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直接進了書房,沒一會兒就捧著一個紙盒走了出來。
紙盒上有一道被人打開過的痕跡,程硯拍了拍上頭的灰塵,將一本筆記拿了出來,筆記的封麵上寫著原主母親的名字。
看來就是這個了。
程臨江果然大力掙紮起來:“你這是盜竊!”
“我隻是拿回我的東西。”程硯淡淡看了他一眼,“昨天你威脅我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認你這個叔叔。”
“走吧。”程硯抬了抬下巴,向秦越示意一眼。
秦越把程臨江放開,不忘威脅一句:“如果不服氣就去報警,看警察會不會幫你。”
程臨江顯然也想起了自己做過的事,麵色難看地看著他們離開。
出了小區,秦越突然開口:“他是個麻煩,你不一次性處理了?”
程硯搖搖頭:“小的時候親戚都不願意養我,隻有他伸出了手,雖然他現在很壞,但至少那個時候他是真心的。”
說著笑了笑:“不過我又不是聖母,以後他再敢來惹我,我不會手下留情。”
秦越尊重他的決定,沒再說什麼。
回到酒店後,程硯打開了那本筆記,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上麵大多記錄著家庭支出,他翻了許久,才翻到關鍵的那一頁。
潦草的字跡在紙張中央寫著——
【小硯越長越好看了,這麼漂亮的孩子怎麼會有人舍得扔掉呢?】
那個年代管理製度不嚴,收養棄嬰,將孩子過繼給親戚的事比比皆是,原主父母撿到孩子沒有向公安機關報備,直接就養在了家裡,後來才找關係托人上了個戶口。
程硯將筆記本翻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筆記裡隻說了原主是被人拋棄的,連遺棄地點都沒提,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
秦越幫他捏了捏肩:“怎麼樣?有你親生父母的消息嗎?”
程硯順勢靠在他懷裡,搖頭:“沒有。”
見秦越一臉沉鬱,他彎了彎唇:“還是順其自然吧,反正我現在有你了。”
要是剛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聽見這個消息,他或許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找,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秦越,秦越就是他的家人。
秦越眼神觸動,將他摟得更緊。
“我會一直陪著你。”
兩人當天就坐高鐵離開了S市,管家林伯派了司機來接他們,在車上的時候,程硯給嬸嬸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過了很久都沒人接聽,程硯擰擰眉,正要掛斷,突然滴地一聲接通了。
“喂?”
程硯:“嬸嬸,我是程硯。”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有些嘈雜,嬸嬸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才匆匆對電話說:“小硯你等等啊,等我辦完離婚手續再跟你聊。”
程硯:“……?”
他有些懵,秦越看見他的表情,疑惑:“怎麼了?”
“我嬸嬸好像要跟程臨江離婚了。”
“這是好事。”
“我知道。”程硯眉眼鬆了鬆,“隻是我沒想到嬸嬸這麼有魄力。”
十分鐘後,嬸嬸的電話主動打了過來。
她的聲音聽起來喜氣洋洋:“小硯,你找我有什麼事?”
“嬸嬸,那……”
話還沒說話,被對方打斷:“我已經不是你的嬸嬸了,叫我崔阿姨吧。”
看來是真的很開心。
程硯笑了笑:“好,崔阿姨。您怎麼突然跟程臨江離婚了?”
“提起這事我就來氣。”崔阿姨說,“那王八蛋不讓小悅學畫畫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用小悅的學費去賭!小悅馬上就要上小學了,再這麼下去,小悅的人生就被他毀了,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出事。”
“昨天晚上他喝醉酒發瘋,在家裡到處亂翻,我怕他傷到小悅,就帶著她回娘家了。”
程硯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他今天去程家的時候沒看見她們。
“崔阿姨,那小悅歸誰?”
小悅是程臨江唯一的孩子,按程臨江的性格,不可能輕易放手。
“當然是歸我。”崔阿姨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跟那王八蛋說了,隻要他把小悅讓給我,那套房子我就不要了。”
大概是身邊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崔阿姨一說就停不下來:“他一直以為我拿著他的工資亂花,防我跟防賊一樣,上次小悅說想吃櫻桃,我就買了一斤,被他罵了好幾天。今天一聽說我說要跟他離婚,而且不要他的房子,他立馬帶著材料來了民政局。”
“男人啊,就是這麼狼心狗肺,我好心好意幫他收著工資,怕他拿去賭,他卻以為我是貪他的錢,我的工資比他現在的工資多幾倍,我拿他的錢做什麼?”說到最後,崔阿姨自嘲地笑了一聲,“幸好現在離婚了。”
程硯沉默地聽著,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出聲:“離婚之後您和小悅住哪?”
大概是沒想到他聽完後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崔阿姨怔了一下,語氣裡多了些真心實意:“放心吧,我是獨生女,爸媽還是很寵我的,我先帶小悅回家住一段時間,然後再攢攢錢買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