個白色平板是從抽屜了拿出來的,後來用完又被科恩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現在每隔多久,它應該還在那裡。
拉開抽屜,秋子檸果然看見了一個乳白色的塑料盒子,除此之外, 裡麵還放著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東西。
幾個顏色微微發黃的小藥瓶,裡麵裝著幾顆藥片, 秋子檸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好像是有一個是維生素,隻是過期很久了, 有股子藥品被汙染後特有的怪味。
還有一個巴掌大的風扇,一卷黑色的金屬絲, 一個小瓶子……
這些貌似都是從垃圾山那邊撿來的垃圾, 但成色比起她昨天見過的那些,要新很多很多。
它們能和平板一同放在一個抽屜裡,想必應該是科恩為數不多的且比較能派上用場的家當吧。
秋子檸用手在裡麵撥拉了兩下, 並沒有發現其他可能是通訊器的東西,便隻從乳白色的塑料盒子裡麵取出平板,然後將抽屜退了回去。
科恩的這間屋子並不大。
在樓梯下麵改造出來的房間,也不可能會大到哪裡去。
相比如刑摯和秋子檸落腳的兩進兩出的矮房,這裡用狹窄來形容也並不過分。
兩個抽屜,三個到膝蓋那個高的矮櫃,床上床下……秋子檸很快就搜完了這間屋子裡麵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但很可惜,除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東西之外,就是科恩平時的衣物。
那些東西很好辨認是不是通訊器,因為它們完全就不是電子產品。
除了昨天刑摯給他的機甲的足部之外,甚至沒有幾樣是機械類的東西。
秋子檸抿了抿唇,低頭開始擺弄手裡唯一可能性最高的平板。
但很可惜,它的開啟需要密碼。
八位數的字母數字符號組合構成的密碼。
目前為止,星際聯盟內已經差不多完全淘汰淘汰掉了這種設置密碼的方式,但毫無疑問的,即便是落後的設密,秋子檸也不可能光靠猜的就能打開這個平板。
“有密碼。”秋子檸舉著平板給刑摯看了一眼,“我沒有找到彆的通訊器,得問問他了。”
這會兒刑摯已經將顯示器完全拆解掉了,麵目全非。
機箱和屏幕擺在桌麵的右邊,各種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零件擺在左邊。刑摯站在桌子的正中間,手裡正拿著一個跟昨天他們從垃圾山上撿來的水瓶一樣的零件。
他側頭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解密界麵,然後又轉過頭,盯著縮在牆角的科恩看了看。
“那就問他。”刑摯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科恩麵前。
秋子檸站到他旁邊,正準備蹲下去,卻被刑摯一把抓住,“彆挨他太近了。”
“把槍舉起來,抵到他太陽穴上。”刑摯在教秋子檸審罪犯那一套。
不過他現在教的是最簡單的“威逼”而已,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是A+級彆的逃犯。這樣的小手段對科恩這樣貪生怕死的已經能起作用了。
秋子檸按照刑摯的指揮,舉起手臂,將槍口對準科恩的太陽穴。
“然後,你可以拿掉他嘴裡的東西,但是不要用手去拿。”刑摯從桌麵上拿了一根從顯示器上拆下來的天線,遞到秋子檸手裡,繼續道:“資料記載,人類的咬合力在某些時候並不比凶猛動物差,記住,即使對方失去反抗能力了,也不要和他有任何近距離的接觸。”
“我知道。”秋子檸舉著槍的手裡握著平板,另一隻手拿著天線,探了過去。
“等下。”刑摯問秋子檸,“如果他一會兒大喊大叫的話,怎麼辦?”
秋子檸抿了抿唇,並沒有思考太久便幽幽吐出四個字。
“直接開槍。”
“對。”刑摯笑了笑,對秋子檸的回答十分滿意。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需要任何一點所謂的仁慈。
秋子檸雖然是個Omega,但在刑摯看來,尤其是從飛船失事開始,她的警惕心足夠高,做決斷時乾脆利落且保有絕對的理智,這很棒。
如果她能受到軍部係統化的訓練,那麼一定能擁有同軍部Alpha一樣的觀察力、判斷力和決策力。
“去吧。”刑摯往後退了一步。
但他並沒有回到桌麵前繼續擺弄那堆東西,而是站在秋子檸背後。
他的目光徹底鎖定科恩後,冷酷的視線仿佛是又一束瞄準的激光,警告意味滿滿,比秋子檸手上的真槍更有威懾力。
秋子檸用天線挑開科恩嘴裡的東西——果然是一團布料。
“密碼是什麼?”秋子檸扔了天線,在手上的短|槍依然對準科恩太陽穴的前提下,將平板往他麵前遞了一截。
“我,我……”
科恩快要被秋子檸和刑摯逼的精神崩潰了!
鬼知道為什麼他在屋裡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著覺,然後不過一眨眼,麵前這兩個人比強盜還要可惡的闖了進來,將他五花大綁,不僅拆了他最寶貝的能在這個鬼地方接收到外界信息的電視機,還將他屋裡所有的東西搜刮了一遍。
科恩在新人登記處為拉斐爾工作了這麼久,還從未遇見過像他們這樣,如此膽大包天的新人!
按照科恩以往性子,即使被對方壓製住了,但隻要擺出拉斐爾來,僅僅憑靠他響亮的名號,也很少有人敢真的這樣為難自己。
拿下嘴裡的布條後,他喘了一會兒,如魚上岸般大口大口的汲取著空氣。氧氣的味道很好,瞬間滋長了科恩的惡性。
他正打算按以前屢試不爽的方法來恐嚇對麵這兩人趕緊乖乖的放了自己,但他一觸到刑摯的眼神,不禁一抖。
嘴邊罵人泄憤的臟話隻發了一個音節,便儘數咽了回去。
刑摯的眼神太可怕了。
比馬喬裡那樣窮凶極惡的Alpha更可怕,簡直和拉斐爾暴怒時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