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誰!?”
“……哪來人了?”
“不知道, 聲音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刑摯站在門前,聽見另一邊人群此起彼伏的聲響,手上如法炮製的用激光熱切破開了第五扇門。
當他兩手握著艙門直接將門整個卸掉的時候, 走廊上紛雜嘈亂的聲音更響了。
有人尖叫,有人高聲怒吼示威, 甚至有人拿起了不知從哪弄來的木棒充當武器。
幾乎所有人看見門開的那一刻都往後退開,像是一個個才出生不久的貓崽子,緊緊的擠在一起分擔恐懼。
刑摯一眼便望見了對麵的那扇同樣緊緊關閉的門,再看看這裡人的反應——顯然,在他之前, 沒有人來過這裡。
不管是敵方人員還是特遣小隊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來過。
人群中不乏混跡軍部, 膽子大又見多識廣的人。
“……銀月?是銀月!?”
有人十分眼熟刑摯身上的機甲,遲疑走到最前麵,朝刑摯喊了幾聲。
“這不是銀月!”
“您是……刑摯上將嗎?”
刑摯伸手在千光的頸部按了一下,頭部的麵罩部分向上開啟,露出大半張臉。
他轉頭看向認出他的那個男性Alpha, 開始詢問情況:“你們在這裡被困了多久了?一直沒有工作人員嗎?”
“從一級緊急戒備模式啟動開始, 我們已經被困了有3個多小時了, 期間除了播報裡有疑似工作人員的慘叫通知說我們被挾持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工作人員。”
“刑摯上將, 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務在身, 我沒有時間回答你的問題。”
救援說時間寶貴且緊迫, 刑摯必須在與其他隊員會和的過程中找到信號乾擾裝置,還得儘可能的突破四樓總控室,所以他不可能在這裡停留太多時間,更不可能做過多解釋。
“你, 然後再找兩個人組織下,保證在這裡的所有人不要離開原地。如果發生意外,我們不一定能保證每個人的生命安全。還有個人休息艙裡麵的人。”刑摯指了指走廊兩邊的房間門,命令道:“告訴他們,提前準備好逃生艙,以防意外。”
刑摯說完後直接合上麵罩,迅速穿過人群後開始暴力拆除第六扇門。
高大沉重又冷冰冰的機甲站在狹窄的走廊間時,頗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也可能是刑摯冷酷的表情和生硬的命令讓人望而卻步,直到這扇門拆除完畢後,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再多問什麼。
門後的情況和這邊差不多,和秋子檸說的情況也沒多大區彆,這一路上,刑摯並未碰見任何一個挾持者。
難道對方全部集中在總控室內嗎?
刑摯望了一眼後,什麼解釋都沒有繼續前行。
他拆門的目的當然不是想要把所有門都打開,了解船內的大致情況後,該抓緊時間和特遣小隊的人彙合了!
刑摯準備下樓,路過三樓幽黑空蕩的餐廳後,進入樓梯間一路向下。
然而就在轉過拐角的時候,迎頭撞上了一個身穿白色軍禮服的男性Alpha。
……軍禮服?
是敵非友!
刑摯的行動比思維更快,他直接一記勾拳,重重的打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刑摯出手時穿著機甲,所以也隻有與千光對等的機甲才能抗住這一拳。
雖然他沒有用上十乘十的氣力,但這人還是被打得直接碎了下巴。
血沫子從他嘴裡噴湧而出,趴在地上蠕動著,半天沒能起來,慘痛的呻|吟因為受傷的下巴變成了胸腔鼻腔內的哼哼唧唧,連稍微想一點的聲音都叫不出來。
刑摯垂眸瞥見他手裡的槍,猜測這人大概是提前聽見了他來的聲音,準備埋伏,起身還沒出手的時候卻被自己先發製人了。
刑摯向前跨了一步,打算確認周圍沒有其他同夥後,再對這人進行審問。
但他一扭身,看見狹窄的拐角牆壁背後還有一個人時,驚得呼吸都亂了。
竟然是秋子檸!!!
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發絲被汗水浸濕,七零八散的黏在臉上、眼皮上。
整個嘴部被人貼上了一塊寬長得有她半張臉那麼大的白色醫用膠布,簡直觸目驚心。
刑摯震驚暴怒得不敢置信。
被他視作心愛之人、想竭儘全力寵愛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像隻畜生一樣被人粗暴的綁了手腳,頭朝上腳朝下,蜷縮著倒在三格階梯上,不省人事。
刑摯一把上前將綁著秋子檸手腳的鎖鏈切開,然後小心翼翼的撕下她嘴上的醫用膠布。
他將人抱了起來,但礙於身上的機甲太過冷硬,又輕手輕腳的將人放到平地上。
心跳正常,血壓正常,體溫正常偏低,脈搏微弱。
這些都還好,但是秋子檸明顯失血過多。
刑摯在檢查過程中瞥到她後衣領上的血跡,心中猛地一沉。
連忙將包覆在雙手上的堅硬機甲褪去後,刑摯握著她額頭,朝側邊輕輕轉動了下。
“呃————”
隻是非常輕微的那麼一下,刑摯便看見秋子檸十分痛苦的皺起眉。
她眼皮覆蓋的眼珠凸起移動了幾下,唇齒間伴隨著溢出一聲非常難過的吟|哦。
刑摯連忙停住動作,靜靜的看著秋子檸清醒過來。
當秋子檸睜開眼,看清麵前有人的時候,她心裡不由又是一抖。
但等畫麵傳遞到大腦經過處理後,秋子檸才恍然意識到,麵前這副機甲和銀月長得好像……
是她摸過的……千光?
是刑摯嗎?
秋子檸想抬手再摸一摸,但兩條手臂尤其是手腕的位置又酸又疼,軟趴趴的抬不起來。
她隻看見全副武裝的機甲緩緩褪下頭部的麵罩,然後,頭盔下麵,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表情還是那麼嚴肅嚇人,眼神還是那麼銳利仿佛能看穿人心,眉毛還是那麼整齊濃密,鼻子還是那麼硬挺,額頭還是那麼寬,唇瓣也還是那麼淡薄……
可是怎麼看,都那麼那麼好看,那麼那麼讓她喜歡呀!
原來真的是刑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