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不易,請支持正版……外麵的氣氛依舊平和明媚,可彆墅裡這時候卻不如一貫所想了。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時前還在掙紮,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敗泡脹的手臂,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象對方被頭發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不悅的看向聲源,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麵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警察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家夥醒過來後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彆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裡,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裡住了?”
“哎喲我去,這怎麼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彆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是鬼吧?到底是鬼還是人?看著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啊。”
祝央忙拿出否認三連彈:“我不是,我沒有,彆亂說啊,我蟑螂都不敢抓,你們說我抓鬼?更何況我有那膽子也沒那力氣啊。”
眾人一看她不認,忙急了:“這可有你昨晚上的視頻呢,你自個兒攤上的事,難不成還能推了?”
於是又有人七手八腳的把昨晚的視頻拿了出來,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紛紛對自己昨晚的鐵膽銅肺感到一陣揪心,真要能穿越回幾個小時之前,一定毫無二話先抽自己一頓,那灌了黃湯就找不著北的傻樣,尼瑪這麼可怕的鬼都起哄。
有女生先看不下去了,轉身就是乾嘔道:“我居然拉著她拍照,還和她握手比組合心?”
翻出自己手機,果然裡麵存了照片,這種照片要深夜一個人看,估計得把自己嚇死。
女生連忙刪掉,也不說什麼最酷鬼魂派對或者傳ins炫耀的事了。
男生們更是表情飄逸,一個個跟生咽了坨翔似的:“這尼瑪,我們到底對女鬼做了什麼?”
各種生扒硬拽,又各種起哄熱鬨,最後還暴力的把人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反倒是祝央看完記錄後道:“不是,我現在還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你們說我弄的,但從這來看,怎麼都像是你們自己起哄鬨嗨了欺負人家吧?”
眾人見她這還想置身事外,頓時有些惱了:“不是,那可是你在吩咐的,咱們還不都是聽你的話?”
祝央攤手:“有嗎?可我也醉了啊,我就說兩句話而已,又沒怎麼上手動人家。”
這確實是,全程這家夥除了被女鬼襲擊的時候,真就隻動嘴而已,若是慶幸的狀態還能說這是主犯,可當時所有人都喝醉了,全員定性為醉酒發瘋的話,她說的話也就不具備什麼主觀的攻擊動機和邏輯性了。
明白這事是誰都沾一份的,論起來誰都彆想獨善其身,屋裡氣氛頓時萎靡下來。
祝央此時卻拍了拍手:“喪氣什麼?你們也看到了,這玩意兒從電視裡爬出來,又能按回電視,明擺著就是鬼嘛,還沒有哪條法律說鬼死了人得負責任的。”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頓時打起了精神,講道理他們都是前途無量的未來精英,怕的就是這事鬨了出來,毀了自己大好人生。
祝央又看了看卡電視機上的那半截:“就是這屍體這麼放著容易招事,這樣吧,事情因我而起,我誠然得該多擔待點風險,這玩意兒就交給我處理吧。”
所有人這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這最要命的玩意兒祝央能接過去,當然他們也就算抽手了。
卻見祝央把攝像機也收了起來:“這個也由我處理,你們沒意見吧?”
有腦子機靈點的人心裡一跳,這裡麵可全是他們作惡的證據,但祝央處理屍體風險在前,卻不讓她拿這個作為保障也實在說不過去。
一些人表情有些糾結複雜,就聽祝央聲音蠱惑道:“這件事,出了這個房間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是僅限於在場人的秘密,一旦宣揚出去,對誰都沒好處,你們明白的吧?”
