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紅澄澄的大柿子從樹上落下來,可比剛剛那隻柿子落下的速度慢多了。
要說這野柿子樹就是長的好啊, 可比自家種的要好吃多了, 光從下麵看就能看出來樹上的野柿子個個都是色澤明亮, 肉質飽滿。
陳佳妮雙手捧著那隻很是喜人的大柿子, 臉上滿是得意地抬頭看向樹上的少年, “看見沒有, 我這不是接住了?”
周銘嘴上叼著一根一把草, 看她這模樣不禁搖搖頭,心道若不是我放水, 你能接到?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天真,難怪當初被周翠花給折騰個半死, 聽說光上醫院回來都拿了一大袋子藥呢。
周翠花是真會禍害人,以前還隱隱會對陳家有敵意,可是自從打聽了他們家的事情以後仿佛打開了新世界。
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就前幾天他還見到“姑父”摸黑悄悄站在門口,盯著那對狗男女看了一會, 最後默然離去。
就是他這個看的人,都感覺到了心酸, 周翠花還真是不一般啊。
得到的東西她永遠不知珍惜,不會體恤,但說來可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把兩個男人哄的團團轉。
周銘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正一臉激動和周翠花吵起來的表妹陳靜婉。
說來,他們的遭遇還挺像的。
“快扔下來柿子啊!一會兒還要去摘山楂呢。”樹下的陳佳妮催促道。
周銘這才回過神來, 就這樣你扔我接的,很快背簍就滿了一半,陳佳妮含笑蹲下身子把手裡的柿子放在背簍裡。
“我的好了,該給你弄了。”陳佳妮抬頭道。
“這麼快?”周銘從樹枝裡探了探頭,瞅了眼背簍挑眉道,“那不是才一半?”
“不行了,不行了,太沉了。我怕我們扛不下去。”陳佳妮用手掂了掂背簍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搖搖頭,果斷拒絕了。
周銘撇了撇嘴,“不是還有陳平宇那小子麼?他總不能是吃乾飯的吧。”
“那他一個人也扛不了這麼多背簍啊,他那個背簍裡麵都是我們剛剛撿的野果子,本來想著去弄山楂呢。沒想到就碰見你們了,這柿子太沉了,再說了一會還有山楂蘑菇呢。早知道就叫著雲晏哥一塊過來了,他還能給幫幫忙。”陳佳妮有些遺憾地看看背簍,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柿子做成柿餅也好吃的緊呢。
現在他們摘下來的柿餅大多還有些硬,不過不打緊,回去放放就好了。
再不濟,也可以做成柿餅吃啊,一想到那皮薄肉厚甜滋滋的柿餅,陳佳妮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到時候可以先挑好硬柿子,然後把柿子的外皮兒給削了,再把它們串起來掛在家裡頭門的屋簷下叫它們自己風乾。
然後等到一個月後,再一個一個把它們拿下來跟按摩一樣慢慢捏扁,最後就等著它自己上霜就行了。
沒錯,等它自己上霜,我們常見的柿餅外麵的那層白霜,其實是柿子果實內部的糖自己跑出來的結果。
柿子裡麵的水混著糖分就跑到了果皮上,隨著水分的蒸發,糖分結晶就逐漸累積到了表麵。
於是,就有了那層有薄有厚、分布自然、用舌尖輕舔就很清甜的白霜。
而柿餅的精華所在也是這層白白的霜,使得柿餅更加香甜可口,而且柿餅外麵的白霜對緩解咽喉乾痛、口舌生瘡、肺熱咳嗽都能有緩解效果。
反正就是特彆多好吃!
陳佳妮低頭看了看背簍裡的半框柿子,看著不少一人吃不了幾個就沒了,可憐了這些柿子要獨自長到落了。
她有些悲憫的瞅了瞅還跟小燈籠似地掛在樹上的柿子們,“可憐了這些柿子,馬上就沒人欣賞它們的美麗了。”
周銘嘴角一抽,“你不會下午再來麼?”
這話一出,陳佳妮精神一振,“有道理!”
周銘:………傻乎乎。
說罷就高高興興地拿了周銘的背簍過來,兩個人一個摘一個放的分工很明確。
驀地,周銘一抬頭就發現陳靜婉從不遠處的山楂樹小樹林那兒走了過來,小臉白生生的,陽光下仿佛會反光一般,隻是那紅腫的眼眸卻是破壞了她的美麗。
繃著一張小臉,冷冰冰的,頗有些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到底是陳家村數一數二的美人兒,附近村裡誰不知道呢?哪怕她家裡發生了那麼些個事兒,想娶她的年輕男人也不在少數。
誰不想娶個漂亮姑娘呢,她姑是不指望了,陳辰也差不多她媽同樣也是心高氣傲的,唯有陳靜婉不止是初中畢業,人長得漂亮,親叔叔還是城裡乾部,指不定以後能拉扯拉扯提攜提攜呢。
若是以前大家夥也不敢上門,怕人家家裡要求高,現在出了這檔子事,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吧。
最近啊,聽說有不少打光棍的二三十還遊手好閒的都準備去提親了。
就是周銘也不得不感歎,陳靜婉的倒黴,本來按照她爺奶的意思是說繼續上學。
但是周翠花覺得學問差不多了,而且女孩子家家的,也到了嫁人的年紀,再多上兩年乾啥?不如回家學學做家務,也就準備說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