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一時間佩服那酒托的職業素養和工作專注力。
像殷俊的長相,就是正經嚴肅的職場中碰到,女孩子工作之餘撩撩試圖一下發展長線,那不是她這個表姑帶著親人濾鏡,她家那哈士奇是絕對具備這硬性條件的吧。
結果人家一行業混亂的酒托倒是完全不為所動,有一是一,說坑你錢就絕不眼饞你的色。
這麼個帥哥居然半點彆的便宜也不肖想,乾脆直接的隻做一次買賣,杜絕二次合作可能。
祝央琢磨著,這是不是年底了,酒托也在忙著衝業績所以帥哥當前也心無旁騖了?
這一瞬間祝央竟然是對酒托小姐有些肅然起敬的。
不過敬歸敬,接到電話她還是得立馬趕過去。
好在他麵基的地方也在這片商業區,離得倒是不遠,步行過去也就十來分鐘。
這樣一來今天相關的遊戲話題也就勢必告一段落,不過好在也聊得差不多了,倒不算耽誤。
尤其謝奕這個好事之徒,聽到電話內容,居然也八婆兮兮的想跟過去見識一下。
見曲赫一副嫌棄小區菜場成天到處叭叭湊熱鬨的包打聽大媽一般。
謝奕還振振有詞道:“我沒遇到過嘛,你們還彆說,我也算半個老江湖了,像什麼酒托飯托,騙子碰瓷,倒是聽彆人提過無數次,我自己是一次都沒遇上。”
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咱長得太英明神武,一看就不好糊弄所以彆人瞄一眼就排除業務範圍內?”
路休辭道:“不是,是你一臉窮酸摳門外臉上寫了奸商坑錢,窮者退散的勢力嘴臉。”
“相關業務的從業人員一看就是一路上,所以篩選目標直接略過你。”
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恥吧?可謝奕聞言卻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難怪我交的朋友都是有錢人呢,原來下意識的就在發展業務可能,嘿嘿!彆說老路你還挺了解我的。”
路休辭有個還要刁鑽百倍的女朋友,早身經百煉了,聽這家夥不要臉的自我膨脹。
笑了笑:“那你上次欠我的積分什麼時候還?”
謝奕一僵:“咱這不是朋友嘛。”
“是朋友也是潛在業務,生意當然有一說一。”
路休辭這邊才說完,曲赫也提醒道:“對,還有欠我的。”
一時間謝奕被兩個討債的圍在中間,隻覺得自己的身軀此刻這麼渺小。
說話間已經到了店裡,這回場麵並沒有失控,甚至還沒有撕破臉。
祝央一進去,就看見殷俊跟一個打扮清純的漂亮姑娘坐在靠窗的位置。
兩人至少目前為止,看著在餐桌上的氣氛挺和諧。就是餐桌上放了好幾瓶昂貴的酒,無聲無息的控訴著一個少年的真心是如何破碎的。
殷俊這家夥也沒有蠢到家,眼見女網友拚命的點酒,並且做出一副想把自己灌醉,好便宜撿屍的架勢,就覺得不對了。
老實說他這個年齡,長得又不錯。周圍是並不缺少女孩子追求的。
他又不是平時根本沒有女孩理會的急色迪奧絲,之所以麵基,那也是網上聊得來,追求精神層麵上的共鳴,抱著一顆純粹的念頭,人根本就沒想著今天要發生什麼。
所以並沒有被這險惡的套路給衝昏頭腦,也知道人家既然敢幫你點這麼多酒,就自然有辦法逼你付錢。
於是也不戳穿,接著上廁所的借口給祝央打了電話。
沒給祝爹祝媽打是怕打擾到他們的工作,沒給祝未辛打是在那小子麵前丟不起這人。
殷俊還以為他央央姐會帶著警察過來,結果看到她的時候,身後隻跟了倆人。
殷俊心裡有點打鼓,這個時候餐廳裡沒有什麼人,所以祝央他們進來也格外顯眼。
正有服務員迎上去,祝央便直接走到殷俊那一桌坐下。
開口便道:“剛說吃飯喝酒錢不夠,喏,給你送來了。”
彆說那酒托女的,就是殷俊都被她這單刀直入的架勢嚇了一跳。
心道姐我是讓你來撈我的,不是讓你來當冤大頭的,你好歹帶個警察啊。
卻見祝央看向酒托女,有看了眼桌上的酒,一副刻薄挑剔的樣子:“長這樣都有底氣點這麼多酒?這行的門檻也真太低了。”
酒托女臉色一變,對殷俊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殷俊還沒說話,都是飯店的人已經察覺架勢不對了。
既然這局已經被拆穿,到了撕破臉的地步,那該上前線的就不是酒托女是另外的人了。
祝央餘光看見吧台那邊已經聚了好幾個人,估計是到了結帳那環用的。
她笑了笑,也不理會酒托女倒打一耙的質問。
對殷俊道:“吃飽了嗎?吃飽了就結賬回家吧。這些酒你喝沒喝?”
