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兮:“我給你打個比方,取證過程要是觸犯了法律,那麼證據在法庭上就是無效的。所以過程不同,結果怎麼能算一樣。”
張筱夏吐血:“好好好我說不過你,我不管我不管,你跟他再不熟,也比我好啊,我跟廖知時以前隻是隔壁班,都沒跟他講過一句話。你幫我拍幾張嘛,我請你喝奶茶。”
陳兮倒不介意當麵問廖知時,能不能給他拍幾張照片,但廖知時現在和一位女生坐在一起吃飯。
高中生荷爾蒙騷動很正常,她就見過有女生給方嶽表白的。這事就發生在昨天,方嶽桌上出現了一張精致的卡片,卡片正麵隻有一個公式,方嶽拿起卡片看,陳兮正好在飲水機邊上排隊接水,無意中掃到了公式。
【r=a(1-sinθ)】
陳兮脫口而出:“笛卡爾的愛心公式啊。”這個公式畫出的形狀像顆愛心。
方嶽聞言,盯著她問:“你怎麼知道,誰給你寫過?”
陳兮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這是彆人寫給你的?”
所以,青春期可能四季如春,何況廖知時這種長相氣質,他的春天也許特彆鳥語花香。
陳兮不能確定十二班女生和廖知時的具體關係,但她猜,假如她當人家女生的麵說要給廖知時拍照,應該會收獲幾支寒箭吧。
就像張筱夏說的,她是很敏銳的,於是陳兮小聲問對麵的方嶽:“你能不能幫我拍幾張廖知時的照片?”
方嶽筷子停頓:“……”
見方嶽沒說話,陳兮:“嗯?”
方嶽看向她,這時才問出聲:“……你是說,你想要廖知時的照片?”
潘大洲本來打算再去打一份飯,耳尖聽到這句話,他整個人就不行了。他之前見陳兮一直在手機上發信息,連飯都顧不上吃,方嶽都看了陳兮好幾眼,但也沒催她吃飯。萬沒料到陳兮抬起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叫方嶽幫忙拍廖知時的照片。
方嶽那問話的語氣死冷死冷,潘大洲屁股也死死黏住座位,激動地熱血沸騰。
陳兮怕被廖知時聽見,說話聲音壓低了:“是啊,我不好意思自己拍他,你跟他是朋友,你幫我拍他吧?”
方嶽:“……你不好意思?”
陳兮點頭。
方嶽把筷子擱餐盤上,雙手搭著桌麵,虛虛握拳,與她對視,“為什麼要拍他?”
“跟朋友們分享他的照片?”陳兮也沒說是張筱夏叫她拍,張筱夏臉皮薄,她要是臉皮夠厚,大可以自己過來拍了。
方嶽下頜線緊了緊,“為什麼要分享他的照片?”
陳兮覺得方嶽好能問,“因為他好看?”
方嶽還沒說下一句,鄰桌廖知時這時手臂搭著他自己的椅子背,坐姿懶懶散散地說:“講什麼悄悄話呢,我這邊都吃好了,你們還沒完,本來還想跟你們一塊兒走。”
陳兮一聽,靈活地將自己手機塞進方嶽手底,方嶽就忽然感覺自己手指頭被強硬擠開了。
方嶽手機壞過後,拍照功能已經不太好用,陳兮把自己手機給他,等著他幫忙。
方嶽捏緊硬塞來的手機,頓了頓,他轉向廖知時,不鹹不淡地說:“給你拍個照。”
“給我拍照?”廖知時還是那副閒散坐姿,“拍我乾什麼?”
方嶽硬邦邦道:“因為你好看。”
潘大洲:“……”
陳兮:“……”
“是嗎,謝謝。”廖知時玩笑拒絕,“但我今天不拍照不簽名,隻想專心吃飯。”
十二班女生以為廖知時的意思是隻想專心跟她吃飯,她嬌羞地低了下頭。廖知時眼尾卻掃向旁邊的馬裡奧,嘴角笑意若有似無。
他耳朵靈,其實聽到了一星半點。
陳兮任務沒完成,她也可有可無,用完就扔一般,她立刻把手機從方嶽手裡抽了回來,低頭又專心吃飯。
方嶽捏了捏自己手,瞥了她一眼。
潘大洲連飯都忘記去續,嘴巴一直咧著,像吃了興奮|劑,下午跳高比賽的時候他狀態喜人,破了自己的最高記錄,拿到第二名。
方嶽也在跳高場地比賽,他拿了第一,這會兒已經下場,正跟同學說話。
潘大洲看他沒事人似的,跟平常一個樣,表情淡淡的,對麵人講了句笑話,方嶽聽到也笑了笑,班裡同學給他分了一瓶水,他接過來道了聲謝,擰開喝了一小半,想起什麼,又問班裡人要了一瓶,然後往前麵一扔。
潘大洲接住方嶽扔來的水,喝了幾口問他:“他們幾個說待會兒結束了想去打球,你去不去?”
方嶽問:“晚飯前?”
“是啊,打完球再去吃飯。”
“行,你約上吧,我先去下主席台。”說著正要走,方嶽忽然叫住旁邊經過的人,問了句,“照片呢?”
碰巧經過的張筱夏寒毛卓豎,他怎麼還記得啊?
跳高場地旁邊就是跳遠的沙地,張筱夏雖然個子嬌小,但她彈跳力特彆好,這次運動會她就報名了跳遠,另外也跟陳兮一樣,她還報了一個趣味旋風跑。
她也剛跳遠結束,正準備回班級場地。張筱夏支支吾吾:“照片拍得可能不太理想,所以沒發你。”
方嶽說:“我看看。”
張筱夏手機就帶身上,她摸出來點進相冊,然後遞給方嶽,又擋在前,避免有老師看到他們這邊用手機。
方嶽低頭看屏幕,張筱夏見他一直沒說話,她有那麼點忐忑:“角度沒找好,拍了你的獨照,哈,哈哈,但也還行吧,你應該不介意吧。”
潘大洲湊過來,看著照片說:“怎麼不介意啊,你這何止是獨照,小同學,你這是給我們家方嶽拍了大頭貼吧,好像也挺像證件照的,你要乾嗎,拿他證件照乾壞事?”
張筱夏說:“不不不,我就是沒拍好,沒拍好。”
方嶽卻突然提了一個問題,“你分享出去了嗎?”
張筱夏:“啊?”
方嶽把手機遞回給她,淡聲說:“發給陳兮。”然後他轉身朝主席台走了。
天邊夕陽金絲萬縷,牽動著塵埃都在蠢蠢欲動。
潘大洲緊緊抱著礦泉水瓶跟上去,“嶽啊,嶽啊。”
“說。”
潘大洲不說,他心裡嘶聲呐喊,發給陳兮,你特麼好囂張啊!!!都到現在了,你都囂張成這樣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