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蘿也是聰明人,向外麵看了一眼,又坐了下來。
歸雁居外麵的腳步聲停頓了許久,又緩緩走來,伴隨著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陳伯,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看二姐姐。”
“好,三公主您身體剛好一些,慢些走,老奴去忙了。”陳伯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玉菱鈺不多時來到歸雁居,徑自向裡麵走來。
雲淺月看向窗外,隻見玉菱鈺比玉紫蘿年紀略大一些,容貌姣好,有一種病弱的嬌婉,三分柔,七分憐,一身宮裝,遠遠走來,倒是應了林黛玉的那首詩,“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曾經她將夜輕暖比喻林黛玉,如今看到她,比較起來,夜輕暖到底不及她的我見猶憐。
她心中暗歎,若是論美貌,玉紫蘿不及這玉菱鈺,玉紫蘿向來性子野,大大咧咧,她有一種玉紫蘿身上沒有的女子婉約嬌憐,正是與玉紫蘿相反的極端,雖然她不及洛瑤美貌,但是比洛瑤看起來要女人的多。難怪玉紫蘿不喜她了。
謝言能專情紫蘿,不被這等美人擾了心思,的確難得。
“看到她的樣子就不喜。”玉紫蘿低哼了一聲。
“你是羨慕她吧!”雲淺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羨慕她做什麼?擠一下就能出水。”玉紫蘿不屑地嗤了一聲。
雲淺月不再理會她,笑看著門口。
不多時,玉菱鈺來到門口,隔著珠簾向裡麵看來,沒有初次見麵的生疏,也不見剛剛在外麵聽到說她心儀謝言被撞破情事兒的尷尬,對裡麵道:“二姐姐,我是菱鈺。”
“三妹妹請進。”雲淺月對外招手。
玉菱鈺挑開珠簾走了進來,看著雲淺月讚道:“早就聽聞二姐姐不同尋常,今日一見果然如是,妹妹早該來看望二姐姐,奈何這副破身子不爭氣,二姐姐勿怪。”
“你是身子不爭氣還是心思不爭氣?”玉紫蘿不客氣地看著她。
玉菱鈺笑了一下,看著玉紫蘿道:“四妹妹這是惱我對謝言動了心思了?其實你該謝我,若不是聽聞我對謝言動了心思,你豈能開竅?”
玉紫蘿頓時豎起眉頭,看著她道:“你什麼意思?”
玉菱鈺走過來,挨著雲淺月坐下,對她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這些年,你一直往外麵跑。每回來一次,都是口口聲聲對謝言的不喜,而你卻不知道,你的毒藥,在彆看來卻是蜜糖。本來以為你在外麵有了心儀之人,才看不上謝言,我便忍不住對他放縱了心思,後來這幾年我也看明白了,謝言對我沒心思,一心等著你。我是玉家的女兒,骨子裡也有著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驕傲。他不喜我,我為何要下作地去奪了親妹妹的男人?搶了他的話,弄得名聲掃地,眾叛親離,豈是值得?所以,你也不必對我怨懟。若是我早先不找了子書哥哥,他也未必將我對謝言的心思透漏給你知道。子書哥哥雖然和你近,但我也是他的親妹妹。”
玉紫蘿哼了一聲,“算你識相!”語氣到底是改善了。
雲淺月頓時笑了,對玉菱鈺道:“三妹妹能看得透最好,姻緣天定,總有懂得欣賞你的那個人出現的。”
“我雖然想通,但到底是不甘心,還要謝謝二姐姐剛剛的話,令我醍醐灌頂。”玉菱鈺笑了笑,眉眼綻開,分外柔美。
雲淺月含笑點頭,承了她的謝意。想著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們。若是有嫡庶之分,就不那麼容易看開了。骨血情分,骨頭斷了,還是連著筋的。
