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再次愣了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容景輕笑,溫聲道:“這與破銅爛鐵無關,這個神燈的確是神燈,與雲族同壽。雲族據說是天族的遺落之地,萬千年前,雲族第一任族主喜愛燈飾,且愛慕一位女子,於是造了兩盞鴛鴦燈,與那女子經過數番磨難,共結連理,她和那女子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前,怕這兩盞燈被糟蹋,於是對這兩盞燈下了個靈咒,同時將靈力傳與了燈。於是,這兩盞鴛鴦燈便成為了神燈。流傳千萬年下來。”
雲淺月點點頭,“原來是這個來曆。”
容景笑著道:“雲族靈力,可以開啟天地萬物靈識,它覆在神燈裡,可看人前世今生,知人天命幾何,也不奇怪。”
雲淺月點點頭,見容景的手離開,神燈的字跡便消失了,她問,“為何剛剛嫂嫂來看時它沒有動靜?”
容景溫聲道:“因為如今兩大靈識一在你體內,一在我體內,被我們吸收了。這個本來是鴛鴦燈,隻有我們在一起,它才會顯出命數,缺一不可。剛剛她在這裡時,我卻不在。所以,她自然什麼動靜也無的。”
雲淺月恍然,“原來如此!其實這兩盞燈不過是個媒介而已,看天命的還是雲族的靈識。”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不錯!”
“我也有靈力啊,不過似乎沒這麼厲害。”雲淺月道。
“你這樣就好了!有我在,你不需要那些靈力的東西。”容景道。
雲淺月想著他爹隻教給了她個幻容,看來雲族靈力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海了去了。可惜她家有嚴夫,被管製著,隻能懂得皮毛。點點頭,“有你在,我的確不需要那些。容公子一出手,還有誰人敢近了我的身?找死不是?”
容景讚賞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溫聲道:“你明白就好!”
雲淺月哼唧了一聲,看著兩盞神燈道:“這兩個神燈其實還是能用來卜算的事情還是彆告訴嫂嫂了,也彆告訴任何人了,否則人人都想知道命數,天下豈不亂了。”
“嗯!”容景點頭。
“還是你收起來吧!在你手裡的東西,誰也搶不去的。”雲淺月想了一下,對容景道。
“好!”容景將兩盞燈扔出窗外,“弦歌,收起來!”
“是,世子!”弦歌立即抱著飛出的兩盞燈,退了下去。
“今日早朝,夜天逸和夜輕染沒為難你吧?朝中文武百官,有什麼事情沒有?”雲淺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埋進他懷裡,軟軟地問。
容景看著鑽進自己懷裡的人兒,伸手攬住她,他就喜歡她這樣黏著他,搖搖頭,“攝政王和染小王爺才不會愚蠢地提昨日的事情,朝中的事情倒是推給我了不少。群臣都齊齊失憶忘記昨日的事情了,沒人敢說一句。”
雲淺月“嗬”地笑了一下,“不管如何,作用還是有的。”
“嗯,有一些。大抵是讓他們亂了亂方寸,有些部署需得改一改了。這一改就需要些時間,因此我們大婚後洞房花燭的夜可以長一些時間。”容景道。
雲淺月聞言默了一默,甚是無語地看著他,容景低頭微笑,她暗暗想著,容公子,你的洞房花燭到底想過幾次?她也好心理有個準備,免得死在床上。
這一日,一晃而過。雲淺月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是和玉子夕一起拆了神燈,和容景又將神燈留了筆跡重組上了。
第二日一早,雲王府來了一位罕見的客人,藍家家主,曾經差點兒成了雲淺月嫂子的藍漪。
淩蓮前來稟告的時候,雲淺月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看書。她看的不是一般的書,而是今日早上容景上朝走的時候扔給了她一本容氏家訓。
雲淺月以前對這等訓誡之類的書最是反感,可是如今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容氏家訓最有意思的一點不是對女人訓誡,而是訓的是男人。
榮王府的男人,一要尊妻,二要敬妻,三要護妻。
就憑開篇這三點,雲淺月一下子對這本書大愛了。
聽見淩蓮稟告,她放下書,尋思了一下,對外麵道:“去將藍家主請進來。”
“小姐,我看藍家主臉色不是太好,怕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您真的要見嗎?”淩蓮猶豫地問。
“見!”雲淺月點頭。
淩蓮應了一聲,向外走了出去,小姐說要見,自然就去請人。
不多時,藍漪由淩蓮引著來到淺月閣。
雲淺月順著窗外看去,昨日是大雪飛揚,今日的雪沒有昨日的大,畢竟過了春年了,冬天即將要過去了,這雪都帶了一絲綿柔。藍漪一身水藍長裙,搖曳拖地。雪花被她長裙卷起,隨風輕揚,她麵色有些憔悴,較之在蘭城初遇和後來她為了南淩睿上十大世家十裡桃花林那時的藍漪相比,她身上的英氣和靈氣似乎被抽乾了,沒有了刀劍的鋒利,到如個尋常的閨中女子。
她想起昨日藍漪對蒼亭說的那一句話,怪不得哥哥當明明對藍漪感興趣,後來不要她了,她能對哥哥擺出那樣的陣,狠得下去那樣的心,自然對他無愛,她愛的是青梅竹馬的蒼亭。哥哥看出了那一點,才棄了她。他在感情上,從來不如他外表一般。受不得半絲瑕疵。
正想著,淩蓮推開房門,挑開珠簾,請藍漪進屋。
藍漪站在門口,向裡麵看了一眼,抬步走了進來。
“藍家主是稀客!”雲淺月依然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對藍漪笑了笑。她和藍漪沒什麼深仇大恨,她為夜天逸做事,也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自然不必冷臉相對,擺擺手,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請坐!”
