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不禁上下打量他,說:“我是來找江檸的,你是……”
昨天簽約後,導演就已經知道了檸萌的真實姓名,所以此時叫的江檸的真名。
江柏一下子就警惕起來,臉上靦腆的笑容也消失了,恢複了過去在一中時冷漠警惕的表情,問他們是誰。
導演自我介紹了一番,說是來邀請江檸成為他的編劇團隊中一員的。
江柏也說了,自己是江檸的哥哥。
哪怕早有預料,導演還是感歎這一雙兄妹的好相貌。
他看著江柏,腦中就已經在構思在他的電影中,添加什麼樣的角色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趙文卓版的法海。
如果讓這個年輕人去演一心除妖的大和尚……不行,最多隻能演大和尚身邊的小徒弟。
江柏卻不知道麵前中年男人的頭腦風暴,見他不是來買衣服的,就自顧自的整理起店裡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店鋪的杆子上掛,導演就這麼看著江柏專心致誌心無旁騖的乾活,等把所有衣服掛好後,還非常賢惠的拿了個電熨鬥出來,熨燙衣服。
一直到江檸過來。
江檸在店裡見到江柏並不意外,意外的是見到大導演。
她還以為他已經離開滬市了呢。
對於大導演邀請她加入他編劇團隊的事,江檸依然拒絕,倒不為彆的,這邊的事情做完後,她還要和宋培風去參加IMO的比賽。
對於自己能夠被選入到IMO,連江檸自己都感覺到詫異。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她前世到底是將大學四年高數學完的人,奧數競賽班的人,基本上都提前把大學數學都學完了,她原本就有比彆人多學過一世的經驗,哪怕那些經驗,早在畢業的時候,就該還回去就全都還回去了,可學過就是學過,再學起來,表現出來的悟性,就是要高一些,反應也更快一些,有時候,學著學著,都會生出一種,這個題目我見過的感覺,這個感覺不是錯覺。
導演以為她是怕耽誤學校的學習,畢竟這個年代的大學生,確實更重視學習,可他還是不想就這麼放棄,說:“目前劇組還在籌備階段,還需要拉投資,找演員演其它角色,等正式開拍估計也要暑假了,兩個月時間,足夠將你的戲份都拍完,不會耽誤你在學校的學習。”
江檸指了指自己:“高中,高二。”她沒說自己已經提前被大學錄取的事。
導演聽她這麼一說,才遺憾地放棄,趕回到京城去。
他們要先把劇本給打磨出來。
這邊全部都弄好,江檸也給王詠的叔叔打了電話,告訴他,今後的衣服鞋子就要托運到新的地址了。
同時也給王詠打電話,說連載了這麼久的《白蛇修仙》也即將完結的事。
這件事江檸寫到白蛇化龍之時,看過稿子的王詠就已經有所預料,現在《白蛇》也還有些存稿,但江檸的新稿子暫且還沒有。
江檸連續寫了一年半,幾乎沒有休息過,哪怕《白蛇修仙》作為度假文,寫的沒怎麼費腦子,可長時間的高強度碼字學習,依然讓她感到非常疲累,尤其是接下來她可能又要封閉式管理集訓,也沒有時間寫文,便暫時先不打算開文,想先休息一段時間。
過段時間如果有想寫的新的題材,再和他說。
其實江檸對於下篇文的構思,心裡已經有了數,她下篇想寫一篇官場文。
官場文在二十多年後,並不太好寫,有許多出色的官場文,全都被網絡和諧了。
但在這個年代,卻是相對於比較開放的時代,除了現在每天新聞上都在宣傳的‘邪~教’不能加入外,官場文目前既可以寫,也可以發表。
