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在孩子們一聲聲的安奶奶中,安書蘭終於出了褚歸的臥房,褚正清替她擦淚:“瞧你,當歸又不是走了不回來了,病從心起,你難受,當歸在外麵也牽掛不是,咱好好的啊。”

安書蘭看看老伴,再看看為她擔憂的徒弟徒媳徒孫們,臉上露出了笑意,薑飛拍手轉圈:“奶奶笑咯!奶奶笑咯!”

薑自明等人鬆了一口氣,張曉芳火速端來了午飯,料想到大夥兒可能胃口欠佳,她特意做了些簡單清爽的小菜。

向浩博進了派出所,褚歸去了外地,回春堂一下空出了兩個正式工的位置,醫館的工作是香餑餑,前院有幾個員工不禁動了心思。

“薑師兄,你聽說了嗎,向浩博被他家裡人放棄治療了。”之前跟向浩博交好的員工提心吊膽的,他無暇覬覦其他,近日來一直致力於洗清過往,把跟向浩博的關係摘乾淨。為此在回春堂的所有普通員工裡,數他最關注向浩博的動向。

“放棄治療?”薑自明停下腳步,“人死了?”

“可不麼,昨兒拉到火葬場火化了,他家裡人連場喪事都沒辦。”對方唏噓搖頭,向浩博的家人未免太冷血無情了些,向浩博是偷了集體財產,但人死為大,總該讓他走得體麵點。

薑自明聞言哼了聲,他沒褚歸那麼重的心理負擔,這叫惡人有惡報,向浩博落到如此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其實向浩博家裡人不是不辦喪事,是不敢辦,一怕丟人,一怕丟命。向浩博在派出所被打,向母吵著要討個說法,得知來龍去脈後,頓時縮成了鵪鶉,那財哥心狠手辣,萬一遷怒到他們頭上,對他們打擊報複怎麼辦?

向家人對向浩博的死諱莫如深,同院的人隻當他是被發配勞改了,京郊的墓地多了座新墳,粗糙的石碑上刻著向浩博的姓名與生卒年份,燒儘的紙錢灰隨風四散,漸漸失了蹤跡。

火車哐當著駛離了京市的範圍,褚歸躺在賀岱嶽的下鋪上睡得香沉,賀岱嶽坐在床沿,寬闊肩背的陰影將褚歸罩住,猶如捕夢網一般,為褚歸鉤織了一場美夢。

車廂內僅有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在褚歸的行李中,除了衣服,占比最多就是各種醫書,喬德光把《本草要術》送給了他,賀岱嶽此刻看的是第三冊。

無人說話,火車駛入一片曠野,褚歸在狹窄的床上翻了半個身:“幾點了?”

他仍舊困頓,肚子裡的餃子和半張雞蛋餅消化殆儘,饑餓感迫使他睜開了眼睛,賀岱嶽遞上擰開的水壺:“七點四十。”

夕陽沉入地平線,暮色蓋過殘存的天光,或有渡鴉盤旋,夏日晝長夜短,換做其他季節,外麵的天早黑透了。

褚歸一覺睡過了晚飯,難怪餓得慌,沈工帶著身煙味進車廂,瞧見褚歸醒了,叫兩人趕快去吃飯,賀岱嶽守了他大半天,先前肚子叫得跟打雷似的。

一口涼茶清醒了褚歸的頭腦,過了飯點,餐車車廂空蕩蕩的,得虧趙方秀給他們留了飯,否則今晚估計隻有吃麵條啥的湊合。

吃過飯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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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頭上說著不累,褚歸卻是心疼的,他爬上中鋪,讓賀岱嶽躺下休息,雖然床短了點,賀岱嶽的腿躺得略顯憋屈,終歸比坐著舒服。

夜徹底黑了,窗外隱約出現了高高低低的山林,光怪陸離的樹影在夜色中透著幾分滲人的氣息。褚歸探頭向下瞅了瞅,賀岱嶽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對麵沈工的鼾聲如雷,褚歸揉了兩個紙團塞住耳朵,還是賀岱嶽好,睡覺是抱得緊了點,但至少不打呼嚕。

到了半夜,鼾聲中摻雜了磨牙聲與說夢話的聲音,上鋪的人一聲大叫將褚歸吵醒,他徹底失了睡意,對麵下鋪黑乎乎的一團,褚歸嚇了跳,定睛一看是何工靠坐在床上。

上午沈工請褚歸換鋪位時說何工有腰傷,褚歸沒想到他竟然嚴重到無法入睡了。

“媳婦我錯了!”上鋪的夢做得十分精彩,褚歸沒忍住笑了聲,底下何工抬起頭,於黑暗中對上褚歸的視線。

褚歸踩著輔助點下了床,賀岱嶽頓時驚醒:“當歸?”

“你接著睡,我去上個廁所。”褚歸安撫住賀岱嶽,大半夜的,彆折騰了。

過道的光照進車廂,何工突然皺眉:“小褚,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我腰好像動不了了。”

何工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疏鬆平常的小事,他出現這種症狀不是頭一回了,前些年動了次手術,醫生叮囑他要靜養,可他哪靜得下來呢。

褚歸立馬回過身,何工伸著手,想借力站起來。

“何工您彆動。”褚歸扶住何工的手,“您仔細跟我說說您腰現在是什麼感覺?”

“脹痛,麻,跟針紮似的。”何工因腰傷看過無數次醫生了,如何回答已形成了條件反射,“小褚你是醫生?”

上午光顧著聊部隊當兵的事了,褚歸僅透露了一個姓名,何工他們下意識以為褚歸是在部隊裡乾文職的。

“嗯。”褚歸把著何工的脈搏,神色慢慢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