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賈寶玉在她和史湘雲兩個人之間左右搖擺。而府裡層出不窮的流言,說什麼她寄人籬下、一草一木用的都是賈府的,哪裡配得上賈寶玉。
而湘雲可比她強多了,她有豐厚的嫁妝,還有兩個侯爺叔父撐腰,而她林黛玉什麼也沒有,為人又小氣。
這話讓林黛玉忍不住垂淚到天亮,她隻是不通俗物而已,又不是傻。林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她雖然不是太清楚,可當年她父親給她留下的有單子,二三百萬兩總是有的。
父親說那些都讓賈母給她放著,將來都是她的嫁妝。可父親哪裡會知曉,這賈府拿了自己的嫁妝,卻不願意承認這樁婚事。
前些日子寶姐姐搬走的時候,曾找到她,推心置腹的說了一番話。讓她長個心眼兒,不要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寶玉的身上。
寶姐姐還說,二舅媽年輕的時候和母親相處特彆的不愉快,所以她絕不可能同意自己和寶玉的婚事,讓自己有機會就離開賈家,找尋自己的幸福。
可離開賈府,無父無母的自己又能去哪兒呢?這天下雖大卻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林黛玉越想越覺得難過。
迎春問她近況時,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苦悶告訴了迎春。迎春憐惜的對她說:“妹妹,若是有朝一日,賈府沒有了你的容身之處,你可去孫府找我,姐姐就算是再不濟,也定能護你周全。”
林黛玉眼圈一紅點點頭,但心裡卻是暗想,若是能有一絲法子,還是儘量不去打擾二姐姐,她的日子也是不容易,那孫紹祖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迎春怕她想多了不肯向自己求救,就說:“妹妹記得姐姐說過的話,有什麼事情一定要來找我。你姐夫現在對我挺好的,真的妹妹,我不騙你。我們府上那些鶯鶯燕燕都被你姐夫給賣了,而且他還給我請封了誥命夫人。偷偷告訴你,他往後也就然然這一個孩子了,所以他愛屋及烏對姐姐我還算是不錯。”
黛玉聽了忍不住為她高興:“姐姐你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好以後妹妹我有什麼事一定會去找姐姐幫忙的。”
迎春這才放心,這一眾姐妹中,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黛玉了。至於史湘雲這姑娘口無遮攔,她向來是敬而遠之。而且他跟黛玉不一樣,黛玉是沒得選。
而她如今的下場都是自己作的,當初史鼎史鼐費勁力氣為她定了衛家的好親事,她自己也是極為得意的。
既然已經定了親,為什麼不好好的呆在家裡備嫁?為什麼非得到賈家來,為什麼非得跟寶玉糾纏不清?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已經訂了親的人嗎?
就比如現在,她就沒從史湘雲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後悔,照樣跟賈寶玉打打鬨鬨、說說笑笑。
難怪王夫人的臉黑的跟平底鍋有的一比,這樣的姑娘要真是娶回家,那就真成了京城的笑柄了!
回去的路上,孫紹祖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沒敢騎馬,跟迎春坐在了一輛馬車裡。
迎春拿著帕子捂了捂鼻子:“來的時候都跟你說了,彆喝那麼多酒,你隻當耳旁風。天呐,你真是要臭死人了!”
孫紹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你怎麼這麼多臭毛病呢?誰tm的臭了?你想……哎呦,疼死我了,賈迎春,你找……哎呦,你輕點兒,我喝多了還不成嘛?哎呦……我錯啦!姑奶奶!”
迎春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袖子笑著說:“早這麼好好說話不就省的挨打了嘛?”
孫紹祖捂著被打的滿頭包的腦袋,憤憤的說:“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娶了你這麼個野蠻的女人?動不動就打人,還有你的力氣咋越來越大了?你這每天都是吃的啥呀?”
迎春看著他的新造型忍不住笑了出來,孫紹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識好人心,我特意請假回來陪你去賀壽,你倒好,把我打的滿頭包,我這明天還得進宮呢,你明天絕對會在整個京城都出名了。”
迎春懶洋洋的從荷包裡掏出一罐藥膏,衝他招了招手:“來,我給你抹一下藥,明天絕對看不出來!”
孫紹祖疼的呲牙咧嘴,伸著腦袋湊過去,迎春給他抹上藥膏,過一會兒就覺得頭上清清涼涼的,很快就不痛了。
孫紹祖趕緊把藥膏搶過來,揣到自己懷裡:“你把我打傷了,這藥膏就算是賠罪了!”
迎春翻了翻白眼:“怎麼準備留著下回挨打了再抹是吧?行,那你就留著吧,要不是看在明天你要進宮的份上,啥藥膏也沒有!”
孫紹祖撇撇嘴,偷偷在心裡腹誹迎春現在是個暴力女,暗自發誓,還得好好練武,爭取有一天也把迎春打的滿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