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被容景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剛要開口,輕呼聲被他吞入口中。讀蕶蕶尐說網寬大的衣袖蓋住兩人,纏綿的吻席卷而來。
雲淺月伸手推卻,容景紋絲不動,她承受不住,身子一軟,隻能任由容景為所欲為。
四周靜謐,萬千人海如無一人。
纏綿入骨的吻將雲淺月吻得幾欲窒息,容景才緩緩放開她,貼在她耳邊,低聲溫柔地道:“不準想彆的不相乾的人。聽到沒有?”
雲淺月無力地捶了他一下,惱道:“霸道!”
“我就是霸道,你喜歡不喜歡?”容景灼熱的氣息噴在雲淺月的耳畔。
雲淺月媚眼如絲地瞪了他一眼,故意道:“不喜歡。”
“嗯?”容景低頭再欲吻下。
雲淺月再也承受不住他再來一次,連忙討饒道,“喜歡。”
容景嘴角微勾,得意地挑了挑眉,如玉的手將她一縷散發的發絲捋順到耳後,眸光溫柔沉溺。
雲淺月想著這個男人,他驕傲囂張到了這種地步,身邊都是人,他全然不顧及了。這樣一想,微微偏頭看去,身邊已經沒了夜輕暖的身影,夜天逸麵無表情地看著高台,夜輕染正臉色陰沉地看著她和容景,她對上夜輕染的視線,沒臉紅,也沒說話。
夜輕染冷哼一聲,先開口道:“小丫頭,你們到全然不顧及了,光天化日之下……”
“這是黑天。”雲淺月截住他的話。
夜輕染被打斷,怒道:“黑天也是大街上,你們如此有傷風化……”
“除了染小王爺,沒人關心我們。”容景聲音有些溫涼。
夜輕暖瞪了容景一眼,“以後你們親熱,少讓我看到。”
“隻要染小王爺躲著我們些,這個你自然就看不到了。”容景不鹹不淡。
夜輕染惱怒,還要說什麼,夜天逸忽然回轉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容景和雲淺月一眼,對夜輕染道:“看看蒼亭解的是什麼?”
夜輕染怒意被打住,轉回頭看向高台,催動功力看去。
容景忽然出手攔住夜輕染。
“弱美人,你攔我做什麼?”夜輕染本來一肚子怒意,如今見容景攔他,徹底怒了。
容景淡淡道:“都知道了誰的命數,還有什麼意思?染小王爺,你如今在這裡看彆人,稍後你上去,彆人也會如此看你。你可願意?”
夜輕染臉色陰寒,“我可不記得蒼亭與你有什麼交情。”
“這無關交情。”容景聲音寡淡,“他不關我,但他心裡惦記的人可關我。”
夜輕染一噎,掃了雲淺月一眼,惱恨地住了手。
容景緩緩撤回手,容色淡淡。
二人雖然兩股大力頃刻間較量了一番,但是都隔開了人群自動地豎起了屏障,百姓們絲毫沒感應到,不受影響,一張張臉好奇地看著高台上。
雲淺月在容景和夜輕染出手的空隙,催動靈力,大致地掃了鴛鴦燈現出的謎題一眼。在二人罷手後,她也住了手。
夜天逸對於二人的動靜到沒說什麼,隻是看著高台。
“輕暖妹妹哪裡去了?”六公主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淺月看向六公主,見她臉色恢複過來幾分,已經不用人扶著,站在冷邵卓身邊。
夜天逸和夜輕染聞言轉回頭,四下掃了一眼,周圍都沒有夜輕暖的身影,都齊齊蹙了蹙眉。夜天逸對身後詢問,“小郡主哪裡去了?可看到?”