玉紫蘿和玉菱鈺解除了隔閡,話語到也輕鬆起來,三個人閒坐著聊天。
半個時辰後,玉子夕抱著玉燕歸走進了歸雁居。
雲淺月放開小狐狸,迎了出去,她是想那個孩子了,他出生不多久,迫於無奈,將他送來了東海。如今時隔七八個月,他該長大一圈了。
“哎呦,你慢點兒!”玉紫蘿見雲淺月腳步太快,擔心得跟著跳起來。
雲淺月放慢腳步,走到門口,玉子夕也正來到,珠簾挑開,她一眼就看到了玉燕歸。他也看到了她,顯然還識得她,張開胖胖的小手就要找她抱。
雲淺月剛要接過他,玉紫蘿一把搶過去將玉燕歸抱在懷裡,對她惱道:“你知道他多沉嗎?你看看,他在東海都被養成一個小胖子了。你竟然還敢抱?你如今懷孕了,不想我告訴姐夫這件事情,你就給我安分點兒,早點兒解了毒好滾回去,我可不想將來姐夫將我以沒看好你的罪責扔去怡紅樓。”
“小題大做!”玉子夕瞪了她一眼,須臾,話音一轉,對雲淺月道:“他的確沉,你還是彆抱了。你的身體本來就差,怎麼禁得住他?”
雲淺月歎了口氣,這兩個人比她自己還小心在意,尤其是玉紫蘿。她以前討厭容景,後來不知道容景給了她什麼好處,如此看著她,對她比對謝言還上心。
玉燕歸沒到雲淺月懷裡,委屈著小臉看著他。
雲淺月笑著拍拍他的手,輕聲道:“我不抱小胖子。你以後少吃些,減肥知道嗎?否則彆說我不抱你,將來媳婦都娶不到。”
玉燕歸“哇”地一聲哭了。
雲淺月看著他雨水來得快,頓時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板下臉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聽到沒?不許哭!再哭的話我將你扔出去。”玉紫蘿看著懷裡的小東西,恐嚇道。
玉子夕看著二人,忍不住將玉燕歸從玉紫蘿懷裡奪回去抱進懷裡,“沒見過你們兩個這樣的,他還這麼小,你們也忍心欺負他。你們再欺負他,我抱回去了啊。”
玉紫蘿嗤了一聲,“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誰說的!我喜歡著呢!白來的便宜,誰不喜歡撿?”玉子夕得意地道:“最起碼我不願意大婚的時候,父皇不會逼迫我。他該逼迫的人是如今還沒定下婚約,太子妃八字還沒一撇的皇兄。這可是我的小擋箭牌。”
雲淺月頓時好笑。
玉燕歸顯然聽懂了幾人的話,止住了哭,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對雲淺月破涕而笑。他笑的時候,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分外像他的母親。
雲淺月傷感了片刻,便令玉子夕抱著他上榻上玩。
半日一晃而過。
夜晚時分,玉子夕抱著玉燕歸而來,玉菱鈺也和雲淺月告辭回了宮。
玉紫蘿黏著雲淺月商量明日與她一起去雲山的事兒,雲淺月對她道:“雲山是上官茗玥的地盤,得他帶著我去,你去找他,他若是答應,你就可以跟著我去,他不答應的話,我答應也沒用。”
玉紫蘿聞言立即去找上官茗玥了。
雲淺月站在窗前對著藍顏花看了片刻,轉身回了榻上。
深夜時分,淩蓮推開房門悄悄進來,對雲淺月低聲道:“小姐,上官小王爺剛剛傳來話,讓您起床,現在就隨他啟程。”
雲淺月怔了一下,挑眉看著淩蓮。
“上官小王爺說了,隻帶您一人離開,任何人也不準跟著,包括玉太子和主子,紫蘿公主更不可能,我們也留在這裡。”淩蓮不舍地解釋道:“雲山兩千年來隱世,不涉足紅塵。今日一如兩千年前,不會因你破例。”
雲淺月點點頭,沒有異議,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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