殷俊搖搖頭:“我沒喝,就麵前倒的這杯都還沒喝完。”
但實際上,那些酒均是已經開封了,想退那是給你把路堵死了。
祝央道:“這也好算,你喝了多少給多少的錢,餐費就aa吧。”
“老板,結賬!”
酒托女聞言頓時不乾了:“憑什麼?耍我是吧,邀人出來讓女生結賬,你好意思嗎你?”
“怎麼不好意思,見個網友又不是見明星,還得見得傾家蕩產不成?你臉上哪一塊值得彆人一擲千金呐?”
酒托女做這行這麼久,自然不會因為一兩句話作何感想。
這會兒都已經撕破臉了,也不掰扯這些,便一副光棍的嘴臉道:“我沒錢,我出來見男人,從來不帶錢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時候飯店已經把賬單拿過來了:“小姐您好,一共是28880,您看是刷卡還是現金。”
祝央笑道:“喲!咱們這兒誰結帳還沒掰扯清楚呢,你們倒是眼尖,直截了當就把賬單遞過來了。”
說著指了指酒托女:“按消費來算,賬單明明應該遞給這位小姐的,我弟吃了幾個飯加一杯酒,1000塊頂天了吧?”
“你們不去找消費大頭的,反倒找零頭結帳,夠有意思的。”
店裡的經理笑眯眯道:“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糾紛了,我們開店營業,給了商品和服務就隻管結賬收錢,這個天經地義。”
“既然那位小姐說身上沒錢,總不能一個兩個都沒錢,讓咱們飯店承擔這筆損失吧?小本經營而已,實在擔不起。”
酒托女這會兒也幫腔道:“對啊,你先結了唄,僵在這裡也難看,難道今晚住在這裡不成?”
殷俊臉皮薄,這不要臉的裡外夾攻一搭一唱讓他臉色憤憤又尷尬。
但是祝央卻是漫不經心的拿過賬單,指了指上麵酒的價位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兩款酒通常的售價隻有500多吧?你這可貴了五倍不止。”
飯店經理對這種事已經應對自如,笑道:“不同的地方,商品售價肯定不一樣。超市裡一塊錢一瓶的礦泉水,到電影院要賣八塊,那可是八倍的售價,所以每個地方肯定有不同的定價標準的。”
“這話你就跟工商局說去吧!”說著祝央作勢要打電話。
卻見幾個壯漢已經圍了上來,經理接著道:“我們這裡的商品都是明碼標價,菜單上酒水價格一目了然,並不存在欺詐行為。”
“要是覺得貴,您一開始就彆點,消費了我們的東西,您要質疑也好上訴也好,也請先把帳結了。”
“還是說您這是要吃霸王餐?”
