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姓顧,這人誰?”
周淩道:“確實和顧家沾點邊,不過這遠房遠得您爺爺可能都沒印象,更彆說您了。”
“讓他分手,”外麵確實有很多姓個“顧”就招搖撞騙的人,顧流初聽了頭疼,煩躁道,“順便讓人去學校找一趟這個姓夏的。”
“最好不要。”周淩忙道:“這樣做簡直是老土的霸總情節,現在這年頭大家都不喜歡這樣的,還會覺得這樣專橫霸道惹人厭,而且這人是季醇的同學,我看季醇能完全應付,您還是不要插手了。”
“您插一道,萬一沒把握好分寸,讓季醇那孩子自責,事情反而就變得複雜了。”
“是嗎?”顧流初狐疑道。
周淩飛快點頭:“您沒談過戀愛,還是聽我這個過來人的比較好。”
顧流初登時勃然大怒:“什麼談戀愛?!我什麼時候在和季醇談戀愛了!你瘋了嗎?還是嗑藥了?”
“是我說錯了。”周淩捂住了嘴,啊,怎麼就說出來了,他立刻換了個詞:“——您第一次被追。”
顧流初還是異常惱怒:“我不可能喜歡男人!”
“對對對。”周淩道:“我也這麼認為。”
顧流初平息了一下怒火,冷笑道:“不管怎樣還是讓人去警告一下顧長黎,讓他不該做的事情彆做。”
周淩忙不迭道:“好的。”
除此之外,資料裡還有喬家兄妹倆的信息。
“季醇這個發小叫喬俞,成績不如季醇一半,半年前輟學了,在學校附近開了寵物店,最近把店開回了s市。”
顧流初掃了一眼喬俞的家庭背景:“他的家庭似乎沒到需要輟學打工的地步。”
“對,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周淩道:“他家裡雖然不算富裕,但也吃穿不愁,為什麼這麼急於用錢?”
“我查了下,他那家寵物咖啡店的選址特意選在了S大附近。除此之外,他的社交網絡瀏覽次數最多的是季醇。然後他之前的學校也傳出來了一些他喜歡男人的傳聞。所以我猜……”
周淩小心地看了顧流初一眼:“他回來會不會和季醇有關。”
顧流初皺起眉,周淩的猜測不無道理。
不過很快顧大少爺便舒展眉頭,勾起唇角,英俊的臉上非常自信:“但季醇絕對對這小子沒興趣。”
季醇分明滿眼都是他,哪兒還分得出心神看彆人一眼?
周淩:“就是。”
“今天季醇去體檢了嗎?”顧流初問。
“去了。”周淩打了通電話,回來道:“體檢結果沒問題,他身體很健康。”
顧流初點了點頭,問道:“他現在還是每天打車去學校和醫院?”
周淩愣了一下:“應該是吧。”
“好了,你出去吧。”顧流初擺了擺手。
待周淩走後,顧流初把電話給季醇撥了過去。
這頭季醇剛體檢完,看到來電顯示還有點兒愣,早上剛分開,金主爸爸怎麼這麼快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他一接通,顧流初非常簡潔明了地問:“需要給你配司機和車嗎?”
季醇:“……”
又、又、又!
他簡直不知道金主爸爸怎麼了,毒蘑菇的效力一天一夜了也該消散了吧!
見電話那邊半天沒反應,顧流初便能想象出栗發少年呆呆地張著嘴巴的神情。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和你沒關係,我對我手底下的員工一向不錯,而且在失眠的問題上,你確實幫了我的大忙。”
季醇鬆了口氣,說:“謝謝金主爸爸,但我不需要,我還是大學生呢,有車子接送上下學也太奇怪了吧。”
顧流初有點不爽:“昨晚怎麼說的?”
“哦哦哦。”不能叫金主爸爸,季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但直呼其名怎麼著都有點怪,季醇忙道:“謝謝兄弟。”
顧流初:“……”
顧流初又道:“你抽時間去考個駕照吧,考完了我送輛車給你。”
季醇簡直受寵若驚,但習慣了顧大少爺對他呼來喝去,突然變得這麼友好,他完全不知所措,甚至漲紅了臉:“這……”
顧流初聽出來那邊少年的不自在,笑了笑,改口道:“自行車。”
季醇:“……”
不能因為他不自在就把恩寵收回去啊
!霸道一點啊爸爸!他可以的!
