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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被人問過:“遲遲,你怎麼不談戀愛啊?”
陸延遲從來言笑晏晏地回:“沒碰到合適的。”
陸延遲仔細分析過自己,不談戀愛, 無非是眼光高、又很挑。
他這樣的美術生, 早早被遊戲、動漫拉高了閾值,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重度顏控,和陸嶼寧這樣的醜人住一起他都無法接受,更遑論和醜人談戀愛。
他又有點懶,戀愛應該也會談吧,但是談一次也就夠了, 給自己找祖宗這種事一輩子乾那麼一次也就夠了,一勞永逸地解決終生大事,美滋滋。
他這樣的戀愛觀, 讓他在找對象這事兒上無比苛刻, 要長得好, 要很優秀,要方方麵麵跟他合拍, 要無比確定這就是他一生一次的愛情。
陸延遲其實跟他媽媽聊過這事兒, 當時他家大美女直接朝著他翻了個白眼:“你做好準備寡一輩子吧!”
“你想談的是那種或者電影裡的戀愛,這很不現實。”
陸延遲深諳自己的挑剔和懶惰, 他早就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一個人畫畫又或者玩音樂也很快樂啊談戀愛又不是必需。
然後,他碰到了時箋。
時箋完美符合他關於愛情的定義。
長得好,很優秀,聊得來,跟他合拍,讓他心動,讓他神魂顛倒,連貼貼抱抱都快樂又療愈……
像是女媧按照他的性癖捏出來這麼一個人,又送到了他麵前了。
陸延遲的目光停留在時箋身上,便再也無法挪開。
陸延遲發自內心地覺得,如若能和時箋過一輩子,是好事啊!誰不想和大美人一生一世呢!
但,這是愛情嗎?
愛上時箋的話,他就是同性戀了,他明明對同性戀深惡痛絕。
而且,時箋筆直。
真談戀愛他還得去把人直男掰彎。
時箋似乎並不恐同,但這也是因為時箋確信他是直男,他真要朝時箋告白,時箋指不定大罵“惡心”“變態”“死同性戀”,現實裡,總歸是恐同的居多,連陸延遲本人都恐同。
……
這個夜晚,陸延遲在旁觀那對同性戀情侶街頭熱吻之後,受到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安撫時箋“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這種話,昨天他都深信不疑,今晚,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對時箋的友情……變質了。
不,或許一開始,他就對時箋心存色心圖謀不軌。
陸延遲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淋水,他一遍遍叩問自己的真心,他該如何定義他和時箋的關係?時箋又是怎麼看他的呢?他以後要和時箋怎樣?
陸延遲前所未有的茫然,很多東西並非衝個澡就能理清楚的,他隻是稍微抓到了一點什麼,又隻能等著回頭再仔細確認。
很多東西,急也急不來。
尤其是這種一生之中最重大的轉變。
陸延遲隻能慎之又慎。
“呼……”
陸延遲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又順手關掉水閥,扯了浴巾擦頭發擦身體,接著換衣服吹頭發抹保養品,磨磨唧唧地收拾好,這才佯裝平靜地去到時箋的房間。
時箋竟然還沒洗完,顯然被那對熱吻的同性戀小情侶震撼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