眾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男生們或許隻是被這來不及反應的節奏帶著走,不知不覺成了共犯。
可女生們相比之下就要了解祝央得多,看她那樣就知道這碧池根本是裝的,說自己醉酒斷片,處理起後續來倒是清晰利落。
指不定整件事就是她下的套,雖說女鬼什麼的居然真的存在,可她們敢打賭,有了今天這出把柄之後,整個姐妹會,或者說在場這些人,真的就更沒辦法違抗她了。
有幾個人比如林茜之流還時時會琢磨著給她找點事拉她下馬換自己坐頭頭的位置試試,但今天過後,所有人都得受她裹挾。
像朱麗娜和謝小萌是真正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果的,更是脊背發涼。
這碧池不但婊死了女鬼,又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想在她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手裡抓著把柄特麼日後誰敢有事沒事招惹她?甚至男生們那邊也得隱約受製於她。
哪裡是女鬼來找她索命?明明就是給她一石多鳥的機遇。
朱麗娜遍體發寒,臨走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可她的念頭卻沒有人會關心了。
一群人從彆墅裡出來,剛開門就碰到一個少年,兩方都是一愣。
眾人心裡才存著事,一有陌生人來下意識的就驚慌,少年卻皺眉道:“你們是誰?”
“你,你又是誰?”有男生道。
祝未辛看著他們:“這裡是我姐的房子。”
大夥兒這才發現這少年長得和祝央有幾分相像,還彆說,一門子兩姐弟都是美人。
祝央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這少年也不遑多讓,他身高體格看著都不比在場大三大四的學長差多少,麵目俊朗,和祝央有些相似的五官在他臉上又變成了清爽英氣的風格。
雖然氣質還稍有稚嫩,但少年渾身旺盛的精力和那年輕野性的氣息讓人目眩神迷,就顏值來說,在場號稱校園男神的學長們跟人家一比就不是一個梯度的。
在場的女生剛都害怕成那樣了,這會兒見了這麼帥氣的小弟弟依舊不免心神蕩漾。
紛紛想著什麼時候讓祝央帶到學校來玩,或者多來這裡開派對,渾然忘了裡麵女鬼屍體還等著收拾。
又有人自覺琢磨出為什麼三年來為什麼沒人能追到祝央了,自個兒弟弟都這麼帥,那對男朋友的標準不知得什麼樣的。
而裡麵的祝央還不知道自己弟弟來了這回事,她繞著電視機走了幾圈,打量了女鬼好一陣——
“真的就跟屍體一樣啊,誒這玩意兒會消失嗎?鬼死了還會留下屍體給人添麻煩,這碧池到底多沒眼色?”
謝奕聳聳肩:“你問我乾嘛?我怎麼會知道?”
祝央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就管這事呢。”
謝奕一貫二百五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訝異,隨意眸色變深,興味道:“嗯?你怎麼察覺的?”
祝央翻了翻白眼:“我又不瞎,雖然不知道你和女鬼嘀咕了什麼,但你既能輕易按住她,又能一句話讓她放棄掙紮,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謝奕倒也無所謂,或者說他本就有此意,不然也不會明知這家夥沒喝醉酒還比怎麼避諱。
他慢悠悠坐了下來:“放心吧,一會兒就會散去,不用特地處理。”
祝央聞言倒是鬆了口氣,這倒省了她的功夫,又聽謝奕問她:“你怎麼知道塞她回去可以殺死她的?”
“我不知道啊!”祝央聳聳肩:“隻是覺得既然是遊戲,那麼那碧池肯定不可能有絕對的製勝點,要搞死鬼雖說沒人知道怎麼操作,但隻要逆推她的行為,破壞必須遵守的規則,總能試出辦法吧?”
謝奕沒料到她在維護自己統治方麵邏輯這麼縝密,但對於女鬼這一環卻是很大一方麵依靠直覺。
怔了又一會兒,接著才笑了起來:“哈哈哈……,無語了,還真的有啊,這種無往不利的直覺天賦。”
接著湊了過來:“呐,我很看好你喲,如果你選擇來遊戲場的話,有朝一日說不定能並肩作戰呢。”
“你說了這麼多,自己什麼來路還沒說呢?”
