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2 / 2)

受地理位置的限製,小庫房的麵積大概是衛生所的三分之二,修起來費不了功夫。

完工的次日恰逢楊朗兒子滿月,楊朗早早邀請了褚歸與賀岱嶽他們,王燕燕踏踏實實坐了一個月的月子,配合褚歸開的藥,身體調養得比生產前還好,甚至以前落下的一些女人病也痊愈了,滿臉氣色紅潤,看起來健康得不得了。

褚歸備了一份禮跟賀岱嶽上門吃滿月酒,楊朗感激都來不及,怎麼能收他的禮?

“給孩子和嫂子的,不是給你的。”褚歸漸漸掌握了跟人拉扯的竅門,楊朗一聽,果然不再推辭,高高興興地收了,一個勁叫他們進屋看孩子。

楊桂平替孫子取名叫楊念,意指念著褚歸他們的恩情。小楊念吃了一個月的母乳,從皺巴巴的紅猴子長成了白胖胖的小娃娃,笑嗬嗬的彆提多可愛了。

“我當時疼得快沒力氣了,要不是褚醫生,我真不一定能生下來。”王燕燕抱著兒子坐在椅子上,來看望女兒和外孫的王家父母事後得知了當時的凶險,見了褚歸連連道謝。

“應該的。”這三個字快被褚歸說成了口頭禪,楊朗把兒子從王燕燕手裡接過,要褚歸抱抱他,沾沾聰明氣,將來好好念書,爭取成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剛滿一個月的小楊念對老父親的期望一無所知,換到陌生的懷抱,他抬手抓了下褚歸的衣領。

褚歸抱過後,楊朗又把兒子抱給了賀岱嶽,讓他沾沾賀岱嶽的體格,不求能長賀岱嶽那麼高那麼壯,至少勝過他爸。

賀岱嶽的胸膛比褚歸的寬廣,胳膊比褚歸的結實有力,奈何他沒抱過小孩,姿勢不到位,渾身肌肉僵硬,小楊念躺得不咋舒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哎喲,你真是夠不賞臉的。”楊朗把兒子還給媳婦,領褚歸他們落座。沒到吃飯的時間,桌上擺的是茶水和炒製過的土花生,賀岱嶽抓了一把剝殼搓去紅色外皮,轉手放到褚歸掌心。

潘中菊看過孩子去了廚房幫忙,小楊念的滿月酒辦得不大,除了褚歸他們,其他人全是實在親戚,加起來也不過坐了三桌。

宴請對主家與客人皆是負擔,楊桂平不想太鋪張,人少點菜弄豐盛點,差不多得了。

中午的菜色四葷四素,均是家常味道,楊桂平拿出了平時舍不得喝的酒,要敬褚歸。泡了金櫻子的酒呈淺金色,入口辛辣中帶著回甘,褚歸喝了兩小杯,說話間暈著淡淡的酒氣。

賀岱嶽和褚歸坐的同一條板凳,他喝酒跟喝水似的,一口抿了,楊桂平咋舌,讚他好酒量。

“我們在部隊過年時喝的是燒刀子。”賀岱嶽道出了他好酒量的緣由,酒在部隊同樣是稀罕玩意兒,他當新兵時接觸不到,後來升了班長,連長拎了壺

燒刀子給他慶祝,賀岱嶽一杯下肚,人看著是清醒的,實際上魂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褚歸對自己的酒量心裡有數,他不貪杯,該停就停。男人喝酒通常會顧不上吃飯,褚歸不一樣,他邊喝邊吃,同時不忘了給賀岱嶽舀飯。

“我去看看長栓,你陪楊叔他們慢慢喝。”

褚歸吃飽了放下筷子,對賀岱嶽小聲說道。

“嗯。”

賀岱嶽悄悄捏了捏褚歸的手,“等下我過去找你。”

褚歸原以為楊桂平家的熱鬨與沈家良他們無關,到了隔壁才發現不是那樣,楊家送了他們兩碗菜,長栓吃得嘴唇油亮亮的。

空房添了些家具,沈家良端了自己編的竹凳讓褚歸坐,然後張羅著要泡茶。

“不用麻煩了。”褚歸攔住沈家良,“你彆跟我客氣,我來是想跟你們商量個事。”

“什麼事你說?”沈家良一副褚歸說什麼他一定會同意的態度,以褚歸對他家的恩情,甭提商量個事,哪怕讓沈家良賣命他也不帶眨眼的。

褚歸並未直接開口,而是招手換了長栓到跟前:“長栓,叔叔問你,你將來想當醫生嗎?”

“想!”長栓毫不猶豫道,“我想當醫生!”

沈家良瞳孔震顫,褚歸的意思難道是要收長栓做徒弟嗎?沈家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頭看向妻子,對方的神情和他如出一轍。

“長栓,快,跪下給你褚叔叔磕頭喊師傅!”沈家良唰地起身,推著長栓要給褚歸下跪。

“不是,沈大哥我不是要收長栓做徒弟。”褚歸手上用力往上提,阻止了長栓的膝蓋碰地,“沈大哥,我們家的規矩是年過四十才能收徒,我現在沒有資格。”

褚歸之所以問長栓是否想當醫生,是因為長栓聰慧且對中醫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褚歸打算粗淺地傳授他一些中醫方麵的知識,收徒拜師以後再說。

長栓年紀小,興趣或許會隨著年紀的增長、眼界的開拓而轉變,褚歸不希望把他限製在中醫的世界裡,他有權利去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哦哦。”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沈家良訕訕地搓了搓手,“那你教嘛,依你的來,我們兩口子不會有意見。”

