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起身坐起來,對外麵吩咐了一句,青裳應了一聲,不多時,房門打開,飯菜端了上來。容景重新將雲淺月抱起來,向桌子上走去。來到桌前,卻沒有將她放在位置上,而是抱著她坐在他懷裡,自己拿起筷子喂她。
雲淺月臉紅彤彤的,“我長著手呢!”
容景麵色含笑,不答話,固執地將菜喂進她嘴裡,雲淺月隻能配合著張開嘴。如此反複幾次,都是他喂雲淺月,雲淺月受不住了,便奪過筷子,反過來喂他,容景笑著張開嘴。
這一頓飯在你搶過來筷子喂我,我搶過來筷子喂你中,落下帷幕。
飯後,容景將雲淺月抱回床上,對她道:“議事殿還有事情,我……”
雲淺月抱著他不鬆手,“不準去!離了你又不是地球不轉了?夜家給你多少錢?俸祿還沒你吃一頓飯花的銀子多,不能不要命地給他乾。”
容景笑了一下。
雲淺月伸手拉他上床,“陪我睡覺,要不陪我說話,反正就不準去。”
容景點點頭,順著她的力道上了床,將她嬌軟的身子抱在懷裡,嗅著她的幽香,低低一歎,“雲淺月,以後是真的再不要與你打架了!我的快樂都建立在你身上。你不在,陽光就照耀不到我。”
雲淺月眼眶一酸,回抱著他,“我也是。”
容景不再說話,抱著她緊了緊,似乎要將她嵌入身體裡。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享受著久彆重逢又折磨了數日後的溫暖。
似乎再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去證實彼此的心意以及彼此在各自心中的分量,情到深處,有時候任何話語都蒼白。
容景不多時便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雲淺月抬頭看向他,這才發現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她伸出手去想摸他,又怕吵醒他,便緊緊地偎依在他的懷裡,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是用生命來燃燒她的感情的,她清楚地知道,這一生,都不可能不愛他。
容景睡意濃鬱,證實了青裳的話,已經多日沒睡覺。雲淺月看著他,卻沒有困意,從下午,到晚上,直到入夜,再到深夜,他沒醒來,她腦中似乎想了很多,又什麼也沒想。天明十分,方才困意襲上眼簾,睡了去。
第二日午時,雲淺月才醒來,容景已經不在身邊。
她伸了個懶腰,抱著被子舒心地在床上打了個滾,才對外麵喊,“青裳!”
青裳立即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來,見雲淺月醒來,眉眼都是盈盈的笑意,“淺月小姐,您比世子還能睡。世子今日醒來都誤了早朝,說了一句什麼‘春宵苦短’的話,便神采奕奕地走了,還吩咐奴婢不準打擾您,告訴你醒來後在房間裡休息。”
雲淺月笑看著她,麵上也是盈滿笑意,問道:“昨日你家世子沒去議事殿,有人來找嗎?”
“攝政王派人來喊,被奴婢給推了,後來再沒來人。”青裳搖搖頭。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如今安靜了,是否放開了?或者是已經明白無論他做什麼也沒有用了?所以就不強求了?亦或者是朝中的事情太多,他身為攝政王分不出心再來理會她?不管是什麼,對她來說總是好的,她笑笑,不再去想,問道:“說說外麵的事兒。”
青裳立即道:“南梁王昭告天下退位,與南梁太上皇一起出家九台山,從此吃齋念佛,再不過問南梁之事。詔書立睿太子登基為南梁王,半個月後舉行登基大典。南梁王除了昭告天下外,還給各國都發了退位文書。”
雲淺月點點頭。
“西延傳來消息,護國神女病重,似乎大限要到了。”青裳又道。
雲淺月想著西延玥才回西延與父母團聚不久,怕是很快就要天人永隔,她歎了口氣,推開被子坐起身,披衣下床,對青裳道:“一會兒我給西延玥去一封書信。”
青裳點點頭,見雲淺月不再問,便下去端飯了。
飯後,雲淺月坐在桌前給西延玥寫信,雖然護國神女的病再無救治的可能,她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她去一封信,至少讓他心裡減輕一些難受總是好的。
給西延玥寫完信,又給南淩睿去了一封信。之後問青裳,“你家世子與子書可有書信來往?”
青裳點點頭,“有的!前幾日世子還收到了玉太子的書信。”
雲淺月有些不滿,這兩個男人將她排除在外,真是有點兒過分。她於是提起筆又給玉子書寫信,信中的大致內容就是極儘能事地數落他的不是,自然種種不滿他將她扔在一邊,並且言辭各種威脅讓他給她來信,寫了滿滿三頁紙,手酸了,才作罷,將三封信折起來,一起遞給青裳,對她道:“用你家世子的信使分彆送出去。”
青裳點點頭,拿著信出去了。
雲淺月從椅子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腿,之後站在窗前欣賞院中的那株桃樹。午時容景沒回府,雲淺月拉著青裳一起用了飯,飯後,兩個人坐在一起聊天。
這一日,沒有任何事情地平穩而過。
晚上,直到天黑了,容景才從回到府中。雲淺月照樣迎了出去,看著他有些疲憊的神情蹙眉,不滿地道:“你不也就是一個丞相嗎?怎麼看起來比皇上還累?”
