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注定晚起。讀蕶蕶尐說網
大婚第二日,雲淺月醒來時已經響午。
她睜開眼睛,手剛動了一下,身邊便傳來容景溫柔的聲音,“醒了?”
雲淺月偏頭,見容景環抱著她躺著,眸光溫柔似水,唇邊掛了一絲笑意。她也不禁對他一笑,“什麼時辰了?”
“還差兩刻午時就要過了。”容景道。
雲淺月頓時坐了起來,看向外麵,果然日上中天,她看著容景,“你怎麼不喊我?”
容景眨眨眼睛。
“過了午時就不能奉茶了吧?”雲淺月又問。
容景點點頭,“似乎是這樣。”
雲淺月抬腳踹了他一腳,惱道:“我昨日告訴你喊我的,你怎麼就不喊我?非要讓我鬨個大笑話你才好看?都響午了,我再去奉茶怎麼來得及?”
“那就明日再去。”容景著著實實挨了雲淺月一腳,漫不經心地道。
“等到明日還不要被人家笑死。”雲淺月橫了他一眼,動手穿衣服。
“昨日不是說了嗎?他想抱孫子,自然會體諒的。”容景伸手抱住雲淺月,聲音低柔,“他恨不得我們三日不起床才好。”
雲淺月甩開他,“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容景輕咳了一聲,“反正也晚了,便不起了吧!”
雲淺月瞪著他,陰陰地道:“如果你想我們大婚第二日就分居,我沒意見。”
容景立即放開手,伸手扶額,無奈地道:“可是如今來不及了呢!”
“你不是本事大嗎?你讓時間停住。”雲淺月涼涼地道。
容景頓時沉默。
雲淺月不再看他,動作利索地穿衣服,心中恨恨地想著,他還算有良心,知道折騰一夜之後給她洗得一身清爽又給她疏鬆了筋骨後讓她睡。
衣服穿到一半,雲淺月才發現不對,她怎麼一氣之下又拿起昨日的嫁衣穿上了。連忙將嫁衣脫了,伸手指揮靜默的男人,“給我拿一套衣服來。”
容景起身,走到衣櫃,給雲淺月拿出一套新衣遞給她。
雲淺月伸手接過,動作麻利地往身上套。
容景在一旁看著她,沒有動手幫忙的打算。
房中悉悉索索傳出雲淺月穿衣服的聲音。
過了片刻,雲淺月穿戴妥當,看向容景,見他依然一身單衣,對他瞪眼,“奉茶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不去?”
“去!”容景搖了一下頭,又點頭。
“那還不快換衣。”雲淺月催促他。
容景看著她,慢悠悠地道:“可是我在一個時辰前見你不醒來,已經給爺爺和府中的人傳了信過去,說你今日不奉茶了。”
雲淺月瞪眼。
“即便你現在趕去,大廳裡麵也沒有一個人的。”容景看著她,“除非將爺爺和府中的人再召集起來。那樣的話……嗯,也不是不行,隻是……你不覺得,笑話鬨得更大?”
雲淺月臉一黑。
容景伸手抱住她,笑著道:“第一日不奉茶怕什麼?起晚了而已,爺爺盼著抱孫子,你昨日說了好幾個生,我怎麼能不努力讓你生?誰敢笑話你?以後這榮王府以你為天。你讓彆人往東,彆人不敢往西,你說一,彆人不敢說二。乖,不去了吧!”
雲淺月黑著臉看著他。
容景笑著揉揉她的頭,又拍拍她的後背,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你給爺爺一個孫子,比給他喝十杯茶他都高興。至於彆人嘛,幾位叔伯嬸嬸們,他們還沒有資格喝你的茶。你如今可是太後托孤,天子之姐。”
雲淺月看著耽擱半響,沙漏已經指向了午時整,她隻能黑著臉作罷,惱道:“我昨日告訴你好幾次,讓你喊醒我,你耳朵進風了嗎?”
容景笑著道:“耳朵沒進風,但是見你睡得熟,舍不得。”
雲淺月聽到後麵三個字,天大的火氣也散了去,這個人,寵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奉茶這種事情,是大婚之禮第二日最大的一件事情,他都可以這樣馬虎應付,說不去就不去,還能改了日子的?服了他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餓了。”
“青裳,世子妃餓了。”容景立即對外麵溫聲吩咐。
“是,世子,早就準備好午膳了,就等世子妃醒了。”青裳顯然一直守在門外,怕是兩個人的話她都聽了去,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笑意傳來。
雲淺月臉色有些紅,伸手扯開容景的手,“拿了你的狗爪子。”
容景無語地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果然是家有悍妻!這才大婚第二日,雲淺月,你就從內到外嫌棄我了嗎?”
雲淺月也被弄笑了,哼了一聲,“給爺爺奉了茶,見了榮王府的人,我才是正正經經榮王府的人了,我昨日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覺得很重要,誰叫你不喊醒我,自作主張了?如今人人都會覺得我們不知節製,為所欲為,囂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容景聞言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笑著道:“今日不奉茶也沒什麼,誰規定第二日奉茶就不重要了?你本來就為所欲為,囂張得無法無天。這又有什麼不好?你在雲王府的時候是雲淺月,嫁來榮王府也還是雲淺月。隻要我不束縛,誰敢束縛住了你的性情?我定不饒了他。”
雲淺月有些火氣頓時因為這一番話煙消雲散,心裡暖了暖,軟了口氣,“說得也是!”
