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2 / 2)

賀岱嶽洗澡期間,褚歸幫著潘中菊做好了晚飯,天麻原本蹲在潘中菊的板凳上,賀岱嶽一過來,它唰地跳到了桌底。

褚歸和潘中菊對視一眼,雙雙笑了,潘中菊握筷子的手笑得發抖:“行了,你先哄哄天麻吧,不然我怕它在桌底偷偷撓你。”

賀岱嶽認命地放下筷子,給天麻弄了肉湯泡飯,咪咪地喚著哄它,天麻矜持了五秒,看在肉湯飯的份上原諒了他。

“你臉怎麼了?”之前賀岱嶽臉上糊著黑灰,褚歸沒留心,坐到身側方見他顴骨有道約莫三厘米的不規則紅痕,似乎是被什麼劃的口子。

“剔柴時樹枝刮了一下,沒事。”賀岱嶽不以為意,傷口很淺,結了痂明後天就能好。

今天的晚飯比往日遲了些,桌上的煤油燈昏黃,褚歸靠近檢查傷口是否有發炎的跡象:“塗點藥吧,你乾活時當心些。”

褚歸給賀岱嶽塗的是祖傳藥膏,擦完他放下罐子,拿過床尾的針線,他選了兩塊布給賀岱嶽做香囊,準備繡上鬆竹的花樣。

“彆做了。”賀岱嶽捏捏他發涼的指尖,“等天暖和了來,我不著急。”

這麼冷的天

() ,賀岱嶽哪裡舍得褚歸為他受凍。

“有竹甕,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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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襯你,我衣服多,不差這一件的。”褚歸繃直布料,針尖從內刺出,神情專注,嫻熟的手法仿佛穿花蝴蝶。

做長栓的香囊褚歸用了一周,而賀岱嶽收到香囊時,他顴骨的結痂尚未脫落。

賀岱嶽的香囊褚歸夜裡做、白天做,擠占了他全部的閒暇,蔚藍香囊上的竹紋栩栩如生,細密的針腳處處承載著製作者的用心。

“以後莫瞎吃醋了。”褚歸把香囊替賀岱嶽係到腰間,香囊的外形類似常見的煙袋,賀岱嶽戴著絲毫不顯突兀。

得了香囊的賀岱嶽神采飛揚,他沒四處與人炫耀,隻在被問起時回一句褚歸給他做的。

香囊裡裝的是能環節疲勞的藥材,關於香囊的功效,賀岱嶽一律回答安神。

整日為溫飽奮鬥的村裡人沒有對安神香囊的需求,白天乾活累得苦哈哈的,夜裡腦袋沾了枕頭立馬入睡,城裡人的生活也沒他們想象的那麼滋潤嘛,竟然連覺都睡不好。

褚歸一氣兒做了兩個香囊,其中一個空的,作替換用。賀岱嶽對香囊格外愛護,做臟活累活的必取下,心疼得跟個什麼似的。

“香囊是做來給你戴的,那麼緊張乾啥。”戴著香囊反而成負擔,褚歸乾脆打了個死結,“老實戴著不準取,繩結的樣子我記著呢,你若是取了,我以後不做了。”

去公社前褚歸撂下話,賀岱嶽舉手做發誓狀:“不取了,絕對不取了。”

寬大的鬥笠遮住了褚歸的上半張臉,賀岱嶽把手中的蓑衣披到他肩上,坐診日碰上了下雨,褚歸佩了一身的行頭,大大拖慢了他的步伐。

首烏載人得到他一歲成年後,養殖場今日上橫梁,賀岱嶽不可或缺,褚歸踩著泥濘的路麵,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在雨中,好在冬日的雨勢小,不至於將他徹底困在家裡。

兩小時的路程在風雨的妨礙下延長一半,褚歸汗濕了貼身的衣服,進了衛生所,他脫下厚重的蓑衣,渾身陡然一輕。

來不及休息,褚歸喘勻氣喝了口熱水,候了許久的病人迫切地敲響了問診室的門,她實在難受得厲害。

敲門的病人是位二十來歲的女性,一副縣城人的穿著打扮,她麵容疲倦,陪同的家屬是她丈夫,神情不耐地埋怨著褚歸怎麼到這麼晚。

“哪裡晚了?褚醫生來衛生所要翻幾座山,今天又下雨,你們不清楚情況不要亂說。”田勇替褚歸打抱不平,褚歸夠好的了,為他們風雨無阻,他們應該感恩才是。

“好了你彆說了。”女人扯了下男人的胳膊,轉頭向褚歸道歉,“對不起褚醫生,我愛人是太擔憂我了,他不是有意的。”

褚歸接診過那麼多病人,什麼樣的沒見過,他沒把男人的埋怨往心裡去,示意女人坐下,凝神探脈。男人眉眼焦慮地看著此情形,褚歸為免太過年輕了,他真跟彆人說的那樣能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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