祝央攤了攤手,一副算你們狠的妥協架勢:“行,結賬就結賬,今天就算我們認栽。”
接著就將手伸進隨身的小包,看這是要掏錢包刷卡的架勢。
可沒料到,她卻從小包裡抽出了兩遝紙幣,隨手就是往桌上一扔。
他們看著隻能放兩部手機的小包是怎麼裝下這麼多現金的,已經沒人想過問。
關鍵是看到錢掏出來,酒托女還有飯店經理都露出勝利的神色。
殷俊見他小表姑掏錢,心情又是焦急又是頹喪。
經理正要伸手去拿錢,接著就又有好幾遝錢砸了下來。
眾人一驚,這還沒完。那女的還在不斷往外掏錢,一遝接一遝,她那屁大點兒的小包就跟個無底洞似的。
等她停下來的時候,桌上起碼有20萬的現金。
酒托這一夥有點懵,便聽她道:“既然結賬達成了共識,那就繼續消費吧,就剛才那酒,再來50瓶。”
一夥人以為這人氣得石樂誌,看著桌上觸目驚心的一遝遝鈔票,現金給人的震懾力始終是手機銀行裡的一串數字無法比擬的。
幾人哪裡有不應的道理?立馬去酒櫃的去酒櫃,去庫房的去庫房,不一會兒五十多瓶白酒就擺桌子上了。
經理問道:“小姐你看是現在開還是打包?或者也可以寄存在咱們這裡。”
祝央手一揮:“全打開。”
接著又是此起彼伏的來瓶聲,彆說,五十多瓶酒,光開就要開一陣。
等所有酒開好,殷俊看他小表姑都是懵的。
他央央姐還有祝未辛那小子兩姐弟雖然是富二代土豪,平時開銷也大方,但又不是沒腦子的傻多速,有記性以來還真沒見他們乾過這麼置氣的傻事。
這孩子此刻隻以為是自己闖的貨,要不是他出來見網友,哪有後麵的事?都是他自個兒傻,鑽了人家的套。
一時間羞恥又難過,正要勸祝央彆置氣了,便聽她開口道:“喝吧!”
眾人聞言,不知道她這話對誰說的。
就見祝央拎著一瓶酒就是往桌子中央一扣:“既然我花錢來看你喝酒,那就要我說停才能停。”
說著酒瓶子一推,整瓶剛開封的白酒就滑到了酒托女麵前。
酒托女臉色一變,這麼多酒就是喝死她也喝不完呐,便抓著包起身道:“吃頓飯這麼多破事兒,誰理你們這些瘋子。”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祝央一把抓住了胳膊。
對她道:“小妹妹,你想喝就得有冤大頭給你結賬,不想喝就拍拍屁股走人,世道哪是這麼好混的?”
“既然想走,那就動作快點抓緊時間吧,我還想早點回家睡覺呢。不過這些酒嘛,今天是必須得到你的肚子裡,那時候我可不在乎你是用喝的還是用彆的方法給弄進去。”
酒托女有些想笑,這些人也不看看周圍。又恐嚇脅迫好歹也在自己的地方人多勢眾再拿底氣出來。
在彆人的地頭,都認慫了還囂張什麼呢?
果然見她掙脫不開,周圍的大漢上了前來,伸手就打算分開兩人。
可手還沒碰到祝央,幾人就被一股巨力扭翻在地。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酒托一夥兒都沒反應過來。
“看你們這麼熱情,怎麼是想陪著他一起喝?早說嘛,喝酒這種事,自然是來者不拒,有什麼好激動的。”
接著就下巴一揚,跟著來的路休辭和謝奕,兩個遊戲中的大佬,徹底就淪為了最低等的打手小弟。
一個隨意拎起一個人,另一個抓過桌上一瓶酒就給人嘴裡灌去。
一時間畫麵跟堂口裡收拾人有點類似,兩人一連灌了好幾個,謝奕才反正過來。
“誒不對啊,我在乾什麼?我可是有名有姓的天師,一個個富商煤老板見我都要排隊的,我乾嘛要做混混一樣事?太傷格調了。”
說著瞪路休辭:“都你,打配合慣了,你一動手我就下意識跟著也動了。”
祝央這會兒也把那酒托女按了下來,正架著一瓶酒對著她的嘴倒。
聞言道:“格調?某人晚上被區區貞子嚇得尖叫的時候就沒什麼臉可說了。”
“哦對了我還有你尖叫的音頻呢你要不要?”
