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天沒有回答,卻是鬆了鬆領口,露出裡麵的一截衣角,明顯質地和普通衣物不同。
“卑鄙!”柳溟道。
雲長天掌心吸起地上的幾個石塊,嗖嗖劃過,石子似箭,精準地射向柳溟。
柳溟瞳孔驟縮,麵色劇變,眼看就要被命中,石子的方向卻在半空中發生偏移,林尋抖了抖袖子,落下一地碎石子,“雲掌門好大的火氣。”
雲長天眼睛一眯。
柳溟大驚,就連寧鐘情都稍感詫異,林尋的功夫何時變得如此之強?
林尋將一個高手的隱忍演繹的淋漓儘致,看向寧鐘情:“有道是君子不爭炎涼,我和寧兄是交心,若是一開始就暴露了實力,如何跟在寧兄身邊?”
倘若時間再充足一些,他還可以用柳溟方才給的銀票多兌換些功法,一展身手。
寧鐘情有一刹那還真被林尋的‘一片苦心’感動了一下。
雲長天頓感壓力,原以為對付一個寧鐘情就夠了,多出一個同等級的高手則瞬間扭轉了局麵。
林尋擺擺手:“我不摻和你們間的鬥爭。”
雲長天:“當真?”
林尋:“我很認同你說的一句話,武力有時候不能代表一切。”
說著走到寧鐘情身邊,沒來由握住對方的手,塞了一個東西給他,傳音入耳:“僅僅是借用一段時間,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太大影響。”
寧鐘情:“你是什麼時候找到……”
林尋打斷他:“彆辜負了我的信任。”
兩人間的對話外人聽不見,在他們的眼中,隻看到兩人握手,然後麵貼麵,最後深情對望。
寧鐘情認真道:“一直以來我都對小兄弟有戒備之心,但從此往後,隻要小兄弟不做背叛之舉,我便護你一世。”
林尋笑著走了回去。
雲長天冷笑:“想不到寧掌門竟有龍陽之好?”
寧鐘情沒有說話,周遭的氣勢陡然增強,空氣仿佛都凝實了。
其餘幾人連忙後退,柳溟喃喃道:“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強?”
林尋輕咳一聲,深藏功與名。
柳溟目光灼灼:“你方才對他做了什麼?”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雲長天已經被擊中三掌,即便他穿著軟甲,也有些吃不消。
柳溟好奇心更加旺盛,見林尋不欲說,小聲道:“老夫還有好幾處家產,回頭全部贈給你。”
林尋眸光一亮,認真道:“這是愛的力量。”
柳溟譏諷地看著他。
林尋一臉肅容:“此事隻可你知我知。”
柳溟很上道:“老夫對天發誓,絕不泄露半字,否則便遭天打五雷轟。”
誓言保證下,林尋飛快道:“我剛剛將天外隕石交給了他。”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柳溟雙目依舊瞪的滾圓,“天……”
林尋皺了下眉頭,柳溟連忙壓低聲調:“那麼一會兒功夫,你是如何找到天外隕石?”
莫非真在泡菜缸裡?
林尋鄙夷道:“我又不是活神仙,怎麼可能找到?”
柳溟:“可你剛剛不是說……”
林尋普及知識:“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他記得很久之前還看過一個父親為了救兒子抬起一輛卡車的例子,正常人隻會開發不到百分之十的潛能,寧鐘情在某人善意的謊言下,明顯處於腎上腺素飆升的狀態。
柳溟似乎是想到什麼,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拿了一顆假的天外隕石去騙他?!”
林尋:“就在前不久拾的。”
方才雲長天用石子襲擊柳溟,剛好讓他就地取材。
除了天寶門門主,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天外隕石,而之前得到的信息則能確認天外隕石不大,方便轉移。
似乎老天都在幫著林尋圓謊。
前方二人激鬥,寧鐘情已經穩穩占據上風,雲長天心神一亂,招式出了漏洞,不過眨眼的功夫,身上就已經添了幾處傷。
很是振奮人心的時刻,柳溟卻有種不忍直視之感,完全無法想象寧鐘情在知道真相後會是何等的表情。
再看林尋,眉眼含笑,沒有一點驚慌,還拉著他看戰局:“寧兄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雲長天被從半空中一掌擊落,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所有人默不作聲,唯有林尋振臂歡呼。
寧鐘情衣袂飄飄:“索性沒有辜負小兄弟的一番美意。”
在他看來,天外隕石何其珍貴,林尋能毫不猶豫地在關鍵時刻交給他,這份情誼實在難得。
林尋:“你明白就好。”
一旁目睹全程的柳溟:……
世態炎涼,人心險惡,他老了,玩不過年輕人。
雲長天從坑中爬出,哪還有剛剛的威風。
“我輸了。”
說話間雙目渙散,仿佛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天色變得昏暗,雲長天站起身,一瞬間老了許多。
林尋忽然道:“他並不是輸在了實力。”
柳溟暗暗點頭。
雲長天為人高傲無比,但在麵對寧鐘情時,他是自卑的,所以他表現的十足囂張,回過頭想想,更像是一種虛張聲勢。
潛意識裡雲長天認為自己贏不過,才在最後關頭亂了手腳。
雲長天沒有意識到自己失敗的原因,喃喃道:“我借助天外隕石練功,怎麼可能失敗?”
林尋嗤笑:“你確定天外隕石還在?”
雲長天回過神,視線下意識看向屋子裡的一處。
林尋彎了彎唇角……原來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