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其實這個時代的人大部分都是這種想法,就連上海這種開放的地方,也是家裡條件不在乎這三瓜兩棗,才會讓女孩子繼續讀中學大學。易寒星算過,田家一年的收入也不一定有兩百個大洋,這在老家算是有錢的了。

看自己爹娘那心疼的樣子,雖然知道他們不會反對也反對不了,但是為了不讓他們晚上心痛到失眠,易寒星還是解釋了一下:“我是考了物理單科第一進去的,學校免了學費,一年大概二十多大洋就行了,一個學期也就十來塊錢。”

聽到這話,寒星爹娘的心疼瞬間緩解了。

房東阿姨倒是有點另眼相看的意思:“你這女娃可是厲害了,這不是可能考上大學,這就是女大學生預定了啊!”

眼看著房東阿姨要拉著自己誇誇誇,小夥伴們終於是爬上了四樓。

易寒星和見到救星一樣,立馬招呼小夥伴:“這是我爹娘,你們都認識,這是住我們樓上的房東阿姨,剛剛就是她招呼你們的,我姐姐婆家住在隔壁,門口就是我姐夫,你們要不要先去打個招呼?”

“伯父好!伯母好!房東阿姨好!”四人一起打了招呼,又緊跟著對寒星說:“是要去姐姐家裡拜訪一下的,我們還帶了小孩子的禮物。”

房東阿姨見狀,非常有眼色地說了一聲:“你們聊,我家水估計快煮開了,我先上去了。”

易寒星還是很感謝房東阿姨的,雖然阿姨的社牛間接造成了自己的社死,但是房東阿姨能夠支持自己讀書並且多嘴勸自己爹娘,最起碼這方麵的為人是沒有問題的。

眾人和房東阿姨告彆之後,易寒星和爹娘說了一聲,領著四人去了程家。

在程家的流程十分順利,程老太太和程老太爺笑眯眯地給了四人一人一個一錢銀子打的小小元寶,拿到禮物的兩個小孩子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隻是在稱呼上出了點小問題。

易寒星四歲的小侄女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番周越桐,掃了一眼其他三個人,才操著小奶音問:“姨姨,我要喊叔叔還是喊哥哥啊?”

“他們是姨姨的同學,你要喊叔叔。”易寒星解釋了一句。

如果是現代的話,那肯定是喊哥哥姐姐,但是在這個時代,大家還是很講究輩分問題的,除非易寒星的小侄子小侄女比幾人小不了兩三歲。而周毅之、王福、秦觀宇和小侄女年齡差了差不多有十歲這麼大,肯定是要喊叔叔的,至於周越桐,對他區彆對待不好,乾脆一起喊叔叔吧。

“謝謝叔叔!”小侄子小侄女說著。

“不用謝!”看到乖巧好看的小孩,幾個少年的心情也很好,王福心想難怪易寒星敢用自己的暑假作業發毒誓,這兩個娃確實是比周毅之家的“十萬個為什麼”、“杠精辯論家”和秦觀宇家的“大將軍”、“大元帥”們乖巧聽話得多。

好不容易進行完了一堆無效社交,易寒星和小夥伴們才終於可以待在書房裡麵說話。

“我想,寒星你急著找我們不單單是為了聚一聚吧。”周毅之開門見山地說:“王福提了下你說你哥最近在忙著聯名抗議要求釋放抓捕的人,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易寒星也不和小夥伴們客氣,連忙點頭:“我哥現在是找不到人,我爹娘是基本不了解情況,我問了何知楓,知楓姐最近忙著生意沒有特彆關注,然後也問了我熟悉的麗人報社的編輯,她倒是知道一些,可是她們做女性報社的,本來就很難生存,不會特彆摻和進這些政治事件裡麵,所以知道的也就是文人圈子知道的那些。”

“然後我馬上就想到你們,我也不和你們客氣啦,就是想著和你們打聽下有沒有聽說什麼消息。”寒星說著:“我爹娘可是擔心我哥的緊,之前裝病不讓他出門的招數都使出來了,就是怕我哥他得罪了背後的什麼大人物。”

另外就是這次被抓捕的文人,雖然不是易寒星的同誌,但是立場一直是偏向於認同工農黨認為三民黨不能搞內戰的,這些都是可以發展和統戰的人員,所以之前和凱瑟吳的通話裡麵,也暗示了如果有機會,能夠救出來也是好的。

“這個你問我們就問對了,我們都是兄弟,有啥好客氣的。”秦觀宇大包大攬地說道:“我們幫裡的兄弟也有做巡捕的,我之前還挺他們抱怨過,聽說是上麵的總督下的命令,他們也不清楚這人究竟是得罪了誰,不過好在因為是出名的文人,所以大家也沒人敢虐待他,提供的飯菜和水都是乾淨的,最多就是被虱子臭蟲多咬幾口,不洗澡臭了些罷了。”

“觀宇說得對,有需要確實不用和我們客氣,難道我們會和你客氣嗎?”周毅之肯定了一下秦觀宇的說法,然後繼續道:“應該不是南京政府方麵的意思,我和我哥不久之前剛參加過一次聚會,我哥的同事們還在說‘不知道是哪方麵的人在替天行道,那個有名的臭嘴可算是有人收拾了,就該多關他些時日’,我感覺應該就是說你哥的朋友,他平時很喜歡罵政府的一些行為,我在報紙上都看過好幾次,所以我感覺應該不是南京政府,最起碼不是政府部門這邊做的,應該大概率是外國人或者政府外人士乾的,小概率是南京軍方的人要搞他。”

“肯定不是我們國家的商人。”王福補充:“我爹和他的朋友們還挺喜歡這人的,因為他一直發文倡導抵製日貨,每次他寫一次文章,我爹他們就叫一次好,聽說影響了不少日貨的銷量。”

“我倒是沒聽說什麼消息。”周越桐摸了摸自己連胡子都沒長的下巴:“不過綜合一下你們提供的消息一分析,我怎麼想都怎麼覺得,其實這應該是日本人在搞他吧?”

易寒星點頭:“雖然他是在法租界被捕的,但是我也覺得你這個想法對路,畢竟我昨天整理了一下近一年多的舊報紙,這人最多就是說說法租界的巡捕不作為,觀宇說了是總督發話,不至於是為了這個問題。”

四人連連點頭。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寒星問道。

“什麼?”

“為什麼你們男人不管年紀大小,思考的時候不是喜歡摸胡子就是喜歡摸下巴呢?我記得小孩子們好像沒有這個習慣啊。”不僅自家爹和程老太爺說話和想事情的時候喜歡摸自己的胡子,自己兩個哥哥和秦觀宇日常也喜歡摸胡茬,剛剛另外三人分析思考的時候,除了喜歡皺著眉頭的周毅之沒碰自己的下巴,王福搓了好幾下,就連還沒開始長胡子的周越桐都摸著自己的下巴說的分析,而且書籍記載中,很多古代男人都會“撫須”也就是摸胡子。

“所以,你們是下巴那裡經常癢嗎?還是說,這摸下巴可以促進大腦活動?”易寒星說著,實在是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這是怎樣一種神奇的男人之間的代際遺傳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