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絨?”
夏溪絨沒有表現出任何回應,模樣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小臉依然漂亮,但雙眼不如從前那樣澄澈,而是霧蒙蒙、灰撲撲,沒有焦距和神采。
嘴唇反常的紅豔,體溫冷冰冰,皮膚更加蒼白,本來就很瘦的身體更加沒肉,像失去生機的娃娃。
不好的預感,在裴知年內心翻湧。
好再裴知年的脾氣溫和,耐心足夠多,以為夏溪絨隻是生他的氣了,更加溫柔讀地哄。
“絨絨,你應一下我。”
“我們回家,永遠生活在一起,你想吃多少小魚乾我都給你做,天上的魚都給你都撈下來。。”
他撫摸夏溪絨的頭發,越發越感到不對勁。
夏溪絨依舊睜著灰撲撲的雙眼,神色
茫然懵懂,單純到不像人類,乖到不對勁。
突然,裴知年感到暗中有人在看他。
他轉過身,看見樹後麵的金發青年。
簡牧舟全副武裝,黑衣從軍靴之上包括到脖頸,黑口罩勾出英俊的五官。
雙手戴著軍術手套,持著長槍,黑黝黝的槍口正對裴知年的頭。
“裴知年。”
“你成了喪屍,最重要的記憶都丟了嗎。”
裴知年認得簡牧舟。
在他神識不清的階段,簡牧舟把他關在囚房裡,冷冰冰站在欄杆外,用手槍一遍遍掃射他的身體,直到血肉稀巴爛。
或者直接用腳踹他,把他的頭踩在腳下,罵他為什麼要害夏溪絨。
他作為喪屍,記憶有損,確實不記得對夏溪絨做過什麼。
……但他是夏溪絨的飼主,再怎麼樣都不會對小貓做多壞壞事。
裴知年沒有第一時間攻擊對方,冷靜地問。
“你什麼意思?”
他摟緊小男孩的腰,卻發現觸感不對勁,低頭一看,粉白白的嫩肉映入眼簾。
夏溪絨沒穿內褲!
他還不小心把夏溪絨的裙擺撩起來了,讓人徹底走光。
小男孩怎麼可以不穿內褲。
內褲是要穿的啊……
良好的教養,讓裴知年接受不了,又想起夏溪絨一直在基地裡,頓時怒聲。
“你們到底都對他做過什麼?!讓他連一條內褲都沒有,還穿著裙子。”
基地裡大部分都是單身男人,夏溪絨又隻是一個漂亮小男孩。
不,夏溪絨不算人類,是小貓,可能有男人仗著他不懂人類間的臟事,欺負他。
“你們瘋了嗎!為什麼不給他穿內褲?!”裴知年又一次質問。
罪魁禍首簡牧舟突然臉紅了,他承認這是他的私人惡趣味。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掛在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有士兵突然通知,基地外有新的喪屍潮在逐漸形成。
簡牧舟知道,八成是裴知年的手筆。
如果再不把夏溪絨搶回來,機會會越來越渺茫。
簡牧舟怕傷到夏溪絨,不敢貿然開槍,隻能一步步逼近裴知年。
“先不說他為什麼不穿內褲,你肯定疑惑他為什麼聽不懂你說話。”
“他不是摔到了腦子,也不是吃錯藥了。”
他說到這裡,眼尾發紅,喉嚨迸出血腥味,心臟似乎揪疼起來。
“你強.奸了他,然後他就感染了,變成喪屍,你害死了他,對,就是你,你這個該閹割的死畜生,遲早都會爛掉!”
裴知年自認素質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他養絨絨貓時,連用力吸絨絨,摸一下絨絨的鈴鐺都舍不得。
但對方絲毫不像騙人。
“嗚。”夏溪絨不知道兩個男人說什麼,埋著頭,嗚嗚
嗚地磨咬裴知年的手腕,留下冒出潮香的水痕。
“砰!”
槍聲驟然響起,驚起大片鳥。
但因為要避讓夏溪絨,槍打歪了,打中裴知年的肩膀。
黑血淌淌,露出一個大洞,能看見對麵的肩膀,卻在一瞬間愈合。
簡牧舟瞳孔驟縮,怎麼這個喪屍有愈合能力……
這代表著爆頭都殺不死。
“呀!”夏溪絨被槍聲嚇得不清,連忙跑開。
簡牧舟心一喜,張開雙臂,迎接對方:“過來!寶寶!”
夏溪絨卻壓根不向他跑來,頭也不回,跑得遠遠,消失在一片樹叢,毫不留情。
裴知年沒有追上去,頭顱隱隱作痛,逐漸想起那一晚。
陰暗光線中雪白的身軀、伴隨細弱哭叫的掙紮、染滿臟汙和眼淚的床單、遲遲沒有變平整的腹部。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蒼白,眼白顫抖,死寂的心臟仿佛狂跳起來,恐怖的內疚鋪天蓋地湧向,所經曆過的一切壞事,都不如現在可怕。
夏溪絨被他欺負時肯定很害怕……
他半跪在地,尖牙迸出,將嘴唇成爛肉,黑血從嘴角溢出,黑紋從眼角蔓延到脖頸。
簡牧舟放下了槍,站在他麵前,冷聲問道:
“裴知年,我在11號實驗室找到過一份報告。報告說明,喪屍病毒的唯一研發者是你,沒有其他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頓了頓,又說:“你有一個叫絨絨的寵物小貓,多少人羨慕不來,根本沒有做這種壞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