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水綠長裙的江厭離和金星雪浪袍的金子軒同來的時候,把江澄和魏無羨打擊到了。
於是第三日大家乘船同上蘭陵金氏。
蘭陵金氏確實有錢,富麗堂皇無比。
夏悠在金氏見到了先到的藍曦臣,一改常態熱絡十足,也不拱手,反而直接把臂,十分喜悅萬分親近的道“曦臣兄。許久不見,風姿依舊啊。”
藍曦臣和夏悠這具身體差不多同齡。
藍曦臣覺得夏悠熱絡得有些過分了,不過他向來對夏悠感官不錯,於是笑道“溫然兄也是照樣儀度翩翩。”
夏悠和藍曦臣把臂同上金陵台,道“曦臣兄,本來忘機來雲夢時我就想讓他捎帶茶葉與你的,沒想到金氏下了帖子,所以就一同過來了。等會兒我們坐一塊兒,我給你看看剛出的春茶,滋味十分不錯。”
藍曦臣道“既如此,多謝溫然兄惦記了。”
“誒,曦臣兄何必與我客氣,初初與曦臣兄一見便覺如故。近日還得了一副極好的棋子,屆時品茗下棋最好不過了。”
“極好的棋子當得上溫然兄如此盛讚,不知是何種材質”
昨天晚上無事在無底洞挖出來的。
“貓眼石。”
“此物我曾在典籍中看到過,似乎極其稀少乃海外之物,價格十分昂貴。”
“因緣際會得的。如曦臣所言,甚是珍貴。”
兩人相談甚歡之際,金光瑤從金陵台下來,對上去的其他仙門修士隻是拱拱手笑罷卻不寒暄了,下階梯的時候腳步加快,又帶著從容。顯得對所來之人極其熱切。
“二哥你來了。”
隨即又對夏悠拱手彎腰“溫然先生。”
金光瑤看向藍湛他們。“江宗主、魏公子,忘機也來了。”
三人對金光瑤拱手。
夏悠看著金光瑤道“真沒想到孟瑤兄竟然是金宗主的兒子了,果然是有勇有謀,想來溫若寒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死在你手上。畢竟孟、啊,金兄看起來人畜無害。”
在夏悠明顯不是什麼好話的攻訐下金光瑤竟然連麵色都沒有更改一下,金光瑤一邊請他們上金陵台一邊對夏悠道“彼此彼此,想來溫若寒到死也不會知道溫然先生想取他而代之了。”
夏悠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道“俗話說得好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金兄殺了溫若寒,在仙門百家之中聲望之高遠非在下能比,如今卻隻屈就在蘭陵金氏大管家的位子上,是不是太屈才了啊”
金光瑤嘴角沒忍住抽了一下,但是也隻有那麼一下,麵上依舊笑容和煦,眼神都溫溫潤潤的,“溫然先生說笑了,在下所做一切一則是為了玄門百家之安寧,二則不過是為了能夠認祖歸宗罷了,如今總算心願得償,而且能掌管蘭陵金氏大小事務已經不甚榮幸了。”
夏悠卻是道“金兄果然好性子,在下甘拜下風。”當初在溫晁手底下做事的時候,旁人都道我阿諛諂媚奴顏婢膝,卻不曾想這金光瑤巧言令色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我還強些。
這話就直白的誅心了。眾人看著他們明褒暗貶的爭鋒相對,一時間都插不上話。這兩個人莫非以前有什麼過節不成
金光瑤又道“溫然先生才是真正的德高望重。”
藍曦臣打斷了他們兩人的機鋒,對金光瑤道“此次來蘭陵,阿瑤是東道主,一切還請阿瑤關照了。”
金光瑤拱手大禮,“二哥說得這般客氣,二哥能來我就已經不甚榮幸了。二哥放心,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與我說便是。”
藍曦臣微微點頭,麵帶和煦笑容。
魏無羨偷偷側過身詢問藍湛“我兄長與這金光瑤是不是不大對頭啊”
藍湛和魏無羨落在眾人後麵,他抬眼看著前麵的人笑吟吟,要不是聽到他們說的話,怎麼看都是一副和煦的樣子。
“不知。”
直到上了金陵台入了座,因著將夏悠的座位放在前麵,以至於排序變成了雲夢江氏、姑蘇藍氏。然後對麵則是蘭陵金氏、清河聶氏子弟坐的地方。
魏無羨右手邊是江厭離、江澄。左手邊是藍湛。
蘭陵金氏的酒向來清冽,魏無羨坐下之後就是一顆花生米一小口美酒嘗了起來。魏無羨屢屢看到金子軒偷看他師姐,眉頭都皺巴巴的。若是金子軒一開始客客氣氣尊重這份婚約,不對他的好師姐萬分嫌棄,那這個姐夫他倒是沒什麼成見
可偏偏這廝百般嫌棄之後害得他師姐幾番傷心落淚,如今又與哈巴狗一般巴巴的粘過來,實在讓人心煩。
而且有個那樣花心風流的老爹,還不知道歹竹能不能能出好筍了。魏無羨心中對金子軒有很大成見,可是自家師姐在與那廝目光不經意對上之後,竟然給人一種一眼萬年的錯覺。魏無羨撇撇嘴角,偏過頭去不去看他師姐與金子軒,可是這一偏頭,卻正好對上了藍湛的目光。
他直直撞進藍湛的眼眸裡,呼吸都慢了起來。
藍湛的眼眸向來冰冷、淡漠。可是這一刻,滿眼裡都是他魏無羨,裡麵的深情將他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