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聲,草草吃完飯,又去陽台抽了支煙,實在是沒忍住,掏出手機給景辭打了過去。

彼時,景辭正準備午休,例行看了下手機,就見到了來自景父的消息和未接來電。

他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拿著手機站了起來。

“辭哥!吃不吃辣條?”李宙舉著一袋剛開口的辣條,衝景辭喊道。

景辭搖了搖頭,對著他說了一句:“我不吃。”便走出了門。

他剛走到花壇,景父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態度第一次這麼好:“吃過飯了嗎?爸爸給你的留言和轉賬看到了沒有?怎麼……”

景辭打斷他無意義的寒暄,淡淡道:“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景父乾笑,蒼白的解釋:“上個月公司趕項目,忘了給你轉生活費,你也是,怎麼不提醒爸爸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景辭覺得有點悲哀,又有點可笑。

他平靜道:“以後就不用了。”

景父一呆:“什麼不用?”

“不用再給我轉賬了。”景辭靠在牆上,想起贏驕那天說的話,心情一點都沒被影響:“你管好景淼就行,我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聽出他話中的決絕,景父登時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意思?被保送就不認父母了?!”

這一上午,景父找了不少景辭的新聞來看,最知道他現在的知名度了。

東海省唯一一個進了國家集訓隊的人啊。

若是現在在酒店裡擺一桌,將同事們都請過去,叫上景辭。然後告訴他們自己就是景辭的父親,不知道會有多風光!

景父是個非常愛麵子的人,他能因為前妻出軌而覺得麵上無光,連帶著十幾年牽連景辭,這樣長臉的機會怎麼會放過。

他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哄好景辭。

強自壓下心裡的火:“不就是晚了一個月生活費麼,你至於跟爸爸發這麼大的脾氣?”

景辭垂眸,不答反問道:“如果不是知道了我進國家集訓隊的事,你會給我打電話嗎?”

景父想說怎麼不會,然而嘴唇張張合合,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景辭嘲諷一笑,沒再聽景父漏洞百出的借口,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次,他除了輕鬆之外再沒彆的感受。

就當自己還是孤兒好了,景家那邊,以後除了他成年後給景父打法律規定的贍養費,應該再不會有其他聯係了。

景辭將手機揣進兜裡,沒在花壇前久留,徑直朝教學樓走去。

踏上操場,走到教學樓前的台階下,他剛想要抬步而上,太陽穴處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

隻不過這疼再不像從前那樣凶悍而猛烈,隻有輕微的一點。

這會兒樓前沒幾個人,景辭四下掃了一眼,就在自己的斜後方看到了喬安彥。

喬安彥也同樣看到了他,仍舊和從前一樣,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同樣的惡意,頭疼卻減輕了。

為什麼?

景辭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目前能解決他頭疼的方法隻有兩個——

一個是贏驕的碰觸,這應該是因為贏驕也是原書的主角。

另一個,則是這個世界上其他人的認同。

聯想到這幾天網上關於自己的新聞,景辭猜測,差不多是這個原因。

果然,自己之前的設想並沒有錯,隻要自己一直往高處走,喬安彥對他的牽製就會失效。

接連有了兩件好事,景辭心情不錯,看了一眼已經進了教學樓的喬安彥,正想繼續往前走,一個陌生的場景驟然浮現在腦海中。

昏暗老舊的巷子裡,兩幫看起來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正在互毆。

其中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正拿著棍子不停地朝周圍人打去。

他的動作太猛太大,以至於很快便拉了大部分的仇恨值,一堆人霎時間轉向了他。混亂中,也不知道誰的鐵棍狠狠地打在了他的頭上。

血瞬間如同泉湧一樣冒了出來,他連吭都沒吭一聲,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沒爬起來。

景辭一陣心悸,冷汗登時浸透了裡麵的襯衫。

中,原身就是死在幫派亂鬥中的,所以這是原身臨死前的場景。

可對原身來說,這是未來。對自己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自己為什麼會看到這個畫麵?

景辭還來不及仔細想,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在了他眼前。像是電影一樣,一遍一遍的,不停地回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景辭一邊機械地往前走,一邊不停地琢磨。剛走了不到半分鐘,忽然砰地一聲撞到了教學樓的玻璃門上。

這一片玻璃門本來是常年開著的,可剛剛喬安彥為了膈應一下景辭,特意把門關上了。

因為景辭進了國家集訓隊,教育局和政府的領導在狂喜之下,破例決定期末來省實驗視察。

教導主任馮茂是個官迷,聽到了這個好消息之後,當即就派人將教學樓打掃的一乾二淨,連教學樓前的玻璃門也擦的半點汙漬都沒有。

玻璃門太乾淨,加上景辭精神恍惚,這才直接撞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他的衝擊力太大,還是玻璃門風吹雨淋之下不結實了,竟然被撞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痕。

景辭沒有發現。

額頭碰到門的那一刻,頭上傳來的震蕩和疼痛,讓他瞬間和腦海裡那個被棍子打死的人重疊了。

他捂著頭蹲下去,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象。

“有沒有撞壞?”贏驕疾步走到景辭身邊,用手捧起他的臉,焦急地上看下看。

剛剛他上完廁所進教室,不見了景辭,便多問了一句。

聽李宙說景辭是拿著手機出去的,贏驕立刻就想到了景家那些人,實在是放心不下,便出來找他。

沒想到剛下一樓,就見景辭一頭撞到了玻璃門上。

景辭呆呆地任由他動作,目光直直的沒有焦點。

“寶貝兒,你怎麼了?”贏驕握住他冰涼的手,將他帶到一邊,不停地撫摸著他的臉、他的後頸,試圖讓他回過神來:“說話,彆嚇我。”

景辭睫毛顫了顫,勉強集中了一點精神。

“不怕。”贏驕怕碰到他額頭上那個撞出來的包,不敢抱他,隻能小心翼翼地半攬著他,柔聲道:“我在,我在這。”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憤怒的嘶吼從樓裡傳來:“這誰弄的?!這是誰弄得?!”

馮茂黑著臉匆匆跑到門邊,看著玻璃上的那道裂縫,差點沒暈過去。

領導們馬上就來了,教學樓的門卻破了,這還怎麼給領導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憤怒地掃過樓前的幾個學生,氣得幾乎跳腳:“誰弄得?趕緊給我站出來!不要讓我親自去查!”

“好點了沒?”贏驕對上景辭的雙眼,低聲道:“有沒有舒服一點?”

贏驕的聲音將景辭拉回了現實,他現在腦袋裡一片混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茫然地點了下頭。

贏驕又問:“能自己走嗎?”

景辭再次慢吞吞地點了下頭。

“待會兒在這等著,我讓何粥過來接你。”

他借著角度和兩個人身形的遮擋,背著馮茂,迅速給何粥發了條微信。

“一定得等到何粥過來再走,知道嗎?”

景辭意識還沒完全回籠,但還是本能的聽贏驕的話:“好。”

贏驕放開他的手,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還在咆哮的馮茂。

上前一步,將景辭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後麵,淡淡道:“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