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1 / 2)

嚴格意義上來說, 這是景辭第一次來電影院。

贏驕選擇的位置在第三排正中間,視野非常好。

因為電影院在高中附近, 來的人大部分都是學生, 並沒有帶著熊孩子的家長, 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看電影。

電影拍得也還可以,忽略一些不貼合實際的劇情,和黑板上那道算錯了的數學題, 能看到另一種跟自己截然不同的高中生活, 還是挺有趣的。

進度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劇情衝突越發明顯了。景辭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專心等著接下來的情節。

他沒把奶茶放回去, 而是握在手裡暖手。

贏驕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不許他喝可樂, 景辭自己倒是無所謂,他對飲料沒什麼偏愛, 喝哪種都一樣,贏驕說什麼就是什麼。

景辭咽下嘴裡的珍珠,又喝了一口。

大屏幕上,劇情已經發展到送人頭的炮灰去挑釁男主了。

作為男主,那當然是表情越冷越好,話越少越酷。炮灰叫囂了一番後,似乎是被他的肢體語言氣到了, 彎腰抄起地上的磚頭, 照著男主的腦袋就是一下子。

一瞬間, 鮮血與頭皮齊飛。半個大屏幕上, 都是男主那張糊滿了血的臉。

血?!

景辭心裡一驚,下意識就想去看贏驕。

隻是還沒等他轉頭,就被撲了個滿懷。

贏驕緊閉著眼睛,滿頭的冷汗,已然處於半暈厥的狀態了。

“贏驕?”景辭壓低聲音叫了他一句,贏驕沒有絲毫反應。

景辭左右看看,他們倆坐在正中間,兩邊都是人,贏驕還沒有意識,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隻能想辦法讓他醒過來。

第一次碰到贏驕暈血的情況,景辭是硬生生用手把他掐醒的。

但這次,景辭試了好幾下,就是下不去手。隻好把尚有餘溫的奶茶杯貼到他臉上,不斷用手推他,小聲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

贏驕的眉毛動了動,看樣子沒有徹底暈過去。景辭微微鬆了一口氣,把奶茶放到一邊,握住他冰涼的雙手緊緊捂著。怕打擾彆人看電影,他儘量貼地離贏驕更近一些,不斷地喚他。

“沒事……”過了一分多鐘,贏驕總算是有了些許意識,他咬牙,克製住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你現在行不行?”電影院裡光線很暗,景辭看不清他的臉色,有些不放心。小聲跟他商量:“我們不看了,出去吧?”

贏驕沉默著沒說話。

正當景辭想要再問他一遍時,贏驕虛弱卻異常堅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誰不行?”

他喘了幾下,強撐著又加了一句:“開玩笑,一百八十分鐘絕對沒問題。”

景辭:“……”

景辭見他還有精神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心裡倒是不那麼擔憂了。他沒接話茬,想了想道:“要不你在這等我,我出去給你弄點熱水?”

上次贏驕暈血去校醫室,校醫就讓他喝熱水。

贏驕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比起上次直麵景辭的鮮血,屏幕上的人造血對他來說,衝擊力隻有那麼一瞬間。

“不用。”他動了一下,想要直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景辭握著。

景辭的手比他小一圈,哪怕他儘量伸展手指,也沒辦法完全將自己的手包裹住。

贏驕微微翹起唇角,恃病行凶:“你的奶茶不是熱的嗎?給我喝一口。”

景辭呆了一下:“我都喝過了。”

“沒事兒,”贏驕仍舊閉著眼睛:“咱倆親都親過了,還在乎那些?”

彆人還在看電影,景辭不想跟他爭辯什麼。猶豫了幾秒鐘,想要把自己的吸管和他的調換一下,沒想到奶茶剛拿到手裡,就被贏驕搶了過去。

他似乎恢複了不少,連手上都有了力氣。不等景辭阻止,就咬住了吸管,看著景辭的眼睛喝了一大口。

景辭的臉頰一熱,立刻轉過頭不再看他。

最後,兩個人還是堅持看完了這部電影,至於到底看沒看進去,那就不知道了。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氣氛稍微有那麼一點尷尬,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贏驕不停地在心裡琢磨著該怎麼給自己挽尊。

誰特麼能想到一個青春愛情電影裡還有拍磚的鏡頭?

談戀愛就談戀愛,加這些亂七八糟的鏡頭乾什麼?!

簡直太不社會主義了。

導演和電影審核員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一個有毛病!

不行,他得想法子讓景辭把這事兒忘了。

景辭走在贏驕旁邊,也在心裡想,贏驕似乎很在意暈血這件事。

第一次撞見的時候,為了這個還特意讓他寫了保證書,那自己是不是要裝無事發生過?

可畢竟剛剛看過電影,不說電影應該起個什麼話頭?

要不說說考試?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贏驕:“你……”

景辭:“你……”

贏驕咳了一聲:“那什麼,我說我剛剛隻是打了個盹你信麼?”

景辭:“……”

景辭的唇角不受控製地彎了一下,他低頭忍笑:“信。”

“我怎麼覺得你不信呢?”贏驕咬牙,抬起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你笑什麼?”

景辭本就憋笑憋地辛苦,被他這麼一問,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對不起,”他邊笑邊躲開贏驕的手,想起剛穿越過來時的場景,罕見地調侃道:“需要我再給你寫封保證書嗎?”

景辭性格比較淡,很少有像這會兒這樣,笑得肆意飛揚的時候。一雙黑眼睛裡亮閃閃的,全是笑意。

贏驕看著他,心裡軟成了一團,隻覺得什麼麵子什麼暈血都不重要了。

他伸手捏了下景辭的臉,低聲道:“這次不要保證書,要另外一種書。”

景辭疑惑:“什麼?”

“小同學,”贏驕笑了一聲,目光緊緊攫住他的臉,似玩笑似認真:“要情書你給不給?”

景辭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瞬間不自在起來。他推開贏驕,抬腳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