沈家良將長栓全權交給褚歸,他們是撿到大便宜了,哪能不樂意。

褚歸言明不收徒,沈家良依然倒了碗熱水,以水代茶,讓長栓躬身端給褚歸。

喝了長栓奉的茶,褚歸從口袋裡掏了一個香囊放到褚歸手上,裡麵填充的是一些安神的藥材。在京市時安書蘭長期為褚歸準備,不同季節對應不同的中草藥,褚歸到了困山村,她便算好日子,提前做了隨包裹寄來。

送長栓的是褚歸親手做的,他在香囊表麵繡了寓意健康長壽的靈芝草,裡麵放的是丁香、荊芥穗和紫蘇,有提高抵抗力的功效。

香囊係了繩,白天可以掛在腰帶上,晚上取下放枕頭邊,主打一個物儘其用。

褚歸的心意沈家良夫妻深深感受到了,他們不是沒見過村裡的小年輕給人當學徒的,

掏錢學手藝不說,逢年過節得給師傅送孝敬,有些還要負責洗衣做飯倒洗腳水,任由師傅打罵。

而他們長栓,一分錢沒出,褚歸反倒為他治病,贈他一堆好東西,真是天大的福分。

賀岱嶽過來時一眼看到了長栓腰間晃動的香囊,臉上的笑容蒙了層暗光,察覺到他情緒莫名失落,離開老院子,褚歸關切詢問他發生了啥事,莫非楊桂平他們說了什麼令賀岱嶽不開心的話?

“你那香囊是為長栓繡的?”賀岱嶽語氣故作不經意,背地裡則攥緊了拳頭。

褚歸睡前繡的香囊,賀岱嶽身為枕邊人,看著他選布料、繡紋樣、填藥材,前前後後花了一周的時間。

“對啊。”褚歸沒注意到賀岱嶽的小動作,“我跟你提過長栓有天賦,我想教他點中醫試試的嘛。”

對啊!褚歸說對啊!

賀岱嶽咬碎了腮幫子,拳頭上的骨節泛白凸起,他兀然加快了腳步,風裡飄過一句:“我以為你是給我縫的。”

啥?褚歸錯愕,聯想到賀岱嶽之前的種種言行,好麼,原來是吃醋了。

在褚歸的記憶中,這是賀岱嶽有史以來第一次吃醋,他實在好奇賀岱嶽此時的表情,於是連忙追了上去,越過賀岱嶽轉身與他麵對麵。

賀岱嶽木著臉,垂眸看褚歸一眼,然後移開。

褚歸嘴角抽搐,他試圖憋住,奈何實在沒忍住,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賀岱嶽的臉色更黑了,褚歸給彆人做香囊不給他做,還笑他!

“對不起對不起。”褚歸笑著道歉,“我回去立馬給你做一個行嗎,你跟長栓吃什麼醋啊?”

“一個?”賀岱嶽拉不下臉承認他吃小孩的醋,儘管褚歸說的是事實。

“兩個?不不不,一直給你做,隻要我做得動,做到老,做一輩子。”褚歸總算交出了賀岱嶽滿意的答案。

“你從來沒給我做過香囊。”賀岱嶽是真的委屈,上輩子褚歸傷了手,沒法做香囊,他自然收不到褚歸送的,這輩子褚歸好好的,做的第一個香囊竟然也沒輪到他。

褚歸臉上的笑意潮水般退去,他給長栓做的香囊,的確是重生後的第一個。

賀岱嶽抱怨過了心情就晴朗了,他明白褚歸有多愛他,小小的香囊並不具備任何代表意義。

褚歸抬胳膊抱住了賀岱嶽:“對不起。”

“沒關係。”賀岱嶽用力回抱,隨即與褚歸一起鬆開,光天化日的,抱一下被人碰見了尚能用褚歸絆倒賀岱嶽伸手扶他解釋,抱久了那真是想不讓人多想都難。

到家兩人心照不宣地進了臥房,滿腔的愛意迫切地需要一個發泄口,褚歸難得搶占先機,扒著賀岱嶽的肩膀親上他,賀岱嶽一怔,隨即按住了褚歸的後腦勺反客為主。

餓著肚子等喂飯的天麻不明白它的仆人們怎麼大白天急吼吼地把門關了,任由它在外麵撓門撓得噗噗作響也無人搭理,天麻不甘心地在門板上留下幾道抓痕,垂著尾巴去了後山的竹林。

家裡的老鼠被天麻抓得一直不剩,如今迫不得已擴大捕獵範圍,將磨得尖尖的爪子伸向了竹鼠家族。

頭一回在白天,隱秘的刺激令二人均有些難以自抑,尤其潘中菊不在家,褚歸得以稍稍放開。因香囊的緣故,褚歸對賀岱嶽懷了一絲愧疚,為了補償,他努力讓賀岱嶽儘興。

倒不是說不舒服,而是那種失去自我,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感官過於強烈,褚歸常常在結束後半天緩不過勁來。

“好了好了。”賀岱嶽不停地輕啄褚歸的嘴角耳後安撫,褚歸失神的雙眼聚焦,身體慢慢停止顫抖,酸脹感瞬間上湧。

褚歸皺緊眉頭,賀岱嶽自覺善後,他打來熱水替褚歸擦身,墊著的狼皮衝洗乾淨掛到窗邊。硝好的狼皮柔軟易清理,著實為賀岱嶽省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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