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儼看著老師，苦著臉點了點頭。
“？”監考老師有些莫名，今年的題目有這麼難嗎？說著他看了眼邱儼的試卷，上頭的題目一眼看過去全是對的。
他提醒道：“做好了可以交卷了。”
邱儼垂著眸說：“我再想一想。”
監考老師不再作聲，走到彆處去了。
邱儼繼續單手支著太陽穴，側頭看向窗外分外明朗的天空，那是一望無際的淺藍，白雲飄在上頭，顯得格外乾淨潔白，連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其實他這兩天都有點小不開心，就算之前趙喬沒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地買戒指，但他都求婚了，之後又那麼地暗示了，結果周末兩天她也沒有買一個給他。
邱儼手指摳著橡皮，心想，一兩千塊的戒指也行啊，他不挑的，隻要不是十元店裡買的，都行的。
想完後他又看了眼無名指，心想，要不標準再降低點？十元店的也勉勉強強接受了？
他正看著無名指想得出神呢，一塊橡皮屑忽然丟到了他的頭上。
邱儼思緒回籠，他擰眉摸了摸腦袋，轉身去找罪魁禍首，對方好找的很，除了壓低身子不讓老師發現外躲都沒躲，就那麼瞪大眼看著他，生怕他找不到似的。
邱儼瞄了眼台上的老師，發現老師正在看畫冊後小心翼翼地用口型問：“高盛你乾嘛？”
高盛伸出食指不停地朝窗外指。
邱儼一愣，趙喬來了？
他趕緊抬頭朝窗外看去，果然是她！她今天穿了身紅色的羊絨大衣，正背對著教室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趕緊把筆往書包裡收，交了卷後直奔門外。
“你怎麼突然來了？”話剛說完邱儼就注意到了趙喬手上的一捧玫瑰花，“這個花……”
“送你的。”
趙喬拉著他離開教室區域，走到走廊拐角的時候轉身把花放到了邱儼懷裡。
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的邱儼有些發愣，心底盤算著今天是什麼日子，不是誰的生日，也不是什麼紀念日，去年的今天他還不認識她呢。
難道是慶祝他學期結束？學期結束需要送玫瑰嗎？
而且……趙喬今天的打扮也有點太好看了吧，臉上的妝非常精致，頭發還弄了大波浪，昨天她還是直發呢，而且還穿了一身紅，整個人都亮眼的不得了。
有什麼喜事嗎？
邱儼一頭霧水，拉著趙喬往空教室去。
他摸了摸她的手，隨後蹙起眉：“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緊張。”
“啊？”
趙喬噗嗤笑了出來：“啊什麼？我不能緊張啊？”
進了空教室，邱儼一關上門就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脫下來給趙喬戴，她兩隻手都快凍成冰棍了：“為什麼緊張？來多久了？”
“沒多久，十五分鐘吧。”
“那為什麼緊張？”他低頭往她手上哈了哈氣，接著略微使勁搓了搓，“插兜裡吧。”
“不能插兜裡，我事情還沒做呢。”
“到底是什麼事啊？”邱儼覺得自己滿頭都是問號，但求生欲讓他不敢隨意揣測今天的日子，要是猜錯了就不好了。
趙喬難得的吞吞吐吐起來：“你猜。”
邱儼想了想：“慶祝我這學期結束？”
趙喬搖了搖頭：“再猜。”
“今天……不是什麼紀念日或者節日吧？”
“不是，不過以後可以是。”趙喬看著邱儼，給了個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的答案。
趙喬比邱儼要繃得住得多，他總是什麼表情都寫在臉上，但她除了不怎麼忍得住笑外，其他心情都能統一在臉上隻顯示鎮定。
就比如現在，她說她緊張，可除了她的手指冰涼外邱儼沒看出她哪兒緊張了。
“再給點提示？”
趙喬搖了搖頭。
邱儼一臉為難：“我真的猜不出。”
趙喬忽然表情嚴肅，非常鄭重道：“邱儼。”
邱儼心裡咯噔了一下：“在呢！”
“你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趙喬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她的手緊緊地攥著，透露著她的緊張。
他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隻可以做我的人。”她強調。
“當然。”邱儼點點頭，神情略微茫然，她突然說這個，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她的聲音忽又柔和了些：“我也是你一個人的。”
