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絨自然不願意,更不明白係統的提醒有何用意,戒備之下,他反而把蛋抱得更緊了。
係統隻能匆匆地解釋。
【絨絨,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動物界有這麼一個說法……
母獸生出幼崽後,因為要照顧幼崽,沒有時間再進行交/配。
有些雄獸急於求偶,確定幼崽不是自己的種後,便會把幼崽殺了,好讓母獸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交/配上麵。
人魚也是一樣。
人魚雄多雌少,一隻雌性人魚孵蛋養幼崽,就代表有許多隻雄性人魚在未來幾年內沒有向祂求偶的機會了。
有的雄魚為了能早點求偶,會偷偷把人魚蛋摔碎吃掉,除非那窩魚蛋是他的孩子。
所以在漫長的演變中,魚蛋為了不被殺死,進化出了催眠能力。
它們遇見不是自己父親的雄魚,會將那條雄魚催眠,讓那條雄魚以為自己就是它們的父親。
你生的雖然是無授精魚蛋,孵不出小生命,但魚蛋也仍擁有這種本能。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被摔碎吃掉。】
在夏溪絨一知半解的眼神中,係統一口氣說完。
【你把魚蛋給觸手怪,魚蛋有一定概率將觸手怪催眠,讓觸手怪以為你已經和他繁衍過了,他可能不會那麼生氣,不會把你帶走。】
夏溪絨很猶豫遲疑,抿著唇,一動不動地盯著懷裡圓胖胖的橘蛋。
他自知自己不是很聰明,生出的蛋大概也是顆笨蛋,催眠能力好不到哪裡去。
萬一催眠失敗了,被騙的觸手怪勃然大怒,把魚蛋摔了怎麼辦。
係統催促著:【絨絨,彆猶豫啦,否則他把你帶走,到時候生不生小魚崽就不是你能選擇的了,它有那麼多條觸手,力氣這麼大,輕而易舉就能讓你懷上他的種,哦對了,生的也不是小魚崽,而是觸手小怪物。
你生圓溜溜的蛋都生得這麼困難了,更彆說有棱有角、還會動的小觸手崽。它們喝奶是直接用吸盤嘬的,會把你嘬得腫腫。】
夏溪絨愣住,瞪大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不要生小觸手。”
趁還沒有進入黑霧,他連忙喊住觸手怪。“先生。”
黑發男人頓住腳步,回過頭:“怎麼了?”
抱著一籃子蛋的小人魚,仰起腦袋,討好地搖了搖尾鰭,說:“觸手先生,你幫我拿著一部分蛋,太多蛋了,我抱不了那麼多。”
男人挑起眉,輕嗤:“誰叫絨絨寶那麼能生蛋,跟小母雞似的。”
夏溪絨:“……”
男人表麵嘲諷,但還是熱心地走過去,想一手把小小的蛋籃子提起來。
結果夏溪絨隻把一顆蛋塞到他手裡。“你拿一顆就好了。”
男人不解,但沒有多問,低下頭,打量並摩挲手裡的蛋。
橘色魚蛋剛從夏溪絨身體裡出來,沾滿水,濕漉漉,黏糊糊,很快淌了男人一手。
魚蛋黏著的每一滴水,每一片蛋殼,每一絲氣味,都是由夏溪絨體內的養分、蛋白質等構成。
男人俯下頭顱,鼻尖貼著蛋殼聞一聞。
蛋沾滿夏溪絨產卵之處的氣味。
他這次沒有再聞到那個死雄性在那裡留下的沉木味了,隻聞到一股花香。
花香像在夏夜潮濕的花叢裡封存已久,熱乎乎,濕漉漉,隱秘感十足。
還有一點點搔。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陶醉地閉上眼,又重重嗅了好幾下,高挺的鼻尖壓得扁扁。
“好香。”
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氣聞了,竟然聞得有點頭暈。
他不信邪,又聞了幾下,這回像吃了毒蘑菇般,眼裡的蛋殼橘紋都在扭動。
觸手們也跟著暈乎乎,歪歪扭扭,倒下一片,最後全都一大捆地纏在一起,變成亂七八糟的巨型毛線團。
夏溪絨盯著毛線團,作為貓咪的捕獵DNA動了,尾鰭繃直著一晃一晃,耳鰭尖一動一動,蓄勢待發,隨時都會撲上去和毛線團滾在一起。
係統打斷他,提醒:【絨絨寶,魚蛋成功把觸手怪催眠了!就是這個時候了!你快撒謊蛋的父親是他!】
夏溪絨緩緩回過神。
觸手們即便迷糊了,也沒有放開他,把他的腰和腿捆得死死,隻有撒謊才能逃跑。
他攥弄著尾巴上的小毯子,低著頭,雙唇抿起,小心翼翼說。
“先生,可不可以彆帶我走。”
男人強忍不適,回過神,神色冷漠,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行。”
“我不想你再被其他男人欺負了,比如你的那裡本來很香的,結果現在混著其他男人的味道,一股很突兀的沉木味,玷汙你了……總之,我要時刻守著你,我才放心。”
夏溪絨愣住幾秒,竟然莫名明白了男人前半句話的意思,他猝然漲紅小臉,強忍著爆棚而出的羞恥感,強裝冷靜,撒謊道:
“先生,你忘了嗎……?”
“忘了什麼?”男人遲疑。
小人魚以很猶豫,很害羞的聲線,磕磕絆絆地和他說。
“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在黑漆漆的偏僻珊瑚林裡,你見到我,就探出很多根觸手,把我拖進洞裡,開始脫我的奈奈貝殼……”
夏溪絨硬著頭皮胡編亂造。
還好男人沒有懷疑,“然後呢?”觸手怪說。
夏溪絨支支吾吾:“然後、然後你就把我那個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很多根觸手捆住我的手腳,把我高高地吊起,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走過來。”
他停頓片刻,思索一會,聲量越說越小。
“接下來發生的事很混亂,你、你拚命親我,你的觸手也在嘬我,滑溜溜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