“我?我就一比你資曆老一點的玩家而已,平時也會接接活兒,可沒想到這次卻接到篩選賽場了來。”
“嚴格來說老玩家是不能給預備役開方便的,所以我隻好劃水囉,不過這幾天的觀察真是值回票價,按照計分原則,你這回合的勝負鐵定能給你攢一筆同期望塵莫及的初始資本吧?”
“嘛,多的我也不方便說,等你成為正式玩家——”
“等等!”祝央打斷他:“我根本就不是預備役,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是朱麗娜那個碧池,就算這女鬼發瘋咬著我不放,那也不至於名頭就落我頭上吧?我可沒欠任何人一條命。”
謝奕卻神秘一笑:“我建議你還是答應的好,你以為這遊戲是什麼講道理的存在不成?”
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祝未辛卻走了進來。
祝央看到弟弟臉上一愣,卻見那傻貨原本看到自己鬆了口氣的臉在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僵。
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擼起了袖子——
“姐,鏟子在哪兒,咱先去挖個坑。”
又怕祝央真的搞她,於是也顧不得這狼狽的姿勢,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你們還記得五一放假我回老家在高速公路上遇到連環車禍的事嗎?”
當時好幾輛車連續相撞,狀況慘烈,還上了熱搜新聞,巧的是朱麗娜就是當事人之一。
而且她運氣也是好,那次車禍累計二十多人喪生,隻有兩個幸運兒活了下來。
朱麗娜更是幸運中的幸運,她隻受了些輕傷,在醫院觀察幾天後就出了院。
當時回到學校姐妹會的人為了慶祝她劫後餘生,還給她辦了場派對。
朱麗娜想到什麼似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本來以為那隻是個意外,過了就過了,很多人都會遇到過這種險象環生的事對吧?”
祝央不耐煩聽這些,嘖了一聲:“我可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抱怨生命無常,我就剩六天了,時間寶貴,可不可以彆浪費我的生命?”
朱麗娜趕緊道:“上周星期四,我突然收到那張光盤,像被催了眠一樣,迷迷糊糊我就看了。”
“但是在看完之後,我不光接到了那個死亡倒計時電話,還有個聲音或者說一段意識,直接出現在我腦子裡。說是我本來也該死在那場車禍中,隻因閻王疏漏,逃過一劫。”
“但我的命已經不是我的了,必須得參加什麼遊戲,活下來命才是繼續寄存在我這裡。”
“當時我太害怕了,也不敢細想,但這個錄像帶索命女鬼,可能就是這場遊戲的手筆吧?”
祝央聽完反手就是一塊橘子皮扔她臉上:“也就是說你本來就是個要死的人,還沒有逼數的找人當替死鬼?那醜逼女鬼本來就是衝著你來的。”
“按你的說法,我又沒有被閻王爺圈過名字,逃過一場生死大劫。我的命可是明明白白屬於我的,沒道理參加什麼生死存亡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有規則吧,那鬼碧池真的可以自行更換目標?”
說著嗤之以鼻,也不管那鬼很可能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們,諷刺道:“看她那副喪臉也是一輩子不上牆的爛泥,做鬼也隻能做小嘍囉,屁兵一個能有這權限?”
