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親王首先喃喃地道:“這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孝親王一驚附和成了習慣,同時喃喃地道。
朝中的大臣們也覺得不可能,有不少人眼睛一眨不眨,隻見那女子一身素淺綾羅,步履端莊,尤其是那一張容貌,三分柔美,七分婉約,不同於洛瑤公主和當初的秦玉凝的那種溫婉,而是真正從骨子裡的溫婉,眉眼間的神色,以及她舉手投足,無可比擬的風華,任誰見過她一麵,也不會看錯。她就是當年的雲王妃無疑。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雲淺月看著玉青晴,想著容景說得不錯。這個女人隻要出現,任誰也不會將她錯認。隻看眾人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心裡笑了笑,麵上也立即做出和眾人一樣的驚異神色,甚至更甚,隻見她騰地站起身,抱著夜天賜下了玉階,奔著玉青晴迎了過去,不敢置信地輕聲問,“娘?是你?”
夜輕染走在最前麵,見雲淺月疾步來到,他停住腳步,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雲淺月不理會夜輕染,直直地盯著玉青晴,似乎生怕她突然走掉一般。
“月兒嗎?這許多年不見,我的女兒竟然這麼大了!”玉青晴溫柔一笑,伸手摸了摸雲淺月的頭,愛憐之情溢於言表,“是,我是娘。”
雲淺月手一顫,不由自主鬆了,夜天賜順著她的手向地上掉去,她仿若未覺。
夜輕染一驚,連忙伸手接住夜天賜,夜天賜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響徹整個金殿,驚醒了猶在不敢置信中的眾人。眾人定了定神,見雲王妃好好地站在那裡,這才肯定,真的不是眼花,這個人就是雲王妃無疑,死了十幾年的雲王妃。
“你怎麼……怎麼……你不是……死了嗎?”雲淺月語無倫次。
玉青晴掃了一眼大殿中的眾人,似乎對雲淺月解釋,也似乎對眾人解釋,輕歎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
一句話,這樣莫可奈何的語氣,帶出了這十年不為人知的心酸和無奈。
雖然戲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雲淺月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涓湧而出。
“彆哭了,讓這裡麵的人都見笑了。”玉青晴拍拍雲淺月的肩膀,眼圈也微紅,似乎要溢出累,又強自忍了回去。
雲淺月仿若不聞,上前一步,抱住玉青晴,哭了個稀裡嘩啦。似乎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和淚水,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都一次性的傾瀉而出。
玉青晴不曾見過雲淺月這個模樣,一時間被挑起了她這些年將她扔下的無奈,強自忍著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也抱住雲淺月。
南淩睿愣了愣,看著二人,眼眶紅了紅,但他很好地忍住,心裡暗罵,演個戲而已,倒是給這母女二人找到了個機會。上次在天雪山有他攪局,她們沒哭起來,如今終於爆發了。
一時間大殿眾人都看著二人抱著哭,有不少夫人小姐都紛紛被感染,掏出了手帕抹起了眼淚。德親王妃想到夜輕暖這麼些年不再身邊,一時間也是淚如泉湧。
群臣互相對看,都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這等狀況。
夜天逸過了許久,才定下了心神,眸光隱晦地看著玉青晴和雲淺月,似乎想到了什麼,薄唇緊緊抿起,袖中的手攥了攥。
“這……雲王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德親王見這樣讓他們哭下去不是法子,好好的春年夜宴變成了哭宴了,不吉利,連忙出聲阻止。
“德親王,好久不見!”玉青晴抹了抹眼淚,推開雲淺月,對德親王開口,依然端莊優雅。
“好……好久不見……”德親王連忙回話。
玉青晴一笑,溫聲道:“眾位好久不見,每個人的豐儀依然不減當年,孝親王也是老當益壯,一幫孩子們也長大了,一個個如此出眾。”
“雲……雲王妃過獎了,雲王妃才是不減當年。”孝親王也連忙道。
“我本來是東海國的長公主,東海如今皇上之妹。此事說來話長。如今我再回天聖國土,已經物是人非,當年的先皇也已經故去,我是聽說小姑崩天,特意回來送一程,沒想到路途耽擱了,如今才進京,打擾了眾位大年夜的興致了。”玉青晴解釋來由。
眾人這才恍然想起,當年的太後和雲王府的王妃關係甚好,姑嫂情同姊妹。
德親王和孝親王一時間沒了話,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看了容景一眼,見他神色鎮定,姿態優雅,他斂住心思,起身站了起來,走向玉青晴。
眾人都看向他,有聰明之人紛紛想起了關於淺月小姐和這位攝政王的婚約,如今雲王妃還活著,這個事情怕是有所轉機。一時間都無人說話,大殿刹那靜了下來。
“小逸也長大了,當初藍妃娘娘生你時難產,是我救的,小小的一團,如今都比我高了。”玉青晴看著走來的夜天逸,長者般地和藹一笑。
夜天逸腳步一頓。
“歲月不饒人啊!”玉青晴又感歎了一聲。
“姑姑,您身體不好,切勿傷心,如今您不是來了天聖了?”南淩睿連忙安撫玉青晴。
視線一下子被從夜天逸和玉青晴身上引到了這位東海國的二皇子身上。
