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略帶感激地衝他笑笑。
她覺得安東尼奧是個很好的朋友,雖然很多時候愛玩鬨,還中二,但也能一直提供正麵的情緒價值,大部分時候還很體貼。
以前立場不同的時候,她還因為不能全心相交,很多次都感到惋惜。現在好了。
“說起見過,我突然也有個想法,你聽聽有沒有可能。”安東尼奧不知道林凡心裡正誇他呢,認真道,“有沒有可能,他是魯清揚,恰恰是因為我們見過魯清揚?”
林凡沒聽懂:“什麼意思?”
“你看啊,”安東尼奧將拖把杆往胳肢窩下麵一夾,空出手來跟林凡比畫,“那破樹想讓我們改變末世的結局,又用這種不靠譜的方式,相當於把我們扔進來自生自滅,我們自然會產生怨懟,從而激起逆反心理,大概率不會順從他的要求,對吧?”
林凡點頭。
“那如果,我們接觸到的人,都是認識的人,跟我們有交集,有牽絆的人,我們對這些人的情感或多或少會投射到現在這些人身上,”他指指已經縮到角落裡的魯清揚,“那產生的結果,必然會跟遇到陌生人有所不同吧?”
林凡想想,有道理啊。
遇到陌生人可以不多事,但遇到熟人,很難不伸手啊。
“嘶……他竟然有那個心計?”林凡表示懷疑。
“你看,你又陷入思維誤區了不是?”安東尼奧覺得林凡有時候單純得可愛,“你覺得他可憐,但那都是聽他自己說的啊。實際上呢,他一照麵的功夫就把我們扔這裡來了,連根毛都不給,這事兒,是老實人能做出來的?”
第一印象害死人啊!
林凡長舒一口氣,哪怕被坑了幾個月,對那棵樹的觀念已經從可憐轉為可恨了,但還是很難抹去第一印象留下的誤導。
“所以他這是逼著我們必須出手,必須管?”她有些生氣地將管子用力往地下一杵,嚇得牆角的魯清揚又哆嗦起來。
“我覺得,他是篤定了你的心軟,”安東尼奧接住林凡投射過來自責的眼神,笑盈盈地罩住她的肩膀,“好啦,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破樹不是東西,咱們沒必要為了彆人的過錯責怪自己。再說,你怎麼不知道他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幾千年的執念呢,哪怕咱們是隻蒼蠅也能被他當成救命稻草。”
林凡扯扯嘴角,情緒難免低落:“我沒想到這塊兒,因為他說能量不夠了,我還以為……”
“他的能量不夠是針對我們兩個外來者,”安東尼奧彎腰,在她耳邊低語。柔和的聲線慢慢安撫了林凡的心,“但這裡是他的意識境,想來,改變個把人的臉和名字,並不是多難的事。”
是啊,這畢竟是一個世界。他們光是走出無人區就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相比支撐起這麼磅礴的架構,這些微小的改變倒真的不算什麼了。
林凡凝視弓成一團的魯清揚良久,最後自嘲一笑:“好吧,他的確成功了,我的確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哪怕知道此魯清揚非魯清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但她還是沒辦法做到將兩者撇得乾淨。
“嘿,寶貝,”安東尼奧又開始油滑起來,“放鬆點。哪怕這不是魯清揚,事情也不會有多大改變。遇到藍小姐和張強的時候,咱們不是照樣帶上他們了?放鬆點寶貝,彆讓破樹的陰謀束縛了你原本的判斷。”
林凡一想,也是。熟人的確會加深她的羈絆,但麵對陌生人,她也不是不管不顧的性子啊。隻是這種明知被利用還要偏偏順著人家挖好的路走,真的很不爽啊!
“說起來,”安東尼奧的心情仿佛一點兒都不受影響,“如果這裡有一個魯清揚,那他的兒子們,藍小姐和張強應該也不遠了。嗯……好期待跟他們的相遇啊!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