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帶告狀的好麼?
還有沒有品了?
這年頭兒,校園發生的事兒不是校園內自己解決的麼?
更何況之前宋伊被他推了個頭破血流, 那也沒說告家長啊!
怎麼可以這樣!
校園王子一下子就被開了眼界了。
他漲紅了一張英俊的臉, 看著一臉憤怒的薛先生, 本來有點心虛, 可是看著父親那張義憤填膺的臉,還有一旁寧馨她媽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霍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老爸從來都沒有這樣動怒過。
在他的母親臥床不起的時候,薛先生很傷心, 也很難過,也曾經流淚, 可是這樣不顧形象地麵容猙獰卻是第一次。
不是為了他和他媽, 而是為了一個第三者的女兒。
“爸, 你為了這麼個下賤的女人這麼對我大聲說話?”見薛先生一愣, 薛義也不在意這是在老師的辦公室, 還有好幾個老師在目瞪口呆地看著,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眼底露出幾分陰冷來指著寧馨母女帶著怨恨輕聲說道, “她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趁著我媽病重爬上你的床的女人, 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放在外麵被人往死裡打!還有你,你竟然告狀,還跟我爸爸告狀?”
他看著寧馨,幾乎無法忍耐心中的怨恨,還有隱隱的心痛。
那是自己的心在一片片碎裂的痛楚。
他以為她美好得不可思議。
可是原來她是這個樣子的女人。
還不如……宋伊。
至少宋伊從不會告家長,而那個宋安妮, 就算是明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他欺負,也一聲不吭,在薛先生的麵前一句話都沒有提。
孩子們的事兒自己解決。
可是寧馨是怎麼做的?
她竟然拿他爸來壓他?!
“薛義,爸爸不是吼你。可是寧馨是個女孩子。爸爸知道對不起你,可是……”薛先生最近真是焦頭爛額,被宋家母女給敲詐了三十多個億,薛先生現在就是一隻殘血總裁,出門在外都會突然想到然後痛哭失聲的那種。
他的資產縮水已經很頭疼,更頭疼的是蘇家真的認真地幫薛家宣揚了一下他對宋安妮做的那些事,這種男女之間的流言蜚語不能影響商場,可是當蘇家客客氣氣地拒絕了他的一個新項目的合作案之後,商場上驟然改變了局勢。
他發現生意變得艱難了。
依附薛家的當然依舊會合作。
可是和蘇家要好的公司卻在慢慢地和薛家的產業疏遠。
這都是為了什麼?
薛先生憤怒地打電話給蘇越他爸,也就是蘇家家主,問他為什麼要為宋安妮母女出頭。
蘇家家主沒說什麼彆的,隻是突然問薛先生,如果一個說要做一輩子單身貴族家裡都唯恐他孤獨終老的弟弟突然有了心上人,那該怎麼辦?是不是得幫自家弟弟玩兒命討好心上人?給他心上人出口氣?
薛先生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他最近焦頭爛額,寧馨母女也時常在他的跟前哭哭啼啼,因為沒有了金錢的保障,因此寧馨她媽總是覺得很不安全,希望他能把一些資產重新交給她保管,叫她安心。
可是薛先生哪兒還有錢給自己的真愛呢?
他最近是真的都住在公司裡了,累得幾乎要英年早逝,越發不敢得罪手裡握著薛家眾多股份的薛義。想到薛義已經知道自己和寧馨母女的往來,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傷感來對薛義說道,“薛義,爸爸也是情不自禁。”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班主任麵對對麵一臉誠懇的薛先生,推了推眼鏡,看了看手裡的劇本。
就……明明拿的是青春校園勵誌劇,咋就成了八點檔狗血家庭劇了呢?