“所以,明日奉茶也沒什麼的,昨日你累壞了,今日就歇息吧!”容景溫柔地道。
雲淺月點點頭,剛剛是一鼓作氣起來,如今放鬆下來,沒了事情,頓時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懶洋洋的,身子一軟,又躺回了床上。
容景好笑地看著她,“又不精神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
容景也歪倒在床上,抱著她道:“以前如何,以後還如何。榮王府用不到你改變去迎合誰,世子妃比淺月小姐而言就是換了個身份而已。”
雲淺月好笑,這人孜孜不倦地教導她了,似乎生怕她有壓力似的。大概她沒做過人家媳婦,心裡還是緊張的。所以就表現出來,才讓這個本來惜字如金的人如此絮叨。點點頭道:“我知道,容公子,用不著你拿我當小孩子一步步地教導。”
容景看了她一眼,笑著道:“某人昨日夜裡的確像個小孩子,生怕起不來床,奉茶晚了,說對做人家媳婦不怎麼會,要我叫醒她……”
“你還說!”雲淺月瞪眼。
容景輕笑,“好,我不說了!”
雲淺月看著他,哼道:“你等著,如今我奉茶,緊張了,你笑話我,等三日回門的。看你緊張不。”
容景搖頭,“大約是不緊張的。”
“那可不見準,某人沒做過人家的新女婿嘛。到時候雲王府一大堆人都會看新女婿。”雲淺月話落,話音一轉,拉長音道:“容公子是誰啊?臉皮厚比城牆,也許真和我沒得比呢。你說不緊張,可能也對。”
容景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好氣地道:“雲淺月,我看你今日很有精神,看來昨日我的努力還不夠。”話落,他看著她,“你說是否我們今日索性就不下床了?”
雲淺月立即噤了聲。
“嗯?”容景張口含住她耳垂。
雲淺月躲了一下,聽到外麵有腳步聲走來,立即道:“青裳來了。”
容景不理會她,動作輕淺地按住了她的腰。
看著他很輕的舉動,但偏偏雲淺月就是無力揮開他,她連忙道:“我餓著呢。”
“我也餓。”容景唇瓣落下細吻。
雲淺月覺得她胃裡空空如也,必須要補充能量,否則彆說今日奉茶不了,明日也夠嗆,知道自己連番沒好氣和職責惹惱了這個男人,連忙告饒,軟綿綿地道:“好容景了,我真餓了。”
“嗯?”容景看著她,“這算是好話?”
這不算好話什麼算!雲淺月看著他。
容景搖搖頭,低頭繼續吻他,聲音微啞,“這不算……”
雲淺月聽到青裳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不敢進來,飯菜香味一陣陣飄進來,她連忙討饒,語氣一軟再軟,軟得沒了底氣,“夫君……”
這一聲喊出,她都覺得割地賠款,太酸太沒出息,這個稱呼太不適應。
誰知容景依然不滿意,勾了勾唇,挑剔地道:“聲音太小。”
雲淺月瞪著他,見他一副我真的很餓,真不介意比你先吃的模樣,無奈之下,隻能又大聲喊了一遍。
容景也知道不能太得寸進尺,滿意地放開她,將她抱起身,下了床,向桌前走去。
二人剛剛坐下,青裳才敢端了托盤走了進來,笑著對二人道了聲喜,將飯菜放下,悄悄退了下去。
雲淺月坐著不動,讓容景喂她,容景自然沒意見。
“子書和哥哥他們呢?”吃到一半,雲淺月想起昨日在她這屋子裡鬨洞房的那八個人。
“玉太子去了雲王府,其餘的人都睡著呢。”容景道。
“得幾日能醒?”雲淺月挑眉。原來還有比她能睡的。
“明日吧!”容景道。
“你也真黑,人家不遠千裡而來,你讓人家在你這裡大睡兩日。”雲淺月斥了一句。
“正因為不遠千裡而來,他們不得休息,我才舍得給他們用了半刻醉讓他們好好休息兩日。對待貴客,自然要以禮相待。”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無語,話是這樣說?但也的確是,千裡奔波而來,自然是辛苦的,睡兩日也好。
二人不再說話。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窩在容景的懷裡看著窗外,那株容景捂暖了的桃花早已經過了花期,如今隻剩下一棵樹,但依然享受著火爐暖棚的待遇,看起來要等著它結果了。
紫竹院前所未有的寧靜悠然。
“大婚你有幾日的假?”雲淺月想著這樣安靜舒心的時光,不知道能有幾日。
容景眸光閃了閃,“不好說。”
“怎麼個不好說法?難道大婚沒有假?皇帝大婚還有三日假的。”雲淺月挑眉。
容景溫聲道:“若是無人找我麻煩,大約可以多休幾日,若是有人找我麻煩,今日之後,頂多明日半日,就難以安寧了。”
雲淺月聞言想起了夜天逸和夜輕染,昨日她沒有見到那二人,問過一次,容景沒回答,她便也沒有探究,如今既然說起了,她便好奇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