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早有預謀(1 / 2)

紈絝世子妃 西子情 12497 字 6個月前

雲淺月出了內殿,就見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讀蕶蕶尐說網

夜天逸背著身子,負手而立,雖然已經身居攝政王高位,但他依然是一身雪青長袍,織錦綢緞,按說他如今手握大權,王爵高位,應該可以穿攝政王的明黃色,他並沒有。

聽到雲淺月腳步走出來,夜天逸緩緩轉回身,眸光清淡,喊了一聲,“月兒!”

雲淺月看著他,半年前回京時的七皇子何等的意氣風華,如今的攝政王威嚴中透著沉暗淩厲,她停住腳步,點點頭,淡淡道:“攝政王過來給太後請安嗎?太後累了,睡下了。”

夜天逸看著她,盯著她的眉眼,片刻後轉過身,看向遠處的亭台碧湖,淡聲道:“月兒,曾幾何時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以前可曾想到過這般情形?我們相見卻如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雲淺月沉默不語。

“我一直以來,從未想過我們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夜天逸伸手一指碧湖另一麵的假山後,目光飄遠,“我們曾經一起從母後的宮中拿了桂花糕,跑去那後麵便吃邊聊天。為了不讓人發現你與我好,你在那片假山處放了好幾隻蛇,後來宮女太監們好幾年無人敢去那處走動,皇子們也無人敢去玩耍。後來我另立府邸,搬出宮後,便不用躲著了,因為七皇子府和榮王府比鄰,我們可以躺在牆頭上隨便聊天。”

雲淺月不出聲,聽他靜靜說著。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當年你我在暗道裡聽到父皇讓母妃選擇的時候,我衝出去的話,讓父王將我和母妃一起殺了,那麼是否我們也就不用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可是當年我就是想要太子之位,因為要了太子之位,就可以娶你了,所以,我沒有衝出去。”夜天逸說起當年,如今情緒已經不那麼激烈,而是平靜得如喝水一般,“我那時候還小,想不到太遠太深的東西,隻一心想著可以娶你,卻未曾想到父皇喜歡你的表麵下,是對你的不喜和眼見雲王府外戚坐大,要除之而後快的心。一步錯,以至於後來步步錯。”

雲淺月沉默著,當年的事情已經那麼久遠。若說那件事情對她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就因為那件事情,她才更深刻地提醒自己,他不是小七,他是夜天逸,老皇帝選中的七皇子夜天逸。那個時候,她對他僅有的一點兒心思,便被拋除九霄雲外去了。

“我誌得意滿地回京,準備繼承皇位,你卻在幫助了我五年後功成身退,投進了容景的懷裡。是否我死了,或者過得不好,你才會念著我?而不是現在,無論我做什麼,也挽不回你的心?”夜天逸回身看向雲淺月,眸光色澤幽暗。

雲淺月靜靜地看著他,不讓自己絲毫情緒外露,“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總之是走到這一步了,人生沒有如果,沒有或者,沒有重來。”

夜天逸盯著她的眼睛。

“夜天逸,將我從你的心裡移除吧!你可以做到的。夜氏的男人都有狠戾魔鬼的一麵,你也是有的。將我對你的好拋開,想想我其實對你並不好,你之所以走到今天,也有我的關係。將我從你的心裡移除對你更好。”雲淺月道。

“你以為我沒有移除過嗎?移除不了,又待如何?”夜天逸看著她,輕聲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遺忘不了的,隻有想不想忘而已。”雲淺月道。

“你說對了,我不想移除,不想忘,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灰色,這二十來年的生命裡,隻要一縷陽光,就是你。即便你不喜我,喜歡容景,對他情比金堅,但我也控製不了自己。”夜天逸輕聲道。

雲淺月看著他,話說到這裡,已經再沒說下去的必要,她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裡,沉聲道:“你好自為之吧!以後對我不用手軟,因為我對你也不會手軟的。”話落,她轉身離開。

夜天逸看著雲淺月離開,她的後背從來就挺得筆直,下定決心的時候,更不會猶豫。她看著心軟,其實心硬如鐵,言出必行。這麼多年,他自詡了解她,但還是不夠了解她。她從來讓他看到的是她願意讓他看到的一麵,而背後的那一麵,她從來沒展現過他麵前,他也看不見。他緊緊抿著唇,並未阻止她離開。

不多時,雲淺月的身影走遠不見。

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即不進去,也不離開。

天幕黑下來,一黑影從暗中現身,單膝跪地,“屬下無能,跟丟了人,主子責罰!”

夜天逸眸光眯了眯,“在哪裡跟丟的?”

“蘭城。”

“天下沒有幾人能讓你跟丟,你退下吧!”夜天逸擺擺手。

那人站起身,看了夜天逸一眼,退了下去。

夜天逸目光看向榮王府方向,臉色昏暗,片刻後,轉身進了榮華宮。

雲淺月出了宮門,果然見容景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她走近,挑開簾子上了車,簾幕落下,容景看著她,溫聲道:“氣色不太好,見到姑姑後難受了?”