當然,作為一個資深官場人,江檸也不打算寫黑暗什麼的,她想寫的是以她前世的領導為原型,描寫出一個出身官二代之家的女乾部,被下放到基層之後,如何一步步發展經濟,與官場眾人鬥智鬥勇,如何與國外企業鬥智鬥勇,抓經濟建設,用政府的力量保護國有品牌,不讓已經在國內壯大的國有品牌被外企吞並,支持國內車企,最終一步步往上攀登的故事。
這個故事,也隻能在這個時代寫,再過些年,都不能寫了。
江檸也是想著,通過這個故事,能不能給當下經濟的發展,後世人走的一些歪路,經曆過的血的教訓,她提前將這些寫出來,是否能讓一些人看到,從而規避掉一些問題,哪怕是給一些人一些靈感都可以。
可這樣一篇現代官場文,就不太適合在《武俠》上連載了。
《武俠》這本雜誌的核心定位,便是‘武俠’。
《大宋》因為有江湖因素,《白蛇修仙》也是打打殺殺類,這兩篇文還能勉強和‘武俠’沾邊,可她構思的新文,是真的一點武俠因素都沒了,純粹的官場升級流。
她得重新找個合適的連載刊物。
這也不是個容易的事。
這篇文,就跟《白蛇修仙》一樣,她寫起來,不那麼費腦子的文,畢竟很多都是她領導前世經曆的事,有些是她自身經曆,還有很多跟國家政策相關,以及政府聯合企業,與外來企業鬥智鬥勇,利用國家政策提前布局,在一次次的戰役中,幫助本土企業,打敗外來企業,同時也各種因地製宜,搞經濟建設。
江檸或許真的在寫作這方麵很有天賦,她靈感就很少有枯竭的時候,腦子稍一轉動,各種靈感便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絕。
構思的她恨不能手下就有個電腦,能夠將她構思的故事大框架,一下子擼出來。
等將這一切都安排好,江檸並沒有回吳城,於是打電話給宋培風,跟他說自己不回吳城了,會自己從滬市坐飛機去京城。
吳城沒有飛機,宋培風接到江檸的電話後,是從吳城坐車去省城,又從省城坐飛機去的京城。
江檸前世來京城的次數不多,倒是跟著領導見過幾次領導的父親,一位副國級的大領導。
江檸對京城的印象,還停留在前世快修到七環的現代化國際大都市,外環各種高樓林立,有著世界上最大的機場。
可如今的京城,整體色調卻有些像此時的出租車,是紅黃色調,就連暖色的陽光,都仿佛給這座城鋪上了一層慢節奏的色調。
此時的出租車已經十塊錢起步,一公裡就要一塊錢,著實不便宜。
江檸去了問了公交車價格,如果距離近的話,當然是坐公交車便宜,但如果距離遠,江檸算了下,還不如坐出租車,且她身上還背了個大背包,便去坐了出租車,坐在出租車上,打開車窗,看著窗外。
路上還有些前段時間悼念偉人的畫報,整座城市並沒有因為是開春而興奮激昂,反而因為某位偉人的逝去,整體的基調都是沉默哀痛的。
就連路邊推著輪車賣茶葉蛋的小夫妻倆,看上去都有幾分沉重,臉上並不見笑容。
吳城可能離的遠,江檸前世在這個時候,自己的日子都還過的戰戰兢兢,每日被沉重的生活壓著,仿佛看不到儘頭般,為湊不齊的學費發愁,為那幾兩米飯發愁,那時候她知道這件事,感受卻沒有如今深刻。
她也不由受到這份悼念偉人而哀痛的氛圍所感染,整個心緒都沉靜下來,默默的看著如今的京城。
出租車行駛到一個地方時,她抬頭看到一個高高掛起的大牌匾,牌匾上方是五顆閃閃的紅星,紅星下麵寫著【中華政府-對香江恢複行使主權-倒計時-距離1997年7月1日】,下麵是個大方框,方框內是電子數字,現實還有多少天。
看到這裡,你才真切的覺得,原來自己真的是身在九七年。
九七年是中華經濟快速發展的開端,也是房地產的變革期,江檸來到京城,將來還要在這裡學習生活時間挺長,正好手裡還有些錢,便想著看能不能在京城也買套房。
哪怕江檸早有預期,可依然沒有想到,九七年的京城,房價就已經高到離譜。
好在,她也沒打算在環以內買,倒是環四環都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