“這是肯定的，我保證一滿二十二就跟你去領證。”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邱儼下意識地上前緊緊抱住了趙喬，“我都跟你求婚了，也給你套上戒指了，你跑不掉了，這輩子都是我的了。”說到這邱儼也有點緊張和著急，因為他真的弄不明白趙喬為什麼忽然跟他鄭重其事地說這些東西，還反複強調他們是彼此的唯一。
他說完又問趙喬：“到底出了什麼事啊？你忽然跟我說這個我都有點緊張了。”
沒想到趙喬點了點頭，輕飄飄說了句：“是有點事。”
邱儼瞪眼看著趙喬，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他腦子瘋狂轉著，自己絕對沒有對不起趙喬過，應該沒什麼好刺激她的，她也是，他們除了上課和各自辦公外幾乎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她有什麼情況他肯定第一個發現……
邱儼開啟了頭腦風暴，直到手指上傳來涼意，他低頭看了眼後，腦子裡的風暴消失，隻剩下一片空白。
他的無名指上是一枚銀白色的戒指，不帶鑽石，看著有些簡單，卻十足的大氣。
這是他想了好幾天的東西。
是他幾乎一空下來就要想的東西。
“喜歡嗎？”
喉結上下滑動，邱儼點點頭：“嗯！”
“刻字需要點時間，所以今天才到我手裡，正好你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就想著擇日不如撞日，直接帶著東西過來了。”說著趙喬吐了口氣，表情鬆了鬆，笑了出來，“我們倆可真有意思，一個在墓園裡頭求婚，一個在教室裡給戒指。”
邱儼抿著唇，目光直直地看著手上的戒指，都說不出話來了。
看著他的樣子，趙喬也覺得心裡大石落地。
她笑著提議：“要一起拍個照嗎？”說著舉起了戴著鑽戒的那隻手，“這樣照片上的兩隻手上就都有戒指了。”
“要的要的！”話一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牽趙喬的手。
兩隻戴著戒指的手交疊在一起，這回各種找角度拍照的人變成了邱儼。
兩隻手的背景從鮮豔的玫瑰花束變成墨綠色的黑板，接著又是乾淨的窗台和外頭皎潔的天空，相機的哢嚓聲不停，沒一會邱儼的相冊裡就多了百來張照片。
他還不滿足，繼續帶著趙喬去各種地方拍照。
除了手的照片外還拍了很多或是個人或是雙人的照片，趙喬配合著邱儼的指令，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期間隻笑看著他，覺得心裡滿滿漲漲，是快要溢出來的甜。
“開心嗎？”她笑著問他。
邱儼用力點頭：“嗯！開心！超開心！”接著聲音弱了點，目光似委屈又似撒嬌地看著趙喬，“我之前還以為你看不出我想要戒指呢。”
“你那嘴巴都能掛油瓶了我能看不出來嗎？”說著趙喬伸手輕戳了下他略鼓起的臉頰，“當我是傻瓜嗎？”
“姐姐最聰明！我最愛你了！”邱儼任趙喬戳臉頰，嘴裡嘿嘿直樂。
兩人下午什麼都沒做，光顧著拍照片了，晚上回到家後邱儼更是一頭栽進了電腦裡，認認真真地用起了PS。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他都還沒上床，還兢兢業業的修著圖。
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趙喬翻來覆去，覺得怎麼躺都不舒服，必須靠著邱儼才行。
於是她忍不住地催他：“好了沒？”
邱儼回道：“好了好了馬上就好，再十分鐘就行。”
十分鐘後，邱儼如他所說的結束了修圖。
他拿著手機坐到床上，一張張地翻給趙喬看：“我選了這幾張，正好可以發個九宮格，你覺得怎麼樣？”
趙喬看了會，指著一張照片說：“把這個發給我吧。”
“好。”
趙喬選的照片是她低頭親吻邱儼手上戒指的畫麵，她閉著眼，嘴角卻是上揚著的，看起來幸福甜蜜，細看又帶點得意。
她靠在邱儼懷裡，把這張圖發到了朋友圈裡，並且配文——
“套住你了喲。”
發完之後她美滋滋地看了會，然後扭頭衝著邱儼笑起來：“邱儼。”
“嗯？”
“這是我的愛。”說著她比了個心按到邱儼心口。
邱儼配合地抓住，然後緊緊捂在心口：“我的了我的了！”
趙喬樂了，對他說：“那你的呢。”
邱儼笑了起來，學著趙喬的樣子也比了個心按在她的心口：“呐，這是我的心。”
趙喬伸手抓住作攥緊狀，然後微用力按在心口。她微仰頭看著他，眉眼含笑著宣布道：“是我的了！”
——你這輩子，都是我趙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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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文/非期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