“回攝政王,小郡主剛剛離開了,有隱衛跟著她。”黑暗中,皇室隱衛之主回話。
夜天逸點點頭,回轉頭。
夜輕染眸光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也轉回頭,掃了容景和雲淺月一眼,沒說話。
不多時,高台上忽然傳來“嗤嗤”兩聲輕響,兩盞神燈裡有火光噴出,直對蒼亭。蒼亭麵色一變,立即躲避,但那道火光如影隨形地追著他。
夜天逸見了立即出手,但他剛運功,便麵露痛苦之色。
“你受了內傷,還是彆運功了,我來救他。”夜輕染連忙出手阻止夜天逸,頃刻間出手救高台上的蒼亭。
雲淺月聞言看向夜天逸,想著怪不得他剛剛要夜輕染看蒼亭的命數,原來是他受內傷了。這些日子京中沒發生什麼大事兒,也沒有什麼人與他作對,和他親自動手之事。他如何會受傷?
夜天逸感受到雲淺月的視線,轉回頭,對上她的目光,眸光深海處,痛苦之色是如此明顯。
雲淺月心下微微一悸,收回視線,想著能傷到夜天逸的人,寥寥無幾,況且又有夜輕染和皇室隱衛相護,尋常之人靠近他身都不得,而容景也不曾對他出手過。這麼說來,傷他的是他自己無疑了。至於原因,她深以為不必探究。
容景這次並沒有攔阻夜輕染,掃了夜天逸一眼,麵色淡淡。
夜輕染譜一出手,神燈噴出的火光撤了回去,蒼亭有些狼狽地站穩身形,臉色有些白。
孟婆婆看著蒼亭,此時開口,“蒼少主,藍家主方才強行破解,受了內傷,而你比她加了個更字,神燈問命,求的是天緣。天緣到,命數到,天緣不到,命數自然不可強求。你強求的話,自然會遭到神燈的反噬。”
蒼亭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蒼亭,下來吧!”夜輕染緩緩撤回手,對蒼亭道。
蒼亭看著神燈,靜默片刻,點點頭,緩步下了高台。
夜輕染看著神燈,眸光變幻一番,回身問夜天逸,“天逸,你可上去?”
夜天逸目光悠遠,聲音有些冷寂,“我答應了輕暖妹妹為她求一盞神燈,理應上去。”
“今日這鴛鴦燈和以往不同,問的是天命。你上去,問的自然是你的天命,與她無關。你不必理會她。”夜輕染蹙眉道。
夜天逸微抿著唇,默然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了!我沒有必要問天命,我的命都是注定的。”
夜輕染皺眉,沒說話。
“攝政王,你的命數可不是自己的,如今新帝太小,你背負天聖百姓命運。為天下蒼生積福祉之事,你可是分內之事。”孟婆婆忽然道。
“攝政王上去!”四周的百姓們忽然揚聲高呼。
“攝政王上去!”一人聲小,兩人聲大,萬人的高呼聲可想而知。
夜天逸薄唇抿起,靜默片刻,抬步走向高台。
人群中響起一片歡呼聲。
雲淺月看著夜天逸,他的背影挺直,百姓們的呼聲一半還是對於夜天逸這個攝政王喜愛的,他從回京後,治理水患,老皇帝駕崩後,他被封賜攝政王,推行了很多安民利民的政策,百姓們絕大多數還是對他崇敬的。不管他私下裡做了多少與容景敵對的陰暗之事,但是明麵上的事情,還是做得滴水不漏。
夜天逸走到鴛鴦燈前,鴛鴦燈內忽然噴出火光。
夜輕染大驚,飛身上了高台,就要出手去救夜天逸。
“染小王爺無需著急,你看清楚了,這火不是吞噬之火。”孟婆婆出聲阻止夜輕染。
夜輕染一愣,隻見夜天逸不躲不避,那火光雖然噴出,卻是化成了一條火龍,圍著夜天逸轉了一圈,之後盤踞在了他的頭頂。華光閃耀中,鴛鴦燈上現出密密麻麻的字,因為火光照耀得明亮,那字跡不得掩飾,讓台下的數萬百姓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雲淺月在台下看得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夜天逸頭頂盤踞的火龍看了一眼,又看向鴛鴦燈的字幕,她剛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火龍飛回了鴛鴦燈內,字幕也頃刻間消失。
這一幕可謂是奇景,變幻得也太快。
數萬百姓們齊齊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聲,有些人紛紛跪倒,高呼道:“龍,真龍!”