南淩睿觸到眾人的視線,眉梢微微揚起,美麗的眸光轉了一圈,眾人被他這一雙瀲灩的眸光一看,都覺得呼吸一窒。尤其是那些閨中小姐,都覺得目光是看在自己身上,齊齊嬌羞,卻又舍不得低下頭。
玉太子玉質蓋華,豐神俊秀,令人仰視,眾人見了他後讚歎天下間除了景世子外,竟然還有這等仙人般的人物,如今這東海國的二皇子雖然不比玉太子的容貌,但貴在有一種無與倫比的貴氣風流,這是天生而來,與生俱有的,誰也模仿不來。不由得一時間想起了關於這位東海二皇子的傳說。
據說這位二皇子曾經踏水為一世家小姐懸空做了一首《彩蓮詩》,惹得那小姐棄了春閨願意為奴為婢入二皇子府侍候,二皇子含笑應允,博得美人歸,同時他的這一首詩被東海文人學子世家大儒引為妙談;據說這位二皇子曾經為青樓裡一歌女一夜擲了十萬金,那歌女本是一名其貌不揚的女子,一夜之間豔華東海,紅極一時;據說這位二皇子看上了一位朝中的清官,那清官同時被二皇子風流魅惑,不惜辭去大好前程,不以男兒身為悲,甘願入住二皇子府做起了猶憐。據說……
總之這位東海二皇子的風流豔事不止傳遍了東海,也傳遍了天下。比南梁的那位新帝登基為帝前,對天下女子所行魅惑之事不相上下,簡直是罄竹難書,兩人的風流不分高下。
自古以來,除非是聲望博弘廣大,比如容景、玉子書,這等玉質才華驚人,冠蓋滿天下的大才者,才能名揚四海,聲震九州。否則的話,這等大才者,皆不如紅粉傳言,風流豔事出名。誠如南淩睿和這個玉子夕。
一時間大殿內再次陷入靜寂,紛紛打量因他的豔事在民間流傳甚廣的東海二皇子真人。
“原來天聖的臣者,人人借目光如炬啊!”南淩睿勾唇一笑,開玩笑對道。不同於他以前自己本身的魅惑風流,而且清華瀲灩。
眾人都老臉一紅,連忙收回視線,那些小姐們也垂下頭,不敢再看他。
夜輕暖看著南淩睿,眼睛一眨不眨,一雙眸子變幻來去,不知道想些什麼。
“小逸似乎不識得我了!或者懷疑我的身份?”玉青晴見夜天逸站在她麵前久久不說話,笑著從懷裡拿出印信和手書,展開,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大殿內燈火明亮,眾人自然都能看個清清楚楚。
“青姨原來是東海長公主,的確令人意外,怪不得當年父皇遍尋不到您,也查不到您的身份。”夜天逸看著玉青晴,又看了一眼雲淺月和南淩睿,清聲開口。
“當年我來天聖玩,不知為何稀裡糊塗地嫁入了雲王府。”玉青晴笑了笑,算是解釋,“後來莫名地染上了紫草之毒,本應該死去,但被父皇派人將我救了回去,並且救活,可惜失去了記憶,不久前才醒來。一夢十幾年,如今終於醒了。”
眾人靜靜聽著,雖然對這樣的說法將信將疑,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雲王府在天聖一直以來神秘,先皇命皇室隱衛遍尋天下都沒揭開她的麵紗,自然無從分辨她話中真偽。
“青姨和二皇子請上座吧!”夜天逸話落,吩咐文萊,“再加兩個座位。”
“是攝政王。”文萊連忙應聲,在上首一排席位上另設了兩個席位。
“不必了!我和子夕鞍馬勞頓,打算去雲王府休息。”玉青晴謝絕夜天逸,對他道:“本來我打算進了城之後,先去雲王府,明日再正是拜帖進宮。如今既然進了宮,就將我此來的目的告知吧!”
“青姨和二皇子既然累了,便也不急,有事情明日再說。”夜天逸道。
“我身體不好,這一路上風雪嚴寒,保不準明日就病下了,這一耽擱不知多少時日之後了。這事情從我醒來之後,一直是我的心病,早解決了,我也早安心。”玉青晴搖頭道。
夜天逸抿唇,沒說話。
“青姨,您剛剛來天聖京城,既然不參加宴席,那就帶著二皇子回雲王府也無不可。天聖好藥多的是,如何能讓您病下?我送你去雲王府。”夜輕染此時也開口,話落,不等玉青晴說話,將孩子遞給雲淺月,問道:“小丫頭,你是回府和青姨敘話?還是留在這裡?”
雲淺月抱過孩子,沒說話。
玉青晴站著不動,對夜輕染搖搖頭,笑著道:“我如今還不是太累,先將事情了了為好。否則回雲王府後,我這心裡也不得踏實。”
“青姨,您既然來了,又有何急?”夜輕染抬步向外走去。
“文萊,你也跟著染小王爺送送長公主和二皇子去雲王府休息。”夜天逸吩咐文萊。
文萊立即應聲,規矩地上前,恭敬地對玉青晴和南淩睿道:“長公主請,二皇子請!”
玉青晴忽然一笑,對夜天逸道:“我知道小逸對月兒甚好,她相助你的事情我在東海也有所耳聞,但更多的是聽了她和景世子的事情。有一句話說得好,強求成不了姻緣。我來天聖目的有三,一是為小姑奔喪,送她最後一程,可惜未得圓滿,我心裡深以為自疚。二是紫蘿公主在回東海的路上失蹤,此事甚大,皇上和太子很是焦急,一定要徹查紫蘿公主下落。三嘛,就是前來解除月兒與皇室的婚約。”
夜天逸麵色一變。
玉青晴看著夜天逸有些不忍,但還是繼續道:“當年我和先皇交換了信物,訂了婚約。當初我雖然遵守祖訓,但也是有言在先。若將來有任何一方覺得婚約不妥當,有權毀去,不能因為一紙婚約牽絆了孩子的一生,致使不幸福,先皇也同意。當時德親王、孝親王、朝中的眾位大臣不少都在場作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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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桂林,這是粉辛苦擠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寫的存稿,兩隻眼睛熬得和熊貓有的一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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