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遊戲就是要看到我們和鬼怪搏殺,不管我們把劇情攪得再亂,或者我們逃出這棟房子躲到多遠,到了第七天晚上,全得回來。”
誰知祝央聞言毫不意外,她聳聳肩:“我知道啊,這破遊戲怎麼可能是看人來表演人性真善美的?”
要真是那樣,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麼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麼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麼都不會改變,那還有什麼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李立他們是不讚同的,在他們眼裡麵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心裡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儘量減少存在感的好,這會兒鬨得越歡,保不齊人家變鬼後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家夥,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子的,從不屑於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隻圖順手,明明房間裡有這麼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麼的,凳子什麼的,裝飾木雕什麼的。
好在還有手機,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賬戶裡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裡備的那都是些什麼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麵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儘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遝,像拖著什麼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麼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麵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麼平庸木訥,隻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麼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隻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彆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彆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麼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致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麵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裡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麵,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了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了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了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隻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信息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裡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裡麵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裡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麼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裡是怎麼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曆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麼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隻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回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後也沒什麼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乾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裡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裡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裡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後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豔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裡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麼,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家夥了。
那人也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發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裡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墮胎的,沒準還有見不得人的臟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隻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麼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裡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麵,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彆這麼重,小情侶鬨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豔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警/察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麼樣這麼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彆人麵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彆鬨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麼當眾乾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裡麵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彆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麼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豔。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麼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隻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醜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麼不要臉,怎麼不乾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又對崔小姐道:“姐妹你不行啊,就這種癟三,隨便找個備胎打斷他第三條腿就是了,居然還能纏到住的地方來,要是我姐妹會裡的人這麼沒用,早被我除名了。”
隨即打了個響指,使喚陸辛道:“扔出去!”
陸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明顯的不高興,臉都是繃著的,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直接將跪地上的男人一把就提了起來,扔一包垃圾一樣輕鬆從大門扔了出去,腳步都沒挪動過。
祝央心道果然是強化過體質的玩家,那迪奧絲雖然本身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但畢竟是成年男性又身材癡肥,一百六十斤以上妥妥的。
陸辛卻毫不費力單手就給拎雞子似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數強化20點後能做到什麼地步。
見崔小姐頗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乾脆利落的處理方式,祝央也不理會。
隻喊一聲:“房東,洗地了!傻逼跪過的地空氣聞著都難受。”
說完轉身上了樓,簡直囂張上天。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畢竟在這之前祝央甚至不知道有真的鬼,那麼那些常識也不見得適用於這真實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超出理解的存在。
“成了,嚎什麼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著,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著眼睛猛的回頭,就看到那碧池隻穿了條內褲抱著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囂張隨意,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一隻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對於她來說卻呈現出彆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這間常年簡陋陳舊,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妒意仿佛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隻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在夢境裡被她肆意摧殘,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淩遲,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著她不說話,眼睛裡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著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滯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麼?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麵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唄,打這麼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著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著乾嘛?就吊扇上,踩著凳子就夠著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裡,女鬼終於惱羞成怒,隻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顎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裡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著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隻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隻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隻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著手臂夠不著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惡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麼,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