雲淺月偏頭看向容景,隻見容景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夜天逸和那兩盞歸於沉寂的鴛鴦燈。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容景回轉頭,對雲淺月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雲淺月心下安定了些。
“王身龍命!攝政王多保重貴體。”孟婆婆蒼老的聲音吐出一句話。
夜天逸點點頭,一言不發地下了高台。
“這不對啊!孟婆婆你說要解三題才得以問天命。如今這曇花一現,為的是那般?攝政王未曾解題。”夜輕染出聲詢問。
“凡塵俗子自然要解題,有多大的慧根和本事,便看多少命數。就如夜小郡主,如藍家主,如蒼少主。而攝政王天命尊貴,神燈現緣,不必解題,這不是我老身能掌控的。一切隨緣而已。”孟婆婆道。
夜輕染不再說話。
“剛剛染小王爺你出手救蒼少主,神燈讓你一讓,可見是貴氣非凡,神燈現緣。你可上台來?”孟婆婆問向夜輕染。
“我不信神,不信佛,其心不誠,不上去也罷。”夜輕染沒什麼情緒地道。
“不信神佛,也可問命數。”孟婆婆道。
“我的命數歸自己管,不問也罷!”夜輕染道。
“染小王爺雖然不比攝政王尊貴,但也是貴為德親王府小王爺,執掌兵權,將來你一念動,對於蒼生百姓來說便是殺伐大事。你即便不問自己運術,為黎民百姓問天命福祉也該是分內之事。”孟婆婆道。
夜輕染皺眉,不說話。
“染小王爺上去!”人群中再度發出高呼聲。
夜輕染聽到四周的高呼聲,忽然笑了,偏頭看向容景,“弱美人,你可上去?”
“我上不上去,染小王爺不必理會,染小王爺和攝政王一樣,受萬民所托,不上去說不過去。”容景淡淡道。
“我即便上去,彆人也看不到我的命數。弱美人,你不會看我的命數吧?”夜輕染道。
“染小王爺的命數還不值得我廢功力。”容景不以為意。
夜輕染哼了一聲,向台上走去。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想著容楓說他是暗龍,那麼是否如夜天逸一般呈現龍身?剛剛鴛鴦燈內的靈識在他一出手便規避了一步,說明他的命數已經高於前麵的夜輕暖、蒼亭、藍漪了,不知道他是個什麼運術。
她正想著,夜輕染忽然回頭,對雲淺月道:“小丫頭,我不會讓彆人看見的。你好奇我的運術是不是?那就上來與我一起?背著我偷著看,哪裡有在我身邊看得清楚。”
“我就願意偷看,不願意上去。”雲淺月直言道。
夜輕染頓時一噎,瞪了雲淺月一眼,惡狠狠地道:“那你最好看得清楚一些。”
雲淺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麵上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神情。
夜輕染哼了一聲,有些氣惱地向高台走去。他上了高台後,頃刻間催動功力,用濃霧將自己包裹。台下的人隻看到濃濃的一團霧,看不到他的人。
人人用力地睜大眼睛。
雲淺月盯著高台,催動手中的靈力。
容景攔住她,低聲道:“不看也罷!”
雲淺月不解地看向容景。
容景對她低聲道:“剛剛你已經動用了一回靈力,如今就算了。天命之事,神之說,向來是有既定緣路。得此,則失彼,得彼,則失此。你今日看了夜輕染的命數,他也許不出片刻就會還回來看你的命數。世間的緣法,都是有因有果。我不願意讓彆人看你的命數。”
雲淺月好笑,“你講得條條是道,怪不得能和靈隱論法。不出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