雲淺月點頭。

“攝政王去了榮華宮,見到了?”容景柔聲又問。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見了!”

“姑姑的決定就注定了她今日的情況,彆難受了。”容景伸手摸摸她的頭,問道:“是回府還是去雲王府見雲爺爺?”

“去雲王府,姑姑想見爺爺一麵。”雲淺月道。

容景對外吩咐了一句,弦歌應聲,馬車向雲王府走去。

一路無話,馬車來到雲王府。

容景和雲淺月下了車,便見雲王府內人人神色緊張,雲淺月問向一人,“府中出了什麼事情?”

“回淺月小姐,七公主滑了一跤,剛剛請了太醫。”那人立即道。

“怎麼如此不小心?嚴重嗎?”雲淺月立即問。

“奴才也不知道,據說是見了血。”那人道。

“走,我們快去看看!”雲淺月拉著容景疾步向西楓苑走去。

二人來到西楓苑,便聞到一股隱隱的血腥,西楓苑內的人見二人來到,齊齊見禮,麵色都露出喜色,雲淺月也顧不得再問,拉著容景進了屋。

屋中,雲離正抱著七公主,臉色發白,七公主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一個五十多歲的太醫正在給七公主號脈,他的手有些顫。

聽到有人進來,雲離抬起頭,見到容景和雲淺月一喜,喊了一聲,“景世子,妹妹!”

“景世子,淺月小姐!”那名太醫立即住了手,垂頭站在一側。

“容景,你快給嫂嫂看看!”雲淺月看了那名太醫一眼,放開容景的手。

容景緩步上前,給七公主把脈。須臾,他眸光微微一沉,從七公主小腹處拿出一根針,舉起那根針看向那位太醫,緩緩道:“鄭太醫,這根針是你的吧?”

那位太醫大約五十多歲,看著容景手裡的針麵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景世子饒命!”

雲淺月眸光一寒,並沒有說話。

雲離看著容景竟然從七公主小腹拿出了針,麵色也是一變,但同樣沒說話。

“你讓我饒命,到底是怎麼個饒命法?你得先說出來,你做了什麼,我才能酌情考量是否對你饒命。”容景淡淡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太醫。

鄭太醫一邊磕頭,一邊哆嗦地道:“微臣是迫於無奈……微臣不想害七公主的……但是六公主抓了微臣的孫子……威脅微臣……若是微臣不動手……孫子就沒命了……”

雲淺月眯眼眼睛,又是六公主!

“景世子,您知道,微臣三十多歲才得子,兒子大婚幾年一直沒有得喜的消息,一年多前才聞到了喜訊,孫子出生才不滿百歲啊。”鄭太醫額頭流出鮮血,染紅了地麵,哭著求道:“景世子饒命,老臣也是被逼得沒法子……”

“你愛自己的孫子,便可以害彆人肚子裡的孩子?”雲淺月冷冷地看著鄭太醫。

鄭太醫身子不停地哆嗦,“淺月小姐饒命,老臣一生沒做壞事兒,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被六公主給盯上了……”

雲淺月沉著臉看著他,問向容景,“嫂嫂的孩子能保住嗎?”

雲離也看著容景,發白的麵色緊繃。

“幸好我們來得及時,這針在七公主腹中停留的時間短,否則的話,孩子會不保的,如今有我在,自然能保住。”容景溫聲道。

雲離麵色一鬆,閉了閉眼,啞聲道:“謝謝景世子!”

“雲世子客氣了,一家人,何須言謝!”容景將那根針遞給雲淺月,轉身走到桌前去開藥方。

雲淺月伸手接過那根針,對鄭太醫問道:“你的孫子是什麼時候被六公主抓了的?”

“就在不久前。”鄭太醫道。

“你是怎麼請來了鄭太醫?”雲淺月問雲離。

“她出事的時候,我正回府,見了之後便吩咐人去請了。”雲離抿唇道。

雲淺月看向侍候七公主的兩名婢女,“嫂嫂是怎麼摔的?”

“世子大約每日都是這個時辰回府,七公主每日都會去接世子,然後二人再去老王爺的院子裡陪老王爺用晚膳,晨昏定省的規製老王爺嫌麻煩,便免了,但是七公主堅持,說既然爺爺嫌麻煩,便將晨醒免了,昏省就彆免了,晚上世子回來,他們一起去陪老王爺用膳。於是就這樣規定了下來,這個規矩從七公主嫁來府中就有了。”一位婢女立即道:“我們要扶著七公主,她說她身量現在還輕,就用人扶著,那以後怎麼了得?便沒用我們,我們跟在她身邊,但是就在出了西楓苑路過的鈴蘭院外的時候,我們和公主一起被地麵滑倒了。”

“地麵上有水?”雲淺月問。

“不是水,是被人灑了油,那油淺,天色也黑了,不易被發現。”那婢女道:“七公主栽倒的時候,奴婢去接她,也滑倒了,她幸好砸到了奴婢的身上,否則……”她後麵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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