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門開了。
刑摯走出來後迅速關了門。
不慌不忙, 神色從容,但衣著卻難掩狼狽——
下麵褲子還好,勉強能看過眼, 主要是上半身,隻披了一件外套,皺得跟爛鹹菜一樣。
而且他一出來, 就從屋裡烘出了一股非常濃烈的信息素,伴隨著顯而易見的潮濕和淫靡。
不過他好歹是終於出來了, 望歸狠狠鬆下一口氣。
旁邊, 科恩卻掙紮得更加厲害。
他癱在地上的身體拚命往上彈起, 砸回地麵時, 發出沉沉的悶響。雖然被塞住了嘴說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但他胸腔和喉嚨裡擠出的“嗚嗚咽咽”的嘶吼, 在眼下顯然十分礙事。
那邊, 馬喬裡越走越近。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不同尋常的動靜,腳步一下快了起來。
邢摯一眼便看見了馬喬裡的身影。然後彎下身,手刀一落,動作十分乾脆利落的砍在科恩頸部。
科恩像是被突然抽下電池的玩具, 掙紮呼救瞬間停住,然後再次兩眼一閉, 暈了過去。
邢摯立刻扶著他歪倒下去的身子,蹲下身讓科恩倒下去時沒發出一聲響, 也掩藏了自己。
望歸手裡的槍一直沒有放下,他無法一邊盯著馬喬裡, 一邊看清楚邢摯是怎麼放倒科恩的。
他隻能心無旁騖的舉著槍,儘量讓自己的手不要發抖,讓槍口在瞄準時, 能死死釘在馬喬裡的頭部致命點。
眼見馬喬裡一步一步的迅速敢來,他隻要繞過正前方這麵牆,就會發現他們了,望歸驚懼得都快窒息了。
相比於他,邢摯倒是淡定果決太多。
手裡的科恩一觸到地麵,邢摯便蹲著以頭點地,一個跟頭滾到了牆根下,又快又穩且不聲不響的埋伏到馬喬裡過來的必經之處。
望歸完全沒看清楚刑摯的動作,他很是吃驚的掉了下巴,瞪大了雙眼。
正當他舉著槍卻在這一秒走神的瞬間,馬喬裡的一隻腳已經跨過了這麵牆。
望歸是個孩子,身形小,之前隔著正前方的這麵牆,一直是他看得見馬喬裡,但馬喬裡無法發現他。
現在,望歸和馬喬裡兩人同時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望歸嚇得手指一抖,指尖按歪了。
馬喬裡也有些沒反應過來,在牆背後,在登記處的門口,一個屁大點的小崽子竟敢拿槍指著他。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馬喬裡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望歸和他腳邊已經暈厥的科恩身上,以至於他根本沒發現他身後,矮著身子、伺機而動的邢摯。
邢摯的眼神像是覓食的禿鷲,他盯著馬喬裡的後腦勺一躍而起,將其雙手反擒,撲倒在地。
咚————
兩人砸在地板上的聲音很大,震得望歸都快握不住槍了。
望歸愣了一瞬,連忙跑過去,準備隨時幫邢摯補上一槍。
然而等他邁著小短腿三步並兩步跑到兩人跟前時,才發現馬喬裡已經同科恩一樣,暈了過去。
馬喬裡雙眼緊閉,被刑摯用膝蓋壓在地上,臉側摩擦粗糲的地麵,看著都疼,馬喬裡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他……”望歸心跳快的要爆炸,有些緩不過神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他勻了口氣,才把話說完整,“他死了?”
“沒死。還有用。”邢摯駕輕就熟的將馬喬裡綁成一模一樣的狀態後,才稍稍起身。他指著馬喬裡了的一條腿,朝望歸揮了揮手,冷漠道:“往這裡補一槍。”
望歸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不省人事的馬喬裡,沒反應過來。
“……什麼?”
“Alpha會比Beta早半個小時清醒。”刑摯拎起馬喬裡,將人拖著扔到同樣混過去的科恩旁邊,對望歸說,“如果你有把握同時看住他們兩個的話,也可以不開槍。”
望歸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刑摯什麼意思。
除了跟秋子檸說話溫聲細語耐心足夠之外,望歸已經深刻感受到了刑摯的難以相處,他其實也不是不懂刑摯的意思,但槍在手裡是一回事,用槍瞄人是一回事,扣扳機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臨了真的要自己開槍了,望歸突然一下有了些說不出口的猶豫糾結了。
但等他剛回過神的時候,刑摯已經又回了屋裡。
門再一次緊緊關上。
望歸盯著地上爛泥一樣攤著的馬喬裡和科恩,幾番糾結之後,才顫巍巍的伸手,按照刑摯的建議在馬喬裡的小腿上開了一槍。
馬喬裡是個身強力健的成年男性Alpha,實話說,他就算被綁著,但一會兒醒了的話,他一個小孩沒把握完全看住。
這幾天,他一個人在門外光是守著科恩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
屋內,秋子檸被外麵的響動驚醒。
她躺在床上,渾身酸軟疲憊不堪,睜開眼睛後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刑摯很快去而複返。
“刑摯?”秋子檸眨了兩下眼皮。
,將手輕輕放到她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我在。”刑摯俯下身去,將手輕輕放到她額頭上試了試體溫。
掌心下的溫度微涼,他收回手,情不自禁的吻了吻秋子檸的唇角,輕聲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秋子檸動了下頭,就立刻感覺到後頸處一波波脹痛襲來,“嘶!好疼……”
隨後,她全身上下都湧上一股脫力透支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