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洛麗塔換下, 卸完妝,程硯離開房子。
這個時候,路上隻剩下了結伴的情侶, 晚風把夏日的燥熱吹散, 帶著些許涼意。
程硯裹著薄外套,抬頭看夜空,可惜首都的光汙染太嚴重了,他一顆星星也沒看到。
他搓了搓手臂,氣溫有點冷, 應該快入秋了。
以往這個時候,他媽都要做銀耳蓮子羹, 逼著他喝下, 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法,說是喝了對身體好, 換季不會生病。
不僅逼著他喝, 他哥和他爸也逃不過。
程硯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淡淡的憂愁。
他有點想家了。
一路走到宿舍樓下, 他剛要快走幾步登上台階,突然被人叫住。
“程硯。”
程硯轉過頭, 一個頎長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看清對方的臉,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不好。
“你又過來乾嘛?”
是的,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半個小時前這人才被他拉黑。
秦越腿長, 幾步走到他麵前, 頂著一張英俊冷漠的臉, 說出的話毫不害臊:“想見你。”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兩小情侶呢,膩歪死了。
程硯把臉捂住,隻露出兩隻眼睛,甕聲甕氣地說:“不給你看,你快走。”
他這副樣子像極了把腦袋埋進肚皮的小倉鼠,欲蓋彌彰的可愛。
秦越感覺心口像被什麼毛茸茸的小東西撞了一下,甜得他喉頭乾澀,有一種把人抱進懷裡狠狠揉搓的衝動。
把這股糟糕的想法壓下去後,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紙袋:“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剛才隨便買了一點。”
程硯看清了上麵的logo,對秦越的有錢程度又多了一個認知。
這家店是幾百年的老字號,隻營業到下午四點,而且還會限量,每天排隊的人都是一條長龍。
現在都是晚上了,秦越居然還能買到。
程硯饞他們家的糕點很久了,不過每次都被店門口的人山人海給勸退,他忍了忍口水,凶巴巴道:“不要,要吃你自己吃,我要上去了。”
他說出的話絲毫不客氣,秦越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你不要的話我隻能扔了。”
“你這是浪費食物!”
知道這東西有多貴嗎?秦越居然想扔了?
程硯在心裡默念著自己是為了節約糧食,說:“多少錢,我買了。”
“不用給錢。”秦越笑道,“你給我帶了這麼多次早餐,算是我還你的。”
程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他接過紙袋就打算離開,結果被秦越握住了手腕。
他像一隻炸毛的兔子,猛地跳了起來,試圖甩開秦越的手:“你乾嘛?”
可惜對方的手像一個鐵箍,不管他怎麼用力都是徒勞。
他心急道:“你想乾什麼,你是不打算在我麵前裝了嗎?”
他記得秦越以前很紳士,喜歡小橙子時,連曖昧的話都不敢說,唯一一次因為稱呼問題被他發現了端倪,也很快退回了朋友的界限。
現在怎麼變成大流氓了。
如果讓秦越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肯定很頭疼。
之前程硯要高考,他才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後來知道對方考上了S大,他就打算麵基之後再表白,沒想到中間突然爆出小橙子是個男生的事,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且他對彆人才不會這樣,對喜歡的人自然要主動出擊。
秦越放開了他的手,無奈道:“你在想什麼?我隻是想提醒你,你的妝沒卸乾淨。”
程硯連忙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左右看看:“哪裡?”
可惜天色太黑,攝像頭根本捕捉不到微小的細節。
“這裡。”沒等他反應過來,秦越的手已經撫了上來,輕柔地擦過他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