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讓自己過多陷入糟糕的境地。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範圍。
儘管吳宇森的身份被證實,做了很多保證,許出諸多誘惑,但林凡還是不想聽他的。
一方麵,她確定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她要是真有異能,也許是睡得多。特彆是這兩天,被吳宇森鬨騰夠嗆。雖然隻是講話,但時間過長,導致她感覺特彆疲勞,回家就睡。
要說有人托著飛機飛,她信。但這個人絕不可能是自己。
另一方麵,林凡不敢確定跟他去的後果。
她沒忘記特事所的前身,叫做“人體研究所”。帶著“研究”兩字,感覺有些嚇人。她總覺得那地方像個張著嘴的黑洞,隻要她一進去,後麵的事情就不由她控製了。
不受控製的感覺非常糟糕。
她就是因為不能好好控製自己的情緒,才得了這個病,這幾年也遭了不少罪。
好容易近來穩定了些,也有慢慢好轉的趨勢,更不敢增加與外界的異常接觸,怕遇到什麼事情,又刺激到自己脆弱的神經,影響情緒,導致病情反複,功虧一簣。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待在家裡的原因,身體不好隻是其中一方麵,情緒脆弱,毫無抵禦能力的精神是更重要的原因。
為了保持平穩的生活狀態,減少意外事故的刺激,她連小區都不出,給自己營造出一個安全屋。就是這樣,也不能完全控製好自身狀態。
特事所那樣一個龐大機構,她去了就如同一片樹葉落在海麵,是風平浪靜還是巨浪翻滾終歸不由她控製。她不確定期間發生的事情會不會造成她更糟的情緒狀態。
所以她是不打算跟吳宇森去的。
但是接完電話,她猶豫了。
林媽說的沒錯,他們老了,沒有多餘的精力和金錢來照顧她。
這麼長時間,一直用兩老的退休金生活,她內心是愧疚的,自責的,負罪的,煎熬的。因為這個事情,抑鬱情緒曾一度加重,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不想拖累家人。
林爸從告彆電話裡發現了,哭著勸她。就算不為自己著想,想想爸媽。你要是真走了,爸媽怎麼辦呢?
林凡又一次忍住了。
後來,每次感覺活不下去的時候,就想想那天林爸哭著講的電話。不是因為內容,是被在乎的感覺,如果失去會傷心欲絕的情感,真真切切撫慰了她的不安,讓她一次次熬到現在。
那些無時不刻冒出來的,會拉著她下墜的各種情緒,她也學會了忽視,儘量保持心情放鬆,向好發展。
但忽視不代表遺忘。
她從沒忘記自己在拖累雙親這回事。
現在有個機會,隻要她去了,據說就能拿到一筆豐厚的補償金。
為什麼不試試呢?
這麼多年沒做過什麼,都是因為做不到。而現有個能輕易做到的機會,為什麼不減輕爹媽的負擔呢?
至於不安,林媽說得沒錯,咬咬牙就過去了。
如果中途發生意外,還會有喪葬費嗎?應該比補償金要高吧?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但即便恢複正常了,她這個年紀,工作也不好找,可能忙幾十年賺得還沒有喪葬費多。
林凡開始認真考慮,如果死在特事所,喪葬費能給多少。還不如搏一搏,死活都能帶一筆錢回來……
一整晚,林凡都不停地說服自己,直到疲勞得再也撐不住,才緩緩合上雙眼。
第二天,被敲門聲吵醒,門外不出意料,是笑眯眯的吳宇森。
“早安,林女士,我們又見麵了。”吳宇森還是一身黑西裝,白襯衫,紅領帶,手上提了個公文包。
林凡實在不想搭理他。要不是這個人出現,她的生活也不會被打亂,調整許久的平和心態也不會被打亂。
正僵持的時候,樓上走下來一個老阿姨,問道:“小凡啊,這是……”
“我朋友來看我。”林凡說著扯住吳宇森的胳膊把他拉進屋,快速關上門。
比起毛大媽的碎嘴,這老阿姨顯然更加危險,是會胡亂造謠的人。
小區裡的大媽可不管消息真假,她們隻是圖個樂。林凡知道自己名聲不好,很多話都是這老阿姨嘴裡傳出去的,她可不想再給這種人增加談資。
老阿姨看什麼八卦好看,撇撇嘴走了。
林凡看著已經進來的吳宇森,歎口氣招呼:“隨便坐。”
吳宇森沒想到被林凡扯進屋,畢竟林凡一直在跟他保持距離。
林凡家很乾淨,也很空,顯得沒有什麼生活的氣息。裝修是千禧年左右的老風格,看樣子當時花了不少錢。
進門右手就是廚房,廚房往裡一個小門應該是廁所。廁所再往裡是一個小房間,開門正對入戶門。小房間的左側應該也是一個房間,麵積稍大,開門朝著廚房,跟廁所門剛好錯開一點。
大房間往外就是進門左手邊的大廳。挨著過道放了一張方桌。往左一點是一張木質長沙發。也是以前流行的家具風格。
沙發對麵放了電視櫃和大屁股電視,電視下麵有dvd和功放音響,高高的音箱立在電視櫃兩旁。
再往左是放著洗衣機的陽台,頂部晾著幾件衣服。陽台和大廳的隔牆被打通,光線很好,廳裡並不顯得十分擁擠。
吳宇森走到木沙發前坐下,林凡從廚房給他端來一杯白開水:“家裡隻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