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畢竟還年輕,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動麵前,很難保持鎮定:“那怎麼辦?遼軍都已經到玉門關前了!”
胡鐵花笑了下:“沒到,沒到。你當這是誰看到的?這是墨道長看見的,不是守城的將士們看到的。其實遼軍還遠哪,以軍隊正常的行進速度,好歹也能再走個半天,莫急。”
唐遠道窩在墨麒懷裡,傻傻地聽著。
林七跺腳:“半天?一天也不夠!玉門關如今主將慘死,凶手沒有找到,屍體也都沒有收斂,如何抵擋的了耶律儒玉的隊伍?”
胡鐵花無奈:“你急什麼?你看看墨道長,他這種憂國憂民的聖人性子的人,都沒皺一下眉頭,想來那遼軍並不是以衝鋒之姿想來攻打玉門關的。”
“我不是聖人。”墨麒先回了胡鐵花一句,才對滿眼期待地看著他的林七道,“確實不是。遼軍人數並不多,而且行進速度不快,不像是要來攻打玉門關的樣子。且遼軍此時是在西夏的國土上……或許他們本是去造訪西夏國主,結果中途出現了什麼問題,才來玉門關的。”
墨麒:“但不論是何原因,遼軍若是駐紮在玉門邊界,玉門關卻無守將,若此消息泄露出去……終歸還是危險。”
“那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便是快馬加急,這個消息也得過三四天才能傳到汴京去,不如順其自然。”宮九仰頭看看天色:“要等遼軍來,還不知要到何時。不必理會。李副將,你且將那日和馬老爹一起當職的士兵都叫來。”
楚留香已經告訴了宮九,馬老爹的死或有蹊蹺,宮九自然得來具體了解一下。
才氣喘籲籲趕過來的李副將,剛想答應,抬眼就瞧見墨麒和唐遠道:“你們!你們——為什麼在這?”
他腦子一下沒轉過來彎兒,看看讓他抓捕小乞丐的宮九,又看看正抱著小乞丐,安然無恙呆在宮九身邊的黑衣男人。
一陣凜冽的冬風吹過,撩起了穿著鴉羽般漆黑的裘衣的男人背後,那瑩潔如雪的拂塵塵尾。
黑衣與白拂塵,裘毛與俊麵。黑白分明的界限如此清晰,又如此朦朧。他就像一幅超然脫世的水墨畫,霞姿月韻迤邐而出,那筆濃淡兼宜的墨色,將整個黃塵漫天的玉門關,都無聲地籠罩在靜寂和沉穩之下。
李副將瞠目結舌,盯著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墨麒直看:“這、你,難道你就是墨道仙?”
乖乖,不得了了,這氣度,這長相……他剛剛乍一看的時候,差點眼花看成抱著金童下凡的仙人,身旁那卷地的黃沙都變成了仙山的雲霧繚繞似的。
……不過金童臉上一般是不會有瘡的。
李副將頓時覺得小乞丐臉上的凍瘡紮眼了起來。
胡鐵花看了眼愈發不耐的宮九,飛快推了推李副將:“對對對,是他,你快去叫人吧。”
我的祖宗,你可彆再看了。小心踢翻了醋壇,到時候就不是你叫彆人來問話,而是叫彆人來替你收屍了。
以宮九那乖戾的性格,胡鐵花覺得這不是不可能,要不然這段時間他和楚留香怎麼不太敢天天找墨麒,而是自覺地開始避嫌了呢?
宮九:“啊啾。”
九公子吸吸鼻子,納悶:……我這是著涼了?不應當啊。
…………
李副將彆的能力不說,至少執行力還是很強的。離開後不出片刻,城兵們就被帶到了宮九麵前。而此時,宮九已經帶著一行人上了城牆,搬著太師椅,在城牆頂欣賞玉門沙漠的美景了。
胡鐵花滿肚子牢騷,又不敢直接對宮九說,怕下了他的麵子,隻能小聲對著墨麒抱怨:“開什麼玩笑呢,欣賞美景?坐著吹風還差不多。”
宮九聽到了胡鐵花小聲的嘀咕,可有可無的看了胡鐵花一眼,沒理他,目光重新落在麵前的城兵們身上。
宮九上城牆,自然不是為了看風景的。隻是此處是最好的瞭望之地,能方便他第一時間看清遠處遼軍的動態。但到現在為止,宮九還沒能看到一個遼軍的影子,隻能說他和墨麒之間還差得遠。
宮九:“馬老爹摔下城牆的時候,離他最近的人都是誰?”
幾個城兵沉默地站了出來,包括才被墨麒放走的那個年輕城兵。他顯然已經看到站在宮九身邊的墨麒了,憨厚的麵龐上不自覺地流露出驚愕的表情。
他有點呆地看了看墨麒,又看了看那個問話之人。
問話的白衣男人坐在太師椅上,身後站著一群烏泱泱的人,其中還有李副將,足見他身份之高。
他的態度有些高高在上,眼神冰冷,帶著不顧及任何人情緒的冷漠,但卻極有震懾力:“我要知道,馬老爹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他自己摔死的,還是被人推下去的。如果是他自己死的,那他是不小心摔死的,還是自殺跳城牆死的……”
“你們當時看到了什麼,都給我一點一滴,一字一句地如實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楚留香:我就說吧,宮九肯定會問。我,盜帥,料事如神。
………………
龍曜:其實吧……(沉痛臉)碼字的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沒什麼評論呢……難道我的評論區壞掉了嗎還是因為坑太淺QvQ可達鴨捂腦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