容景笑看著她,將她抱在懷裡,麵容溫溫暖暖,“攝政王監國,丞相統領文武百官,這個位置不輕鬆。”
“我看秦丞相坐這個位置的時候很輕鬆,是你坐這個位置才開始不輕鬆的吧?”雲淺月不難想象夜天逸監國,定然是推給他一大堆朝務。
“此一時彼一時。”容景笑了笑,似乎不欲多說朝中之事讓她不開心,便轉移的話題道:“今日氣色不錯。”
雲淺月笑著摸摸臉,挑了挑眉,愛情傷人,也能養人。
容景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寵溺地吻了吻她的臉,拉著她回了房。
飯後,天徹底黑了下來,房間掌上了燈,容景將雲淺月照樣抱在懷裡,坐在軟榻上聊天,二人似乎都不願意談及正事,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直到天晚了,容景便抱著她上了床,兩人偎依著睡去。
第二日天明十分,容景醒來,雲淺月也跟著睜開眼睛。
容景偏頭看著她微笑,輕聲詢問,“今日想跟我去議事殿?”
雲淺月不舍地看著他,“想去,但又不想在外麵等著你,枯燥燥的,看不見你還不如跟青裳在府中說話。”
容景笑了笑,將手遞給她,溫聲道:“我可以帶你進去,你就跟在我身邊,如何?”
雲淺月眼睛一亮,“真的?”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眨眨眼睛,看著他伸出的手,問道:“議事殿從來就不是女人進的地方吧?你將我帶進去的話,會不會遭罵名?或者朝中那些大臣都上本彈劾你?”
“也許會彈劾!”容景尋思了一下,挑眉看著她,“但是我會怕嗎?”
雲淺月笑容綻開,不多時,便扯出個大大的笑臉,將手放在他手裡,肯定地道:“你不怕我就去!誰敢彈劾你,你就找機會罷了他的官。再不行的話,我就偷著找彈劾你的人揍一頓。揍得他再不敢彈劾你為止,若是揍也不管用的話,我就半夜扮鬼去嚇唬他老婆孩子去。”
容景悶笑,搖搖頭,眉眼都是笑意地道:“其餘的可行,這半夜扮鬼就不必了。你去扮鬼,我一個人睡冷床板睡不著。”
雲淺月覺得他說得有理,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二人收拾妥當,雲淺月捧了手爐,出了房門。剛出了紫竹林,便見到涼亭裡坐了一個人捧書而讀,正是沈昭。
沈昭見容景和雲淺月攜手出來,愣了愣,須臾,起身站起來,對容景一禮,尊崇且尊敬,“景世子!”
容景微微一笑,“沈公子不必多禮,還有一個月年關科考。今年染小王爺主事,與往常不同,他雖然看似性情灑脫,但對時政卻把握透徹,喜兵謀。”
沈昭微微一怔,頓時洞徹,“多謝景世子提點。”
容景的話點到即止,便不再多說,拉著雲淺月向前走去。
雲淺月見沈昭除了剛剛她和容景出來之後看她那一眼外,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想著她這個身份看來在沈昭心裡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她撓撓容景的手心,想著都怪他。
容景知道她心中所想,偏頭對她溫柔一笑。
雲淺月被電了一下,抬眼望天,半響後才吐出一句話,“容公子,您能不能彆總是對我放電。小女子道行淺,受不住。”
“嗯?修煉了多少年的小狐狸?就這麼點兒道行?”容景接過話。
“十年而已,還差得遠呢!”雲淺月道。
容景輕笑,慢悠悠,笑意深深地道:“是有些淺,那慢慢修吧!我幫助你提升。”
雲淺月無語地看著他,“雙修?”
容景忽然咳了一聲,臉有些紅,一時間沒了話。
雲淺月想大笑,努力地憋住,憋得臉有些紅。其實武功一說的確是有雙修的,就是男女雙方利用某種天然的條件,共同提升功力,但這種雙修極為少見,一般不會被人用。
半響後,容景極低地吐出一句話,“也無不可。”
這回輪到雲淺月猛地咳了起來,一張臉已經紅如火燒。
容景輕輕給她拍背,雲淺月嗔怪地打開他,他又將手放下,她再打開,二人就這樣一路出了後院。
沈昭一直看著二人離開,一張臉有些迷茫,還有些不解。
容昔正好走過來,看到沈昭,過來小大人一般地拍拍他的肩膀,“沈公子,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沈昭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容昔,定了定神,疑惑地問,“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他們在一起時……一直都是這樣?”
“哪樣?”容昔不明白地看著沈昭。
“景世子竟然在笑。”沈昭道。
容昔頓時樂了,連忙問:“是不是世子哥哥笑得很不一樣?就跟……嗯,跟雪蓮盛開一般?”
“我沒見過雪蓮。”沈昭道。
容昔“哦”了一聲,連忙改了話,“那就是跟花開了一般,就是極溫柔,極豔華,極美……反正就是不一樣,隻要看到他那樣笑,就覺得陽光都要落下來了。”
沈昭想了一下,點點頭。
“那就對了!隻有和雲姐姐在一起,他才會那樣笑。平時的時候才不會那樣。”容昔有些傷感地拍拍沈昭的肩膀,寬慰道:“習慣就好了!雲姐姐可是個寶貝,是世子哥哥的掌心寶,你可彆得罪她,告訴你,這天聖上下都沒有人敢得罪她。榮王府以前的人都覺得她配不上世子哥哥,現在的人都盼著她來,隻要他在榮王府,榮王府的人就跟過年似的,誰犯個小錯也沒事兒,否則的話,小錯也是大錯。她如今就是榮王府請來的神。”
沈昭蹙眉,問道:“那楚姑娘呢?景世子如此信任楚姑娘……”
“你說的是楚家主的夫人?”容昔搖搖頭,“她從來沒在榮王府出現過!世子哥哥眼裡心裡隻有雲姐姐一個人。”話落,他又小大人似地道:“你彆想這些了,隻需要記得彆得罪雲姐姐就成。”話落,施施然地走了。
沈昭消化著容昔的話,眉頭皺緊,似乎更不解了,片刻後,搖搖頭,低頭繼續看書。
容景和雲淺月來到榮王府大門口,上了馬車,向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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