謝小萌和朱麗娜聽她一口一個醜逼,嘍囉,爛泥,碧池,屁兵,換著花樣辱罵女鬼,饒是已經洗脫詛咒,也不禁為祝央感到心驚膽戰。
就沒見過人在鬼怪當前,還這麼囂張跋扈的。
朱麗娜不知道女鬼能不能擅自更換人選,她也不想知道,她深切的希望這事就這麼到頭了。
便更急迫的想和祝央劃清界限,急忙將剩餘的事倒了出來——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應該需要自己摸索,但我說說我自己這幾天的情況吧。”
祝央聽完朱麗娜的話,梳理了一下,對女鬼的行動模式大致有了譜。
總結來說,也就是時限七天,一開始女鬼存在薄弱,影響力也低,越到最後便越強。
按照朱麗娜的經曆,第一二天僅僅隻能感覺到陰冷不適,偶爾意識薄弱沒有防備的時候冷不丁被嚇一跳。
第三天開始,女鬼就能進入你的夢境,擾得人不敢安眠。
朱麗娜就是夢境被入侵之後,第二天整個人精神恍惚,然後才不知不覺在畫室畫出了那副畫,當時她差點沒被自己嚇死。
然後就躲回了家裡,一開始還敢叫外賣,結果外賣員敲門的時候,朱麗娜通過貓眼看出去,外賣員的臉都變成了女鬼的,正森森的衝她笑。
嚇得她魂飛魄散,外賣也不敢叫了,靠冰箱裡的存貨度日。
但第六天打開冰箱,裡麵一顆大西瓜變成了那女鬼的死人頭。黑色頭發上沾滿了寒霜,眼睛突然睜開和她對視。
聽到這裡的時候祝央正在吃一片西瓜,咬進嘴裡的時候才在想挺甜的,現在立馬覺得彆扭,忙把西瓜放下。
她喝了口水咽下了惡心感,咳了一聲問道:“就隻是這樣?沒有實質性的碰到你?”
朱麗娜心道這還不夠嚇人呐?又回答道:“這,這倒沒有,她,她當時就隻是在冰箱裡笑。”
祝央聽了這話,心裡一動,陷入了片刻沉思。
朱麗娜小心翼翼道:“知道的我都說出來了,你看——”
祝央看了她半晌,朱麗娜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正當以為這碧池要想出什麼花招折騰她時,對方卻輕巧揮了揮手,示意謝小萌給她解開了繩子。
這時候祝央她爸那邊也把電話號碼和錢轉過來了,她起身,讓謝小萌走的時候彆忘收拾作案工具,便一個人離去。
謝小萌突然叫住她:“那個,祝央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朱麗娜也連連點頭保證:“我也不會說,不會讓人看你笑話的。”
祝央回頭,卻是意味不明的一笑:“恰好相反,你們把這事宣揚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兩天之內學校談論的話題如果是彆的事,我唯你們是問。”
兩女孩兒麵麵相覷,是真拿不準這家夥要死了都還要堅守最熱話題寶座,還是有所打算。
待祝央走後,謝小萌三兩下收拾完了一地的繩子,朱麗娜幫她忙被她白眼了一頓:“這些我可帶走了,省得留在你這裡什麼時候被你背後搞一頓。”
朱麗娜訕訕:“我又沒想過針對你,那不是你自己倒黴當時和祝央在一起嗎?”
謝小萌手一頓,回頭深深的看了眼朱麗娜:“祝央雖然脾氣壞又難伺候,但我寧願死的是你不是她,至少真遇到事,她能指望。你呢?”
朱麗娜被這話氣得臉都有些扭曲,兩人不歡而散。
而祝央這邊,她得到號碼後立刻聯係了大師,幸運的是最近人家行程不擠。
在祝央出價豪爽的氣魄上,大師答應明天就過來。
前一兩天女鬼的影響力極其有限,祝央回到家,除了那如影隨形的陰冷感,因為心裡有了譜,這天倒是沒再被鑽空子施展幻像嚇到。
就是期間祝未辛不知道哪兒聽的風聲,知道他姐又誆了兩筆錢過來,好奇的打電話一問。
祝央聽了,不耐煩道:“關你屁事,你姐我鏟個事問這麼多,對了,我記得你攢的壓歲錢有不少,統統轉給我,我怕現在這裡不夠。”
“誒那你倒是告訴我到底什麼事啊?”說完低聲悄悄道:“姐你不會失手把人那什麼了,要花錢封口?屍體藏哪裡了?要不還是我過來幫你埋吧。”
“順便誰要是拿了錢敢不閉嘴,想無休止敲詐,我也好——”
視頻那頭祝未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饒是祝央這會兒倒黴纏身,也被她弟弟逗笑了:“行了,就你這傻樣還想作奸犯科,在家裡乖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