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能換?”
陳兮後背貼著方嶽,腹部被硬實的手臂勒著,她下意識吸氣,縮緊自己小肚子,方嶽近在咫尺,說話時自上而下的氣息讓她頭皮發癢。
他們雖然早已經坦誠相見,但在正常時間,他們從沒當著彼此的麵換過衣服,多少還保留著點少年人的含蓄青澀和文明禮貌。
所以當陳兮猝不及防被方嶽攔住,她有點不可思議,表情和語氣都帶了幾分糾結,“你……要玩情|趣?”
方嶽:“……”
床上手機屏幕已經暗了,照片仿佛又被隱藏了起來,但那兩身衣服還在他們肉眼可見並且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們的那張合照被塵封了三年,因為無人知曉,所以也無人問津,照片勾起他們的回憶,也勾起少年的心事,陳兮說要去隔壁換衣服,方嶽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看不見她,就想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老實呆著,所以他想都沒想就伸手把人攔截了,隻是沒想到陳兮能這樣浮想聯翩,並且還問得如此坦率,讓他蘊藏著的情緒倏地斷開了鏈接。
方嶽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你知道什麼才是玩情|趣嗎?”
陳兮虛心求教:“什麼?”
方嶽視線鎖在她臉上,扯走她手裡的衣服,意味深長地說:“我親手幫你換衣服,這才叫情|趣。”
……陳兮後退兩步。
方嶽抬起手,陳兮轉身就跑,可惜重蹈覆轍,下一秒她又被方嶽一把攬住,這次方嶽手臂橫在她胸口,他另一隻手果斷地去撩她衣擺,陳兮握住方嶽的手,笑鬨著阻擋,在他懷裡像條活蹦亂跳奮力甩尾的小魚。
陳兮那點勁對方嶽來說不值一提,方嶽稍用力,陳兮雙腳都離了地,陳兮也靈活,兩隻腳朝床沿蹬去,想借力撞開人,但顯然兩人力量過於懸殊,方嶽都不把她這點折騰放在眼裡,他甚至鬆開了橫在她胸口的胳膊,兩隻手都去撩她衣擺。
最後陳兮衣服被撩起半截,人趴在床上,兩條腿慘兮兮掛在床沿,胳膊被方嶽抬起,半推半就地由著他扯她衣袖,邊笑邊不服氣地說:“我沒說錯吧,你果然要玩情|趣。”
“是,你沒說錯,那就老實點,配合一下。”方嶽順著她的話說,脫下她一隻衣袖,又將領口從她腦袋上套出來。
陳兮老實趴著,側臉貼著床,手臂搭在頭頂,吸頂燈在正中,明亮燈光下,她長發披散,一半落在床上,一半落在瑩白的脊背。方嶽剛拿起馬裡奧衣服,卻沒往她身上穿,他看著她瑩潤的背,虎口慢慢契合住她的腰線。
陳兮尾巴想要蜷曲,被方嶽的重量壓製住了,她肩膀緊縮,肩胛骨弓起,難忍得揚起脖子,方嶽的吻從她脖頸開始,一寸寸往下,陳兮耳聽著他漸漸粗重的呼吸,問出聲:“不換衣服了嗎?”
“待會兒……”方嶽悶著聲,“待會兒再幫你換。”
陳兮笑了下,視線捕捉到了窗外寒月,她手朝後,胡亂按住方嶽掐著她腰的手背,“窗簾沒拉。”
他們住在二十八樓,小區樓間距雖然寬,但亮著燈的房間,在黑夜裡就是醒目的火球。
方嶽從她身上起來,赤腳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合。轉身回看床上,陳兮趴在床的另一邊,她手臂撐起自己上半身,長發垂落在胸前,半遮半掩,白的發亮,瞧著他的目光柔軟且直白。
就像躍出銀藍海麵的人魚。
方嶽沒繞回去,他直接從這頭上了床,邊走邊撩起自己衣擺,利落地將長袖T恤脫了,隨手一撂,膝蓋跪在床上,他弓著脊背,扣住陳兮的後脖頸,急不可耐地汲取她的呼吸。
黑夜裡的火球灼灼燃燒著,哪需要開什麼地暖和空調,他們處處滾燙。
尤其陳兮看著方嶽牢牢盯著她的那眼神,方嶽從小到大,情緒向來不太外露,現在看著她的眼神,卻是肆無忌憚的,像洶湧的大海,蓄勢待發要將人吞沒。
最開始還不是這樣,是他們在一起後,經由每天的風起雲湧,一點一點蓄積起了這種肆無忌憚的海浪。
陳兮被他盯得熱血沸騰,連腳趾都在戰栗,她熱情地迎上這浪潮。
因為她這坦誠的熱情,方嶽血脈僨張,太陽穴發緊,手臂繃出了一條條青筋,汗水落進他的眼睛,他閉上眼,重重喘息著,埋在陳兮頸邊,吮著她頸肉,餘火還在劈裡啪啦地燃燒著。
陳兮也半閉著眼,手胡亂抓了抓,抓到了衣服布料,她側頭看了一眼,是馬裡奧衣服,“還要換衣服嗎?”
陳兮氣息弱了一些,精神勁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生龍活虎,她不知道他還有所保留,除了兩個月前他們第一次的時候,方嶽失了控,後來他都儘量克製著。
陳兮不知情,現在還有力氣挑釁,方嶽笑了下,沒跟她計較,他五指跟陳兮的相扣,把玩著她的手指頭,說:“你昨天說你從來沒想過我會那個。”
“嗯?”
“我也從來沒想過你會這樣。”
“哪樣?”
方嶽沒跟她打啞謎,“熱情。”對他有話必回,有求必應,甚至有些膽大包天。
這話方嶽昨天也說過。
陳兮骨子裡是膽大和謹慎並存的,從她敢單槍匹馬考省招生就能看出,但她並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行事一向有收有放,可是和方嶽在一起之後,陳兮一直都在“放”著,給予著他最熱烈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