兩人東扯西扯地聊著,季醇都不知道自己和金主爸爸居然能聊那麼久,他不知不覺走出醫院。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顧流初道:“跟您商量一件事,在我的朋友麵前,我能說我是受到了資助嗎?我不太好意思告訴他們我被包養了。”
待會兒體檢完,喬俞和喬佳佳就要去醫院看望楚雲,有人陪楚雲多聊聊天,楚雲心情也會好一點,他總不可能攔著。
但上次喬佳佳就很好奇,他哪兒來的錢給他媽媽轉去的vip病房。
除了在楚雲麵前不想說出實情讓楚雲擔心,在其他人麵前,季醇其實是無所謂的。
名聲這種東西,全是身外之物。
他才不管彆人怎麼看他呢。
但涉及他和顧流初的交易。
一旦對外人提起顧流初給他五千萬,替他付醫藥費,那麼必定會牽扯到顧流初的心臟病與失眠的事情。
在這件事情上,其他人都是外人,無論多好的朋友,他也不會說出口。
當然,這一層他沒有對顧流初說。
患上無法治愈的疾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在耳邊不斷提醒自己身體健康不如正常人。
何況金主爸爸性格還那麼驕傲。
“我能理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電話那頭的顧流初道:“按你的想法去做。”
誒?
掛了電話,季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手機。
金主爸爸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通情達理。
不挖苦自己兩句嗎?
簡直令人不習慣。
結束了通話的顧流初更加覺得周淩的擔心簡直不值一提。
少年完全處處替他著想,站在他這一邊,甚至連將他的秘密告訴那個所謂的發小的心思都沒有。
顧流初心情愉悅,打開抽屜,看了眼季醇早晨離開後放在餐桌上的一顆橙子味的棒棒糖。
他揣在兜裡帶公司來了。
雖然他不喜甜食,也並不打算剝開吃,但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周淩忽然推門進來:“顧少,這裡還有一份……”
顧流初迅速抹了把臉,戴上墨鏡,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周淩:“……”
季醇和喬俞約在了s大附近的一家小眾火鍋店,人少,但特彆好吃,材料很豐富,喬佳佳也在。
季醇想著反正遲早要吃的,體檢完沒什麼事便主動約喬俞出來。
而且這次見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發小的心思怪敏感的,早上發了信息又撤回,自己都沒看到他發了什麼。
要是不吃,說不定友情破裂。
因為母親的病情的緣故,季醇沒幾l個朋友,他雖然嘴上不說,可對喬佳佳兄妹倆其實還挺珍視的。
“我請客。”季醇笑著道。
說完,他又給喬俞和喬佳佳分彆遞過去一個棒棒糖。
遞給喬俞時,他特彆強調:
“這一頓火鍋正式給你接風洗塵,昨晚確實有點事,沒讓你去醫院,也沒多聊,你彆往心裡去啊。”
喬俞這才笑開:“咱倆誰和誰啊,那麼點小事,我至於往心裡去嗎?”
說完他坐到季醇身邊,親切地揉了揉季醇的腦袋。
喬俞這是老毛病了,他比季醇大半歲,小時候就逼著季醇喊他哥,打籃球時也愛揉季醇的腦袋。
“嫉妒我發型帥是吧?”季醇按了回去:“再弄我腦袋,我把你按火鍋裡。”
這頭幾l個人正在打鬨,那邊顧流初本打算叫季醇一起吃晚飯,打了電話卻沒人接。
周淩開著車,顧流初坐在後座,正要去s大接人,便無意中見到街邊的火鍋店窗邊的三個大學生。
這會兒正深秋轉初冬,三個人都穿了夾克,嗬出來的氣落在窗子上,白了一小片,瞧著生機勃勃。
顧流初的視線盯著喬俞揉季醇腦袋的手。
周淩生怕顧流初不悅,忙對後麵道:“大學生這樣打打鬨鬨很正常,都是男孩子嘛。”
顧流初沒說什麼,隻是坐在車子的陰影裡,朝著那邊看,沉默片刻,他問:“讓我出現在他朋友麵前會很丟人嗎?”
“當然不!”周淩立馬道:“您怎麼會這麼想?您要錢有錢,要長相有長相的。”
顧流初不解,道:“那他怎麼不讓我一起吃火鍋。”
昨天晚上季醇那位發小邀請季醇去吃火鍋,他表示了不高興,以為季醇會叫他一起去。
季醇拒絕了那位發小,他以為他們不會單獨去吃了。
誰知今天還是約了火鍋——並且完全沒有要給彆人介紹他的意思。
難道是認為自己身份和他們不一樣,會掃了他們的興?
但季醇不是喜歡自己嗎?
他以為喜歡一個人,即便努力想忍,也仍是憋不住想要向全世界宣告和炫耀。
顧大少爺心中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隻覺得心情異常煩躁。
周淩問:“您要下去嗎?”
顧流初精致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鬱,冷冷道:“我下去乾什麼?掃他們興致?繼續往前開。”
說完便閉目養神。
周淩忙不迭點頭。
開出去一小段距離,顧流初忍不住再次睜開眼睛朝那邊看了眼。
不看還好,一看便見到那發小剝開一顆棒棒糖,笑著往嘴裡塞。
“……”
和今早季醇給他的一模一樣!
“停車。”
周淩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停穩,顧大少爺打開車門朝那邊走去。
走出幾l步,他又折回來,上車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掉,換上了一件平日裡備在車上的黑色的衝鋒衣。
他漆發白膚,麵容俊美,身材高大,頓時一下子看上去和大學生沒什麼區彆。
換了身衣服他才麵如寒霜地過去。
周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