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找茬(1 / 2)

我畢業好多年 青浼 10266 字 6個月前

跟許紹洋打完電話, 徐酒歲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 她整個人被汗濕得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 床都浸濕了。

外麵下著雨, 天灰蒙蒙的。

把汗水弄臟的床單拽下來換的時候,徐酒歲為自己的恐懼感到懊惱——

她已經離開近海市很久了, 久到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已經回歸了正軌且風平浪靜,但是這種所謂的“風平浪靜”, 現在卻輕易被一通電話打翻。

她害怕許紹洋, 那人於她來說,有教導之恩,亦是毒蛇。

他的冷笑和慵懶的說話腔調是她噩夢裡的主旋律, 然而這他媽都什麼年代了, 法治社會……

她卻還是如同怕一個魔鬼似的害怕著一個人。

徐酒歲渾渾噩噩地洗了個熱水澡,裹著浴巾在臥室裡又坐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頭發都快自然半乾了, 她忽然感覺到渾身一陣寒冷——

生理上的那種, 她抬起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肩膀,手心觸碰到一片冰涼,她應景地打了個噴嚏, 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將近上午十點。

她這才慢吞吞地穿了衣服, 拿了鑰匙出門準備到店裡去。

……

徐酒歲開門的時候, 走廊對麵的門也開了, 男人今天難得穿的好像很休閒,看上去好像是要出門做一點私事。

徐酒歲目光飛快地在他脖子上掃了一圈,在發現那裡的疹子都下去了恢複了正常的膚色後,她鬆了口氣,又打了個噴嚏,昏昏沉沉地叫了聲“老師好”。

“感冒了?”薄一昭問,又低頭看了眼徐酒歲穿著的薄黑色褲襪,長衛衣還有小皮鞋,微微蹙眉,“夏秋交替季節容易感冒,多穿點,小姑娘彆要風度不要溫度,走大街上誰看你。”

徐酒歲覺得要是找了薄一昭當男朋友,除了享受愛情,搞不好還可以享受父愛(或者母愛)——

這個男人大概是冬天要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要求人把秋褲穿上的類型。

她蔫蔫地,沙啞著嗓子敷衍了聲“知道了”。

下一秒,就感覺到額頭上貼上了一個溫熱的觸感,她愣了愣,過了挺久才反應過來是薄一昭的手。

隻是那手隻是單純地貼過來探了□□溫,就收回去了。

“有點發熱,你最好還是去用體溫計測一下。”薄一昭問,“身體不舒服還出門,去哪?”

養家糊口。

徐酒歲低著頭:“蹦迪。”

薄一昭:“……”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哪家夜店這麼孜孜不倦大清早還提供社會搖晨練服務?

這人大概腦子先一步被燒壞了。

看她這樣子估計是去上班……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想到這薄一昭才覺得自己對她了解的其實並不多。

而這邊徐酒歲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生怕再跟他繼續說話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於是擺擺手就要往樓下走。

頭重腳輕地,走兩步就有想要栽跟頭下去的趨勢。

好在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後,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領,徐酒歲站穩了回頭看他,因為發熱眼角紅彤彤的,臉色蒼白,像隻沉默的兔子。

“不舒服就在家待著,”薄一昭想了想問,“手機給我。”

徐酒歲一臉懵逼地掏出手機遞給男人,看他接過手機明顯是被重量驚了下,有了個掂量的手勢,然後抬起頭看了徐酒歲一眼——

徐酒歲想到昨天這手機結結實實砸到人家……子孫根上,瞬間漲紅了臉。

“手機解鎖密碼?”男人淡淡道,“我又沒被你砸壞,臉紅什麼。”

被他一語道破,徐酒歲臉更紅了,結結巴巴道出六位解鎖密碼,變扭的六位數字號,也不像是誰的生日。

“有什麼特殊含義麼?”男人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挪動。

“沒有,”徐酒歲盯著他修長的指尖,平靜地說,“我家都用這個密碼,包括所有銀行卡。”

話語一落,樓梯間裡陷入詭異的沉默。

徐酒歲心想這下好了,今天又多了要跑三家銀行改密碼的行程——

她可真會給自己沒事找事。

正琢磨著,她聽見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一陣頭暈目眩——說實在的,她不想承認自己這低燒可能壓根就是被某通電話給嚇出來的,現在她對手機鈴聲過敏。

好在那鈴聲很快就斷了,男人伸手將自己手機拿出來掛掉了電話,她的手機還給她:“剛才撥出去的是我的手機,實在不舒服給我打電話。”

徐酒歲一臉懵逼的接過手機——

一下子都沒能從自己終於搞到了男人的手機號裡回過神來。

………………………………………………蒼天啊,她上躥下跳了兩個多月,終於搞到了薄一昭的手機號!

她曾經以為他們倆的兒子上幼兒園了她也不一定會擁有的東西!

看看啊,這個世界有得必有失,遇見任何的困難和苦難都要咬牙堅強地活下去,誰知道接下來命運的女神會不會就這樣毫無征兆的降臨(忽然雞湯)!

徐酒歲握著手機,微微睜大眼巴巴地薄一昭,唇瓣抖了抖:“順便再加個微信行不行?”

要是長了尾巴可能已經搖出了重影。

站在稍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俯視她的男人露出了慈愛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

徐酒歲點點頭:她就是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愛心就泛濫的人。

然而。

“不行。”

“……為什麼啊?”

男人擦著她的肩膀下樓,徐酒歲一愣之後,連忙抬腳真的像兔子似的跟在長腿叔叔身後連蹦帶跳追趕。

“我怕你騷擾我。”

“被我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騷擾下怎麼了?”

“上一個上圖微信騷擾我的可愛的小姑娘被我拉黑然後跳樓了。”薄一昭伸手點了下她的眉間,“你親眼看見的”。”

這句話信息量可就大了。

“李倩?她哪裡可愛?她為什麼有你微信?李倩都比我提前擁有你的微信?為什麼?憑什麼?這不公平!”

徐酒歲一路追薄一昭到了停車場,直到男人上了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她還在糾結“老子心心念念的東西路人卻早已擁有”這種破事——

走出停車場時,大喜大悲之間,她覺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

徐酒歲到了紋身店,開門沒一會兒薑澤就到了。

走進店裡發現徐酒歲窩在沙發上,一張臉慘白慘白的,當時就微微擰眉上前,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那眉皺的可以夾死蒼蠅。

“薄老師昨天拚了老命要帶你走就是為了把你弄成這樣?”

“……”

這話裡幾乎每一個字都是槽點,要不是薑澤麵色陰沉實在不像開玩笑,徐酒歲幾乎覺得他是不是在開黃腔。

她張嘴準備反駁,話到了嘴邊被一個噴嚏打斷。

她捂著嘴擰開腦袋,白皙圓潤的指尖指了指工作台,那上麵擺著一個“米開朗基羅”石膏頭像,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說:“今天畫那個,什麼時候畫的比我好了,就收你當徒弟。”

薑澤看了眼那個石膏像,目光一沉,隨即嗤笑了聲:“怎麼,玩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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