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舍不得(2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9827 字 6個月前

“阿澤也是,”薑宵嚴肅地點點頭,“兄弟兩個追一個妞沒見過嗎?”

“沒有。”

“那現在你見過了。”

薑宵大笑,笑聲中無比辛酸。

最後,是薑澤再也看不下起薑宵把自己賣了個底兒掉就算了,還他媽有把他也搭進去一起買一贈一的趨勢,過來一把拽住他哥那結實得像是鐵砣似的手臂,他一拽,薑宵半個人就掛他身上了。

真正的喝到腳軟。

薑澤抬頭看了眼吧台那邊,男人一隻手肘撐在吧台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對視上,那雙黑沉的眸中還清醒異常,帶著鋒利。

薑澤心中微詫異,拖住薑宵,衝著薄一昭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把薑宵拖到後麵休息室去了。

薑宵那過於亢奮的笑聲消失後,周圍一下安靜下來,男人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煙草在煙灰缸裡熄滅,站起來,扯開了束縛喉嚨娥的那顆襯衫鈕扣,喉頭滾動了下。

看不出臉上有什麼情緒。

隻是頭也不回,大步走出蘭亭酒吧。

……

徐酒歲關了店回家,剛在家坐穩就聽見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整個人一下子從渾渾噩噩狀態雙眼放光,跳起來連滾帶爬地打開了自家門,一眼就看見走廊對麵,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上穿著黑色牛仔褲,緊身的牛仔褲將他兩條修長的大長腿襯得叫人挪不開眼睛,身上的襯衫撈起來至手肘……徐酒歲拉開門就聞到了走廊裡空氣中漂浮的酒精氣息——

他喝酒了?

等她回過神來,開門的聲音已經停下來了。

男人手裡捏著鑰匙轉過身看著她,那張平日裡英俊又拒人千裡之外的麵容半隱藏在樓道陰影中,他微微擰著眉,看著好像是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酒,他目光顯得沒有平日裡那般清明,隻是有些生疏地掃了她一眼,用像是叫一條小狗的語氣叫她:“過來,幫我開門。”

徐酒歲從門縫後麵走出來。

走到他身邊時,那股酒精味變得更加濃鬱,他低著頭攤開手掌讓她拿鑰匙,在那略微冰涼又柔軟的指尖不經意蹭過他掌心時,背脊僵了下。

徐酒歲感覺到他低著頭,目光專注地放在她的側臉,在她接過鑰匙的一瞬間,從他微啟唇瓣間吐出帶著酒味的灼熱氣息,噴灑在她麵頰一側。

徐酒歲躲了躲,將鑰匙準確塞進鐵門鑰匙孔裡:“怎麼喝那麼多啊?”

“聚餐,在蘭亭酒吧。”他言簡意賅道,“蘭亭酒吧的老板也來湊熱鬨,”停頓了下,“他好像很討厭我。”

徐酒歲想到薑宵那張肆無忌憚的臭流氓臉,唇角抽了下:隔三差五就跑去人家店裡搗亂,抓學生抓得雞飛狗跳,人家能不討厭你麼?

“他還問我和你怎麼認識的。”薄一昭又補充,“還說那天聽說你站在教室門口哭了,是不是和我有關係。”

這劇情的神展開,徐酒歲沒想到,懵逼地轉頭去看他。

一抬頭就對視上男人那雙黑沉的眸子,他倚在門邊牆上,垂著眼看著她。

“薑澤那個小崽子告狀啊?”

“嗯。”

他應了聲就不說話了,不願意解釋更多的樣子。

大概是真的有點喝多,他今晚說話的聲音和平日那種冷靜又清醒的樣子完全不同,說話又緩又沉。

給人一種好像有點乖的感覺。

徐酒歲替他打開門,把要鑰匙放進他的手裡:“你支付寶多少?”

薄一昭一隻腳都踏入門裡了,聞言停頓了下,扶著門框轉身:“什麼?”

徐酒歲咬了咬下唇,仗著他喝醉了看著好像反應遲鈍,狗膽包天地堅定道:“把洗碗機的錢轉給你。”

說完,就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像是X射線似的將她從頭掃到尾。

他不說話,那種強壓氣場就能把人逼得腿軟……徐酒歲吞咽了口唾液,覺得自己應該是搞錯了什麼:喝醉的豺狼虎豹依然是豺狼虎豹。

她都不敢抬頭看他。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見頭頂男人緩緩道:“我沒有支付寶,幾百塊的東西,不用了。”

幾百塊。

“……那麼便宜啊,”徐酒歲終於抬起頭看他,笑了笑,“我還想給我舅媽還有姑姑還有姑媽還有姨婆家都買一台,我把錢給你你幫我再買四台吧?”

“……”

“……”

走廊裡陷入沉默。

男人謊言被揭穿一點也不尷尬,抬手鬆開襯衫上麵兩顆扣子,皺著的眉頭似乎從未鬆開過,淡淡道:“皮什麼,你不是學生麼,哪來的這麼多錢?”

徐酒歲凝固了下,她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薄一昭,總覺得他那句“你不是學生麼”說得有點刻意,心中略微不安,小心翼翼去看他的眼睛——

卻發現他表情正常,黑色的瞳眸因為醉意顯得有些朦朧,並沒有彆的意思。

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又聽見男人用稍不耐煩的語氣道:“行了,非得上房揭瓦就高興了,你就不能消停哪怕一……”

還沒說完的話,被猛地踮起腳湊近自己的小姑娘打斷,她頸脖之間甜蜜的淡香水味衝淡了他鼻息之間渾濁灼熱的酒精味——

那淡色的唇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我消停了五天。”徐酒歲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是你自己又要送上門來。”

他放在襯衫領口的動作一頓。

指尖點了點鈕扣。

“因為我不覺得拒絕了你的心血來潮,就意味著我必須要天天麵對鄰居虛情假意的微笑和渾身散發著逃避我的氣場,”他垂下眼,直呼她的名字,“徐酒歲,你聽過什麼叫‘因噎廢食’麼?”

“吃不著不如乾脆看不到。”她冷靜地說。

薄一昭不說話了,隻是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看著好像有點生氣了。

徐酒歲露出一點笑容,就是前幾天和他在樓梯間相遇時,他看到了覺得很討厭的那種:“做什麼這樣看著我,生氣啊?沒必要,難不成你還舍不得失去我這麼個優秀的鄰居?”

男人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說完,又成功地先把自己說惱了。

猛地收了假笑,恨恨地跺了下腳,轉身像隻螃蟹似的衝回自己家。

剩下男人立在門邊,被她一竄話砸得無言以對,伸手捏了捏眉心,頭痛欲裂,直到對麵那扇門“呯”地一聲驚天動地地響起。

老舊的樓道天花板都被震掉了一塊牆皮。

薄一昭盯著那塊摔得四分五裂的白色牆皮,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腦子裡就一句話——

好像確實是有點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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