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看向王淵,王淵無奈點頭。
朱銘把繳獲的步人甲,各賜給他們一副,又給他們兵器,當晚就讓二人為自己站崗守夜。
陰險狡詐的朱成功,心裡也有點害怕,畢竟韓世忠挺猛的。
工匠為他打造的一支短銃,夜間填好彈藥放在枕邊,火折子也一直陰燃著。
誰敢進屋直接崩了!
韓世忠兵甲齊備站在門外,打著哈欠開玩笑說:“要不咱們衝進去,把這位賊頭子給宰了?”
王淵沒好氣道:“你當他真沒有任何防備啊?這位若是遇刺被殺,駱穀關內數萬西軍,全都得給他陪葬,兵糧耗儘活活餓死在駱穀。這些賊兵沒了主帥約束,必然殺進關中四處劫掠。到那個時候,因你我而死之人,恐怕得有十幾萬!”
韓世忠認真思索,點頭道:“確實如此。”
王淵說道:“他在收買人心,想讓咱們為他賣命。”
“俺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韓世忠指著東京的方向,“可俺心裡歡喜得很。給朝廷當兵打仗,莫說有誰來收買人心,便是俺立下的功勞也要搶去。他能這般看重拉攏,還把自己的命交到俺手上,俺背叛朝廷跟著他乾又怎樣?”
“終究是賊?”王淵說道。
韓世忠反問:“如今還能吃肉的人,哪個不是賊?便是西軍將士,有誰不做賊的?朝廷不發足糧餉,跨州過縣行軍就隻能靠搶。在被搶掠的百姓眼裡,你我全都是賊!”
王淵無法反駁。
次日,和平友好的接收俘虜。
不論士兵還是民夫,十人一隊慢慢過來,其餘西軍必須在兩三裡外等候。
一隊隊俘虜,在關牆外丟棄兵甲,甄彆出軍官之後,普通士卒可以入關。然後,從駱穀關北門出去,領了糧食立即走人。
駱穀關北門外的士卒越來越多,大概聚集二三十個同鄉,就會結伴帶著糧食離開。
沒有軍官帶頭,普通士卒不會再去投軍,隻想早點回去跟家人團聚。
足足三天時間,總算把俘虜全部釋放,僅留下將領和中高級軍官。這些家夥,還得關押一個月才能放走。
楊誌帶著一萬多兵過來彙合,三萬多西軍的裝備,被朱銘拿到手裡。
他把繳獲的好裝備,給楊誌的部隊換上。再用義軍換下的爛裝備,把民夫也武裝起來守城。
隨即占領武功和扶風,讓拿到兵甲的民夫駐守,穩固此地之後,再帶兵殺向鹹陽。
鹹陽有兵,種師中領三千兵駐防,又招募大量青壯協助守城。
劉錫、劉錡兄弟領五千兵,在長安保護高太尉。
朱銘帶著數千義軍和武裝民夫,把鹹陽給死死圍住。
楊誌率領一萬大軍,根本不管長安和鹹陽,大搖大擺的殺去渭南。
在行軍途中,王雄帶兵三千做先鋒,突然加速直奔潼關。
潼關年久失修,高俅都逃到長安了,那裡居然毫無防備,隻有百來個巡檢兵駐防。
其實高俅已經下令守住潼關,但地方官員沒錢沒糧,至今還在苦勸豪強參軍。
潼關就這樣被義軍給占了……
洛陽大震,那裡有無數世家豪族,紛紛主動出錢募兵,讓臨時招募的鄉兵死守陝州。
……
東京。
一艘快船從洛陽而來,八百裡加急直奔樞密院。
又過兩日,兩匹快馬從南陽而來,傳回童貫在京西南路大敗的消息。
張廣道已經占了南陽盆地!
宋徽宗終於慌了,對王黼說:“快下旨,勒令各路兵馬進京勤王!”
“遵旨!”王黼也慌得一逼。
朱勔突然來一句:“陛下,天下糜爛至此,皆因王黼不堪為宰輔。魯國公身負海內人望,若是令其複相,必可剿滅朱賊!”
王黼大怒:“正是蔡京耗儘財賦,朝廷才缺兵少糧。他眼睛都瞎了,連文書都看不清,怎麼剿滅朱賊?讓朱賊活活把自己笑死嗎?”
宋徽宗卻問:“魯國公真有滅賊之計?”
王黼急了:“陛下,莫要聽這廝胡言,蔡京根本就沒領兵打過仗!”
宋徽宗說道:“卿稍安勿躁,朕隻是把魯國公招來詢問對策。”
蔡攸立即助攻:“家父眼花耳聾,著實不適合複相。”
“複相之事另議,先招魯國公進宮問對。”宋徽宗還對蔡京心存幻想。
“官家,官家,朱賊來信了!”
太監李彥呼喊著,連滾帶爬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