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2【舊友重聚】(2 / 2)

北宋穿越指南 王梓鈞 6694 字 3個月前

多喝幾杯,都開始醉了。

於是懷念當年,重提昔日舊事。

“誰知道陸提學在哪?”一個叫李開的官員問,他也是在洋州書院求學的。

令孤許說:“我卻曉得,陸提學因上疏反對花石綱,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一怒之下就辭官回浙江了。”

李含章說道:“陸提學於大郎有提攜之恩,又為官多年,頗知治民之道。他若能來投效,最少也從知府開始做官,說不定能留在朱相公身邊佐政。”

“朱相公是真的操勞啊。”鄭泓感歎道。

皇帝身邊還有輔政大臣,朱國祥卻是一人在操勞。

以前地盤小,自然可以如此,忙起來累得每天隻能睡四五個小時。如今即將擴張地盤,肯定不能再這樣下去,張根和高景山估計都要升職了,卸任知府直接到朱國祥身邊輔政。

又扯了一堆舊日趣事,王昶突然站起來,意氣風發道:“當年諸君一起進京,便連客棧都不好住下,還得幾個人合居一間客房。多少京城的歌樓酒肆,咱們囊中羞澀隻能遠觀。說得不好聽的,站在高頭街邊,看著那樊樓高聳,吾等皆鄉下來的土犬!今後輔佐相公和大郎抵定乾坤,定要再去樊樓看看,讓東京百姓都知道吾等有多尊貴!”

鄭泓嚇得一激靈,連忙說:“莫要如此,我等應該牢記相公訓誡,做官治民以百姓為先,切不可貪贓枉法隻顧個人享樂。”

“對對對,不可貪圖享樂。”眾人紛紛附和。

去年秋天,鄭泓的小舅子李直方被抓了。

起因是貪汙秋糧賦稅被陳東派人巡視時獲知,暗中調查牽扯出窩案。

明清兩代有火耗,宋代也有鼠雀耗,繼而又出現鬥麵加耗,又在鬥麵加耗的基礎上搞出鬥耗。最多的時候,百姓納稅一石,需要上交一石兩鬥,平白被官府多征20。這還不算支移、地裡腳錢什麼的。

在眾多損耗當中,不管是大宋還是朱國祥,都隻承認鼠雀耗,而且嚴格規定了數額。

大宋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損耗,隻是不承認而已,根本不可能因此逮捕官員。朱國祥卻是手腕強硬,他已經留了鼠雀耗給官吏漁利,怎容得下還有什麼鬥耗?

鄭泓那位小舅子,由於恢複鬥耗撈錢,連同手下二十多個官吏,集體被流放大渡河以南,去那裡的漢蠻混居部落開荒。

鄭泓也曾寫信,希望朱銘能寬恕一二,就算真要流放,流放到黎州即可,沒必要深入蠻夷地盤。

朱銘很快回信,把鄭泓臭罵一通!

此事鬨得很大,畢竟鄭泓是朱銘的小舅子,而被流放的李直方又是鄭泓的小舅子。

隻貪幾個鬥耗而已,放在大宋叫“官潤”,早就已經變成潛規則,這特麼都能不顧親戚關係流放?

朱國祥治下的官吏,愈發變得小心翼翼,挖空了心思讓貪汙變得更隱秘。

至少,不能讓陳東的人輕易察覺!

在東京招君臣厭惡的陳東,在四川已經變成活閻王。

這位老兄掌握著督察大權,而且腦子有病油鹽不進。就連逢年過節給他送禮,他都會把禮物扔到門外,將送禮之人當眾臭罵一頓。

陳東就是一條瘋狗,這已屬四川官場的共識。

偏偏朱國祥對此人尊重無比,既是屬下,又是晚輩,可每次遇到,朱國祥都會朝著陳東作揖。

而且是長揖!

說起此事,鬨著要去樊樓的王昶,也嚇得背心冒汗:“俺就是隨口一說,以俺現在的俸祿,還有俺家的產業,其實也能在樊樓快活幾個月。今後再去東京,自己掏錢耍幾日便是,並無貪汙享樂的意思。”

“對對對,諸位不要多想。”閔子順也附和道。

令孤許說:“陳少陽(陳東)此人,俺真是佩服之至。在太學時就與奸黨作對,讀了近十年太學都當不成進士。又帶人擊鼓叩闕,為聲援大郎而鳴冤下獄,再追隨大郎去桂州編管。今後建立新朝,必為國之重臣!”

“得罪了太多人,隻求他能得善終吧。”李含章低聲嘀咕。

眾人聽了,都沒搭腔,但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陳東得罪了太多人,而且多為“元老”,全是朱氏父子起兵半年內來投效的老人。

抓貪汙抓得如此嚴,也就這些老人敢光明正大的伸手。

沒有層層親戚關係,那個李直方敢恢複鬥耗?

陳東在太學蹉跎十年,至今甚至沒有結婚。

朱國祥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正忙著給陳東挑選婚配對象。沈有容、文小妹、張錦屏、鄭元儀介紹了幾個大家閨秀,朱國祥顧慮頗多都不滿意。

宋徽宗送來的幾個妃子,其中一個,朱國祥建議賜婚給陳東。

但陳東不願跟宋徽宗沾上關係,當麵就拒絕了。

朱國祥打算收養一個義女,既要沒有家人在世,又要知書達理的那種,然後把陳東招為義女婿。

一頓酒喝得醉醺醺,昔日舊友們勾肩搭背,迷迷糊糊唱起小曲兒。

翌日各奔東西,一些從南陽隨軍北上,一些回江陵等待李寶的大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