“姐,大姐,大小姐,我錯了,我就是做狗腿子的料,誰都彆攔我。”
不過這幾個人也是不經用,一人才灌了不到兩瓶就不省人事了,喝進去的還沒有灑出來的多。
祝央也不是真要人命,見幾人撲了,便收拾了錢揚長而去,酒錢結果是一分沒付,隻給了幾百塊的小費讓服務員收拾殘局。
然後順手又打電話舉報了這家店。
回去的路上殷俊整個人悶悶的,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我嫌棄中。
祝央拍了拍他道:“多大點事,人走路上哪兒能不踩幾坨狗屎,鞋子扔了事情就算過了啊,彆糾結。”
殷俊悶悶道:“明明網上感覺挺好的,沒想到會是這樣,還讓你這麼興師動眾的。好蠢!”
“也不怪你,這一行都有自己分工的,隔著網線要精神包裝一個人太容易了,再說跟你聊天的和跟你見麵的都不一定是同個人呢。”
“有可能是個專門研究你們的摳腳大叔同時吊你們好多人呢。”
殷俊猛的抬頭,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姐你這是在安慰我對吧?可我怎麼覺得更紮心了?”
又悶悶道:“這事你彆告訴阿辛那小子啊,不然他起碼拿這事笑我三年。”
“放心放心,不能夠。”祝央滿口答應。
結果一回到家祝未辛就指著殷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傻逼,叫你傻不愣登的麵基,這下玩脫了吧?笑死我了哈哈哈…”
殷俊回頭看著祝央:“你剛剛才答應的,為什麼還是把我遇到酒托的事告訴這家夥?”
這哈士奇說話之快,祝央攔都來不及攔。
果然,祝未辛那邊頓了一下,接著發出更加誇張的爆笑:“臥槽原來你碰到酒托了?哈哈哈哈…,我隻是見你一副霜打窩瓜樣詐一詐,結果這麼勁爆的發現給我炸出來了哈哈哈…”
祝央看著殷俊那懵逼的傻樣都想扶額,這貨也不是一兩天的被祝未辛坑了,要說這孩子單純了點,但在外麵也不算傻,咋就在祝未辛麵前不長記性呢?
祝未辛幸災樂禍,殷俊惱羞成怒,兩人頓時開始追打拆家,祝央也不理會,上樓拉著路大頭陪她一起拆衣服吊牌。
到了第二天終於把遊戲世界帶出來的衣服送給她媽了。
祝媽果然喜歡,拉著女兒樂嗬嗬比劃。
祝爹則因為鬨出那檔事最近是很有些在家裡抬不起頭來,眼巴巴的也看著女兒。
祝央便掏出之前鬼屋裡的鬼全員出動圍剿仇人時,給她帶回來手信。
“喏!這是我從謝大師那兒得來的,爸你戴著辟邪,彆又被汙糟事纏上了。”
祝爹一聽謝大師的牌麵,自然對物什的靈性深信不疑。
隻見那東西就是一柄巴掌大小,用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個個銅錢穿成的小驅邪劍,隨身戴著倒是不成問題,於是便連連稱好。
又問自己閨女:“我見阿辛這兩天開著新車嘚瑟,那車不便宜吧?你是不是沒多少錢了?爸一會兒給你轉點。”
祝央擺手:“不用,我有錢,以後你們都不用給我生活費了。”
祝爹祝媽一愣:“你哪兒來的錢?”
祝央隨口就編:“在學校那邊跟人合夥搞了個項目,結果居然回報不小,這會兒已經上正軌了,賺大錢不好說,不過自己花絕對夠了。”
實際上她光是靠遊戲賺的積分就是十幾萬,換算成錢現在就有十幾億之巨,這是她自個兒憑本事得來的,還不算路大頭那兒的預備金庫。
就是這會兒她爸要是做生意出了什麼紕漏,她都可以出手轉圜一二,哪裡還用管爸媽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