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星輝落進風沙裡 北傾 8715 字 3個月前

第二十二章

曲一弦上車後, 薑允往窗外張望了兩眼。

她看見那個說要請她環線遊的年輕男人在和曲一弦說完話後, 徑直上了停在旁邊的越野車。

薑允一開始不好意思問, 等巡洋艦壓著碎石離開神廟, 駛入柏油公路,她拍了下曲一弦的椅背, 沒忍住:“他反悔了?”

曲一弦透過兩側的後視鏡看了眼車後:“不是在後麵?跟著呢。”

薑允回頭。

她們車後的確跟著一輛車,一輛香檳色的奧迪越野,牌照還是四川的。

她有些不高興了:“騙人。”

“誰騙你了?”曲一弦又往後視鏡那瞥了眼。

呦,車被擋住了。

她取下架在車兜裡的對講機, 調好頻道, 隔空喊話:“你磨嘰什麼呢, 跟上啊。”

沒人應聲。

曲一弦試探著又叫了聲:“袁野?”

這回有動靜了, 袁野連著哎了兩聲,解釋:“剛沒找著對講機在哪……”

曲一弦嗤笑了聲:“你怎麼不乾脆把自己叫什麼也忘了?”

車要下坡,她單手操控著方向盤, 穩穩繞過一個急坡,說:“我帶著客人,求穩,車速不會太快。你們要去青海湖,那就跟車, 我領隊。另有安排, 就自便。”

那頭似商量了一陣。

袁野回:“都是同一個方向, 我先跟你後邊。你去青海湖,我們去黑馬河先投宿。”

曲一弦聽著覺得不大對:“你們?哪來的‘們’?”

袁野乾笑了兩聲, 語氣諂媚:“我不是正好順路回敦煌嘛,一個人上路也挺無聊,正好這幾天給你當保障車唄。不收費的,純勞力!”

曲一弦扯了扯唇角,沒立刻答應。

她往後座瞥了眼,告訴薑允:“保障車通常是戶外探險時跟的後勤車,具備一定的越野性能,能聊天解悶,能補給物資,也能提供保障。後麵那輛,車是挺好的,不至於拖我們的後腿。至於彆的功能,也就能聊天解悶吧……”

薑允不排斥,她對這裡的一切都抱有極大的好奇。

隻要是新鮮的玩意,她都挺願意嘗試的:“他是你朋友,我沒什麼意見。”

言下之意是,你決定就好。

她沉默太久,袁野心頭惴惴,隻能腆著臉,跟王婆賣瓜似的:“我能扛能挑,能幫打熱水,能跑腿買票。隻要你們有需要,就沒我做不到的!”

又一個下坡。

對流車道有掛車急鳴喇叭,刺得人耳膜生疼。

曲一弦掏了掏耳朵,大發慈悲:“行吧,你自己看著表現啊。”

******

袁野這人還算有個優點——說話算話。

下午到倒淌河景區,他超車,先到景區停車場的空地上停了車。等曲一弦的車一到,他殷勤地繞到後座,給薑允開門。

“美女,倒淌河到了。”

薑允的長相不算豔麗,但勝在臉小,皮膚白,五官精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透著股我見猶憐的柔弱,特彆能激發人的保護欲。

是經典款的清純型美女。

可能是從小到大習慣了周圍的男生大獻殷勤,她對袁野的熱情沒有半分反應,下車後隻微微頷首,算是道謝。

曲一弦跟下車,見傅尋坐在車裡,沒什麼興趣的樣子,隻對薑允說:“這個景點,隻有個倒淌河。單純看河,景區外也能看到,沒必要花錢。但你感興趣,可以進去逛逛,行程的時間安排在半小時左右。”

薑允是典型的“來都來了”遊客,她看了眼景區門口,遲疑兩秒後,說:“進吧。”

曲一弦頷首,抬手一指,示意袁野領她去買票。

景區很簡陋,售票口甚至連像樣的屋子都沒有,隻在檢票口搭了把遮陽傘。售票員搬了條桌子和椅子,就坐在傘下售票。

又是九月,已臨近西北環線旅遊的寒冰期,三三兩兩稀稀拉拉的買票隊伍更是把景區襯得格外蕭條。

袁野見薑允腳步遲疑,說:“你要不想去了,我們直接到青海湖。”

薑允問:“景區裡真的隻有一條河?倒淌河,是倒著流的意思嗎?”

“也可以這麼說。”他解釋:“正常的河流大多自西向東流,倒淌河是自東向西流,流進青海湖,所以得了這個稱呼。包括這個小鎮,也叫倒淌河鎮。”

薑允已經對當地的取名文化有了一定的認知,她回頭,看了眼已經下了車的傅尋,壓低了聲音問:“你跟曲姐姐是一個車隊的吧?”

袁野乍一聽薑允對曲一弦的稱呼,有些新鮮。小姑娘果然還是太年輕啊,不知道什麼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居然能叫曲爺那個鬼見愁曲姐姐。

涉世未深啊涉世未深!

薑允見他走神,有些不滿,嬌嗔了一聲,排隊去買票。

袁野搔了搔腦袋,跟過去:“她是我們車隊的領隊。”

薑允“哦”了聲,拿出零錢包買票,她抽了一整張紅的,要了兩張票。一張她的,另一張給袁野的。

袁野看到票,整個大漢瞬間變成了緋紅色,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你給我買票不是浪費錢嗎?我們帶客,基本不進景點的。”

說著,他拿了票就要回去退錢,剛轉身,衣袖被人輕輕拽住。

袁野回頭。

薑允跟隻兔子一樣委屈地看著他:“我一個人來的,我想你陪我進去,幫我拍照。”

見袁野僵住,她又可憐巴巴地補充一句:“我怕生,我隻認識你們。”

袁野頓時心軟了:“行行行,我陪你進去。”

******

曲一弦回車裡拿盒煙的功夫,再出來時,袁野不見了。

她往景區檢票口瞥了眼,有些稀奇。

四下無人,她隻能問傅尋:“袁野跟進去了?”

傅尋把玩著糖紙,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抬眼看去。

他眼裡的專注還未來得及收回,眼睛又黑又深,跟深夜裡的深山隧道一樣。

曲一弦一怔,揮揮手:“沒什麼沒什麼,玩你的糖紙去。”

她轉身,打算到附近找人嘮嗑嘮嗑。剛走出一步,腦袋上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她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