藍漪坐下身,眼睛落在雲淺月身上,見她毫不顧忌地身著單衣坐在床上,也不避諱她個外人,脖頸上吻痕清晰可見,她輕聲道,“外麵的天都快要塌了,可是淺月小姐好悠閒。”
雲淺月挑了挑眉,“天塌了自然有高個子的頂著,這個用不到我操心的。”
“淺月小姐倒是看得開,因為景世子吧?”藍漪目光落在雲淺月手中的書上,“我以為景世子如此愛護淺月小姐,淺月小姐自是不必學家規的,原來不是。”
雲淺月聞言隨手將家規扔給她,“給你看看。這等家規,我自然該好好學學。”
藍漪接過飛來的書,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須臾,她合上書本,還給雲淺月,臉色有些黯然,“這天下怕是沒有一處地方能比得上榮王府了,也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景世子了。”
“也不儘然。”雲淺月笑了一聲。
藍漪盯著雲淺月綻開的眉眼,看著她緩緩道:“你可知道蒼亭他……”
“我不想知道。”雲淺月打斷藍漪的話。
藍漪看著她,忽然嘲諷一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吧?”
雲淺月揚眉,“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和我說他?”
藍漪抿了抿唇,輕聲道:“除了你外,天下任何女子麵前,我都可以說他,最不想的就是在你麵前說他。”頓了頓,她道:“十年前,他抱著蒼爺爺的屍體回去,除了練武功外,便日日練起了棋。十大世家所有的古棋譜,都被他研究了個遍。”
雲淺月靜靜聽著。
“他用了十年,將心思隱得很深,我自詡與她一同練功,青梅竹馬,對他了解。可是我終究還是不了解他。半年前,他突然對我說,這十年來,他都在過一個砍,如今終於過了,可以來京城了。我那時不明白,後來他來了京城後,再回去,整個人都變了。我才明白了。京城有他的念想,他的念想斷了,自然人也就變了。”藍漪道。
雲淺月蹙了蹙眉,沒說話。
藍漪忽然一笑,“你一定覺得我與你說這些沒有意思,沒有意義吧!可是除了你,我發現沒有可以說的人。”
“到也不是覺得沒意思,而是覺得沒必要。我如今即將嫁入榮王府,你即將嫁入蒼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雲淺月道:“藍漪,你是聰明人,何必做傻事兒?”
“你的意思是我裝作不知道就對了?”藍漪看著雲淺月。
“你若真愛他,便裝作不知道又如何?他娶了你,與他過一輩子的人是你,再也不會是彆人。想儘辦法,收了他的心算。你若受不得半絲瑕疵,就如南淩睿一般,先棄了對他失了心的葉倩,再棄了對他無心的你,之後棄了想聯姻的夜輕暖。隻求個天地無暇一心人。”雲淺月看著她,“你若做到這兩點,何須自苦?”
藍漪臉色黯下來,“我終究不是南淩睿,沒有他的灑脫之心。我用了十年,都不得他的心,再十年又如何?讓我棄他,我還做不到。”
雲淺月沒了言語,她不是愛情大使,能知道怎麼辦!況且對於藍漪,她也沒立場幫她。
房中靜默下來,二人都不再說話。
過了片刻,藍漪再度開口,聲音極輕,“我今日是來告訴你,羅玉,也就是東海的紫蘿公主,在蒼亭手中。”
雲淺月心思一動,羅玉在蒼亭手中?她看著藍漪,“為何告訴我?”
“沒有為何。”藍漪起身站起來,看著雲淺月道:“雲淺月,我其實一直都欣賞你的,隻可惜,我生在藍家,你生在雲王府,且你要嫁的人是景世子。我們注定做不了朋友。”話落,她轉身出了房門。
雲淺月看著藍漪的身影消失在淺月閣,想著若是重新倒回十年前,是否有些事情不必發生?可是終究是倒不回十年前。她收回視線,重新拿起容氏家訓看了起來。
玉子夕來到淺月閣的時候,雲淺月依然抱著家訓在看,他瞥了她脖頸的吻痕一眼,嘟囔一句,“真是世風日下,也不知道遮掩一些。”
雲淺月頭也不抬,“不想長針眼就彆看。”
玉子夕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書輕哼了一聲,“夜小郡主剛剛攔住了姐夫的馬車,不知道說了什麼,姐夫與她出城去了。”
雲淺月理也沒理他。
“你的男人都快被人搶去了,你確定不跟去看看?還有心情在這裡看容氏家訓?”玉子夕又道。
雲淺月依然沒理他。
“姐,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愛容景吧?”玉子夕又刺激她。
雲淺月放下書本,看著玉子夕,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他昨日騙了你,你今日便上我這裡來報仇了?騙術還沒學到家,等回東海,讓子書好好教教你,騙人的時候,彆眼神閃爍,最易露餡。”
玉子夕眨眨眼睛,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塊娟帕蓋在了臉上,半聲也不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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