“薛先生,您家中的內部的事學校不管。”看了臉色冰冷的薛義一眼,班主任又皺眉看了看正捂著臉哭泣的寧馨,突然覺得她被欺負得不冤,咳嗽了一聲對急忙對自己露出笑容的薛先生臉色怪異地說道,“其實找你來,也就是為了薛義經常在學校裡欺負同學的事。還有,寧女士,寧馨也有一點問題。”
他皺眉把寧馨的問題說了,寧女士頓時哭成了風中的小白蓮,在目瞪口呆的班主任的驚詫目光裡站起來拚命鞠躬,聲音一次比一次帶著哭音尖銳地哭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拚命鞠躬,拚命道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殺人放火了。
班主任掙紮著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一旁,覺得心裡可害怕了。
他覺得不論是薛先生還是這個寧馨,都不怎麼像是正常人。
“宋伊在哪裡,我給她道歉,求她不要折磨我們了!”寧女士的心裡,大半夜的飛踹自家房門然後搶走了自己全部資產,順便把薛先生給打得一臉血的宋伊就是魔鬼。
她哭得淚流滿麵,在班主任手指壓在報警器上的警惕之中撲過來流淚說道,“我願意求她,我願意給她下跪!她有什麼衝著我來就好了,寧馨是無辜的呀!求她放過寧馨吧!我,我好害怕她啊!”
她哭個不停,班主任覺得寧女士不需要怕彆人,他就好害怕她啊!
“女士,請你鎮定。”他覺得報警器都不保險,此刻應該撥打精神病院電話。
“夠了,不要求她。”薛先生好歹也是霸道總裁,怎麼可以叫自己心愛的人去這樣低聲下氣地哀求一個強盜,他皺了皺眉走到了寧女士的身邊,扶住了捂著嘴哭倒在自己懷裡痛不欲生的心上人,嚴肅地看著嘴角抽搐的班主任冷冷地說道,“請你轉告宋伊,有什麼可以衝我來。欺負一個女孩子,我看不起她!”
他平靜了片刻,頓了頓,扶著柔弱可憐,蒼白得仿佛微微用力就可能折斷的女人走到了一臉木然的薛義麵前。
“薛義,爸爸知道以前做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薛義冷冷地看他。
“那你叫她們滾。”
“我對她們母女有義務。”薛先生在薛義目眥欲裂裡輕聲說道,“如果你要鬨得不可收拾,隻會叫薛家衰落,被人趁機鑽了我們的空子。”薛先生此刻也隻有最後的這樣一個辦法來威脅自己的兒子,看見薛義冷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帶著幾分溫和地說道,“薛義,無論如何,這是我們薛家內部的紛爭。你也是薛家的人,這份家業裡,有你母親,你外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
薛家在薛義他媽結婚的時候合並了他媽媽的公司,如果薛義真的要魚死網破,那他母親的那份曾經的心血也全都化作烏有。
薛義雖然冷酷,可是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聽到這裡臉色蒼白。
薛先生卻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商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他顯然知道該怎樣擊退一個敵人。
“薛義,你可以鬨,可是難堪的隻有我和你母親。”他平和地對薛義輕聲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諒爸爸。”
薛義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
他突然想到宋伊看著自己的那份譏諷的笑容。
他的嘴角蒼白,卻一時之間有些茫然還有無力,許久之後,當看見薛先生就這樣扶著哭哭啼啼的寧女士走出去,寧馨怯生生地跟在後麵,他又覺得自己的內心仿佛燃燒著可怕的火焰。
他覺得憋屈到了極點,又萬分委屈,可是自己的父親卻不顧及自己的感受帶著一個所謂的真心相愛的女人離開……這幾乎是當初麵對宋安妮的時候薛義的痛苦又叫他來了一遍,等他憤怒地衝出辦公室的時候,薛先生早就走了。
此刻辦公室外,在寧女士哭泣的時候卻偷偷圍了不少的同學。
當寧馨和薛義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異樣了。
年輕人的世界更加單純,更加黑白分明。
當薛義的八點檔怒吼還有寧馨的媽媽哭著喊著迫不得已真心相愛被大家聽到,他們對寧馨的感覺就有點微妙了。
誰會想得到,一個柔柔弱弱,美麗單純的女孩子,她是小三的孩子也就算了,竟然還覺得當小三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他們相愛啊!
“寧馨,你這……是真的麼?”聽見辦公室裡麵熱鬨的一個經常圍在寧馨身邊的女生,在美麗的少女驟然變化的臉色裡退後了一步,小聲說道,“我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種話。”
能在這個學校裡讀書的學生大部分家庭都很有錢,因為家庭優越,因此也更加能遇到這樣的事。他們其實是很討厭那些在外麵勾引自己父親的狐狸精們的。想到寧馨這樣柔柔弱弱就叫薛義的爸爸站在她的這一麵,大家的眼神就更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