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近,他睫毛纖長,根根清晰。
看她的眼神,情愫複雜,濃鬱到有些融化不開。
語氣也比往常溫柔更多。
趙水月一時心悸,趕緊轉開頭,低喃了句:“人家醫生也沒說戒煙啊。”
顧雲漠低低道了句:“你怎麼不說,人家不知道你抽煙?”
趙水月撇了撇嘴,沒說,那就是不用戒。
怎麼還搞性彆歧視?
況且,她又辯解:“就是刮了條傷口,又不是斷了一條腿,怎麼把戒煙都扯上了,你也太能扯了……”
顧雲漠陰惻惻瞧過來。
“那方才處理傷口,是誰抱著我哭哭啼啼喊痛?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斷了條腿。”
“……”
那酒精就像往傷口上撒鹽,我是女孩子,我哭兩嗓子,應應景有問題?
她懶得爭辯,負氣地轉過頭,委屈兮兮嘟噥了句:“早知道就不跟你出來約會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又花錢,又受傷,人家談戀愛秀恩愛,我談戀愛受傷害……”
顧雲漠頓了頓,不由地低笑出聲,語氣這才溫和下來。
“你要聽話,我說什麼,你都要反駁兩句。”
說著,手指遞過來,幫她蹭了蹭臉龐上,不知何時染上的汙漬。
略帶薄繭的指腹,從她光滑白皙的臉龐拭過,趙水月不由地,一怔。
她顫了顫睫毛,心底更是一陣蕩漾。
意識到這個,立馬拿小鹿一般驚慌失措的眼神望著他,縮著肩膀往後躲,往後躲,直到靠到椅背,才恍然清醒。
對溫柔過敏的她用力咳嗽,“哎呀,趕緊走吧,我要回家啦……”
這麼一番折騰,趙水月早就沒什麼心情再敷衍。
顧雲漠居高臨下站在那,逆著夕陽餘暉,隻問了句:“家裡有人方便照顧?我後天才去北京,實在不行……”
他斟酌著抬眸,看了看她,後麵的話沒說太直白,隻點到為止。
誰知趙水月反應奇大,倏然掀起眼眸,纖細腕子飄然一指,“呸渣男,想騙小姑娘同居是吧,我告訴你,我防騙意識強得很——”
以後凡是有床,又有四麵牆的地方,我都不可能跟你一起去!
溫潤如玉的端方公子本是好心好意,奈何一片真心喂了狗,被曲解到如此地步,不由地閉了閉眼眸。
眼含無奈撫開她的青蔥細指,“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你受傷了,我會在這個時候…真齷.齪。”
“……”
趙水月吃癟。
看著他張了張嘴,實在恨得牙癢癢。
行,這次確實是我先齷.齪了。
但就是因為我齷.齪,如果真去了你家,麵對我這等華容婀娜的姿色,就不知道誰跟著一起齷.齪了呢……
到時候兩個齷齪湊到一起,老馬識途,食髓知味,不得沒白天沒黑夜的相互折騰?
趙水月才不傻呢!
她那晚雖然喝多了,但沒斷片,最起碼有一點她非常篤定——
顧雲漠這個斯文敗類,一旦齷.齪起來絲毫不比她遜色!
平常也就是隱藏的深!
想到這裡,趙水月一身反骨發作,就從包裡慢條斯理拿出來香煙,當著顧雲漠的麵,“啪”一聲摁了打火機。
慢悠悠點燃細支香煙,吸了一口。
然後姿態妖嬈地,剛送到唇邊。
誰知還不等吸第二口,長臂探過來,紅唇間的香煙突然被抽走。
那人動作敏捷,反手就丟到窗外。
趙水月眨著眼眸愣了愣,反了你了?
誰知不等她脫口而出,竟然被顧雲漠搶去台詞:“剛囑咐完就抽煙,反了你了?”
他嗓音輕緩,卻頗有震懾力。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愣怔了足足十秒鐘才緩過來勁兒。
深憋一口氣,扯開嗓子嚷嚷:“抽根煙都不行,還有沒有自由?我要下車!我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