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總是看向季醇,會盯著季醇的嘴唇,會想象他洗澡,有時候心臟還會跳得非常不自然。
有時候季醇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情好到天上去,可有時候季醇的一點忽視又讓他心情無比失落。
渴望眼神對上,渴望自己被他看得更重。
關心季醇的一切,包括自己不知道的過去。
不知不覺他的情緒簡直像是被季醇所拽著的風箏一般。
而且一閉眼,腦子裡幾乎裝滿了對方細枝末節的神態。
笑的時候、裝傻的時候、一頭霧水的時候、無辜的時候、做錯了事探頭探腦的時候……
難道他真的不知不覺被這小子掰彎了……
顧流初心跳驟然狂跳幾下。
……
他抿起唇,猛打方向盤,徑直離開。
季醇聽見不遠處街角有車子嗡鳴的聲音,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但還沒等他看清楚,車子便消失在了那裡。
他疑惑地撓了撓腦袋。
季醇有點噎,走到角落喝了口礦泉水,又吃了幾口,正當他打算回駕校裡麵的時候。
那輛車忽然從另一個方向開到了他麵前,猛然在他麵前刹車。
季醇覺得車子很熟悉,有點像金主爸爸的車,但金主爸爸的車太多了,他根本認不過來。
還沒等他繞到車頭去看一眼車牌號,車窗便降了下來,車子裡的人冷冷地看著他。
季醇對上顧流初的視線:“……”
不是說晚上有事嗎?
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季醇覺得自己遲早被金主爸爸嚇出心臟病來。
季醇:“你怎麼來了?”
顧流初沒理他。
顧流初麵若寒霜,越想越不爽。
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季醇暫且不說。
這小子把自己掰彎了,還對自己若即若離是怎麼回事?
他視線落到季醇手裡的半張餅上,忽然開門下車。
高大的身材猛然逼近,壓過來一團陰影,極具壓迫感,季醇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後退完他就覺得自己不行,作為攻怎麼能被受嚇一下就匆匆後退呢,簡直太弱了。
於是他又戰戰兢兢地往前走了一步,硬著頭皮盯著顧流初的下頜看。
“你手裡的餅好吃嗎?”顧流初視線往下,一雙漆黑的眼睛快要把季醇紮穿。
季醇兩隻手揣著餅:“……”這話怎麼似曾相識?
季醇討好地說:“還不
錯,你要來一口嗎?”
“……”顧流初冷笑道:“你再當著我的麵吃一口呢。”
看金主爸爸這語氣,不會要把自己手上的餅扔了吧。
他還沒吃晚飯,肚子正餓得咕咕叫。
季醇雖然打著哆嗦,但決定頂風作案,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把剩下沒吃完的餅囫圇往嘴裡塞。
還沒遞到嘴邊,顧流初將他手裡的餅一抽,他頓時“嗷”地一下咬到了空氣。
季醇:“……”
好快的動作,好狠的人。
顧流初大步流星走過去把半張餅扔進了駕校門口的大垃圾桶,又走了回來。
他轉身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拎出一大袋子季醇手裡同款的餅,走過去塞進季醇手裡。
季醇:“……”
雖然顧大少爺冷著臉沒說話,但季醇感覺他臉上分明寫了“餅餅餅,這麼愛吃餅,讓你吃個夠。”
季醇小心翼翼地看了顧流初一眼,顯然顧流初是看到了剛才喬俞給他送餅。
但他有點兒L風中淩亂。
金主爸爸現在到底是因為看上自己,想讓自己做攻,所以吃醋了。
還是單純對他所屬物的一種潔癖。
畢竟平時要是彆人穿了金主爸爸的衣服,金主爸爸也會立刻將那件衣服不要了。
而金主爸爸的車也不允許任何人開。
他甚至潔癖到不喜歡多餘的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自己是他的抱枕,或許他也把自己圈進了他的所屬物範圍?
畢竟顧大少爺真情實感地想讓自己做他的攻,這事兒L怎麼聽都有點驚悚。
當然了,如果是前者,顧流初希望他做攻,他也會努力做到的。
雖然他天生是個直男,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就算實在培養不出來,他也會履行攻的義務,對金主爸爸很好很好的。
雖然這樣聽起來像個對老婆沒有愛隻有責任的渣男。
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誰讓他從娘胎裡出來就喜歡女生啊!
唉。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要觀察清楚金主爸爸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可不能再一次製造出烏龍了。
季醇拎著一袋子大餅,眉頭擰來擰去,憂慮重重地想。
“愣著乾什麼?”顧流初率先打破了這番詭異的沉默:“不是還要繼續學車嗎?”
“我吃不完,”季醇看了眼手裡的一大袋子,問,“我可以分給駕校裡的同學嗎?”
雖然皺了皺眉,但顧流初還是道:“隨你。”
說完顧流初上了車,直接啟動車子走了。
然而車子開出去幾百米,季醇目送他離開,正轉身欲要進去,他又將車子緩緩地倒了回來。
季醇:?
“學完車彆到處亂跑,晚上早點回來。”顧流初降
下車窗,對季醇道。
季醇忙不迭道:“哦哦,好的。”
顧流初打量著路燈下的少年,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他此前對於兩個男人在一起的確有些抗拒,儘管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可也才合法沒幾年,大多數人的觀念並未完全轉變過來,兩個大男人走在街上難免怪怪的。
顧流初自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然而他自小到大見的多是異性戀,對於同性甚至連床事都不怎麼了解。
因此他在和季醇簽下協議時,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過。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事情總在發生改變。
顧流初有些艱澀地想。
雖然他還未完全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但季醇喜歡了他四年,萬一他也喜歡上了季醇,那他們就是兩情相悅。
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季醇現在對他的態度的確是有點模糊不清、若即若離,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季醇沒之前那麼喜歡他了——
可一隻漂亮的花瓶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裂開一條縫隙。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要麼是因為那發小的到來,動搖了季醇,要麼便是他長期的冷漠和排斥,讓季醇有些心灰意冷。
如果是後者,倒是好辦。
他有自信讓季醇像原先那麼喜歡他。
季醇後退一步,他前進兩步,不就是了嗎?
在還未徹底搞清楚自己對季醇的這些綺念到底是什麼之前,他決定先展開羽翼將少年圈起來,死死困在自己的領地內。
季醇隻見顧流初一直靜靜地盯著自己,昏暗的燈光下他俊美的臉一半在陰影裡,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季醇有點兒L摸不著頭腦。
就在他以為顧流初又要說餅這件事的時候,顧流初冷不丁道:“你上次的套在哪裡買的?”
季醇:“?”
季醇嚇得都結巴了:“樓,樓下便利店。”
顧流初冷冷點頭,最後又看了他一眼,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
季醇聞著車子的尾氣,張大嘴巴看著遠去的車影,心跳加速。
他、他真的要在床上做攻啦?
完了完了。
之前看的小黃文和小黃片已經過去太久了,他又忘了步驟是什麼了。
不過金主爸爸的身體受得住嗎?
季醇抱著一袋肉餅,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