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茗玥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儘管懷裡的小容淩吃奶吃得慢,但也有吃飽了不吃的時候,他剛從雲淺月懷裡退出來,就被上官茗玥大手一抓,隔空抓出了帷幔。他一言不發,抱著孩子走了。
雲淺月已經習慣了,想著等她做完月子,出了雲山,回到容景身邊,看他還奈何她。
玉子書來到雲山的消息是在上午得到的,可是雲淺月直到等到第二天上午,才見到了玉子書。
玉太子同樣是來了人家的地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一切都被上官茗玥在他身上按了個規矩,他不但不能說不,還得遵從,同時還得感謝雲山的少主開恩,否則隻能像上次一樣,被掌刑堂的大長老打發回去。
藍翎領著玉子書進來,雲淺月從床上坐起,立即看向門口。
玉子書還如以往一般,氣質蓋華,姿容如玉,隻是清瘦了很多。他邁進門口,見她看來,麵色露出激動的情緒,被他很好地克製住,看著她微笑,喊了一聲,“雲兒!”
雲淺月眼眶一濕,但是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對他招手,“我不能出去接你,快進來。”
玉子書緩步走進,徑直向床前走來。
雲淺月在他距離床前還有兩步的時候,伸手一把拽住他,緊緊地將他抱住。
玉子書身為微微一震,看著她,露出溫和無奈的神色,溫聲道:“都做了母親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小心讓雲山的人笑話你。”
“誰愛笑誰笑!不怕!”雲淺月微微哽咽地搖頭。
玉子書伸手拍拍她後背,仔細地打量了她片刻道:“還是這麼瘦。”
雲淺月放開他,拉著他坐下,對他道:“有命活著就好,瘦不怕,以後慢慢補。”
玉子書微笑著點頭,“是啊,什麼也不如活著好。”
雲淺月看著他,這一句話對誰說,也不及對他們經曆了前世今生的人來說感悟深。
“景世子能培育出一株並蒂牡丹,就能種得上等好藥,以後讓他種上等好藥,你總會被養胖一些的。”玉子書伸手摸摸她的頭,掃見她床上的一個小鈴鐺,笑著問,“孩子呢?”
雲淺月沒好氣地道:“上官茗玥帶著呢。”
玉子書了然,“我們做了最壞的打算,想著隻要你活著就好,如今孩子也平安,這全仗著他拚死救你們。這個孩子和他投緣,也是極好。”
雲淺月點頭,對藍翎問,“上官茗玥哪裡去了?讓他抱孩子過來。”
藍翎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少主帶著小尊主出雲山了。”
雲淺月一怔,“他們剛剛不是還在嗎?”孩子剛剛還吃奶來著呢,這麼快就出雲山了?
藍翎肯定地道:“的確是出雲山了,奴婢親眼見了的。”
雲淺月皺眉,“他帶著容淩去哪裡了?”
藍翎低聲道:“似乎是去了一線天的桃花台賞桃花,神使也跟著去了。”
雲淺月不知道一線天的桃花台在哪裡,問道:“遠嗎?”
“不是太遠,大約百裡。雲山四季如春,您可能不知道,如今已經四月了,雲山外正是桃花開的時候。”藍翎道:“桃花台的桃花可漂亮了,奴婢和紫琪每年都會去一次。”
雲淺月愣了一下,想著她從天聖離開的時候是六月初,懷孕九個半月容淩出生了,如今可不正是第二年的四月份了嗎?她每日熬日子的同時,卻不知日子其實過得極快的,沉默了片刻,問道:“他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藍翎搖搖頭。
雲淺月無奈地看向玉子書,上官茗玥此舉是明顯避著玉子書了。
玉子書笑道:“早晚他會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他就是了。”
雲淺月想想也隻能如此了,她為了愛惜自己,得坐滿月子,不能出房門去找人,再說也找不到。子書早晚能見到孩子,就忍忍吧!
於是,玉子書就在雲山住了下來。
從玉子書來到,雲淺月便不那麼難挨了,每日裡有他陪著說話,說一些東海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比如玉青晴和雲韶緣知道她平安,也寬下心,前往天聖了。說即便幫不上小景,也要保護好他在和夜輕染最後的戰役裡不損傷分毫。謝言和羅玉已經納喜下聘,就等著大婚了等等。
同時對她說了些上官茗玥從來不對她說的關於天聖戰爭的情況,尤其是近日來發生的夜輕暖懷孕四個月滑了胎,北青燁大怒,冷落了夜輕暖,夜輕暖因為滑胎外加得知北青燁在北崎由兩子九女抑鬱,臥床不起,再無力迎戰南淩睿、洛瑤、風燼帶領的大軍攻城。本來在北疆城池要被攻破的時候,天聖的明太後突然出現在北疆,她帶領了一隊五萬人的兵馬,解困了北疆之危,將南淩睿、洛瑤、風燼的大軍阻擋在了北疆城外,南淩睿攻城失敗。
天聖容景在幾個月前得到他活著的消息那一日,下令攻城,壓抑了數月的慕容氏大軍一鼓作氣勢如虎,天聖即便夜輕染訓練的精兵也不足以抵抗,再加之夜輕染身體因雲淺月解了生死鎖情極度虛弱,雖然不死,但也大傷,不是容景對手,所以,蘭城終是沒守住失守。
夜輕染在蘭城被攻破時早就離開了蘭城,退到了雲城。雖然容景這一戰贏了,但並未對夜輕染造成多少傷亡,不過是拉近了戰線而已。
蘭城和雲城之間隔了一個豐城。
夜輕染下令,雲離前往鎮守豐城,明珠郡主留在京城,由孝親王代為看管。這一招,自然是用明珠郡主為質,製衡雲離,同時試驗容景。
命令一下,雲離出了京城,前往豐城。
三日之後,雲離到達了豐城,以他所學的兵法謀略,固守豐城。
容景得了蘭城之後,並沒有立即攻城,得到雲離鎮守豐城的消息也未理會,而是命令大軍休整,大軍休息了足足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他揮軍豐城。
雲離所在的豐城自然抵抗不住容景大軍攻城,馬蹄踩踏豐城之際,雲離終是被夜輕染的夜氏隱衛救走,到底是未曾丟命在豐城,也未給容景可趁之機。
夜輕染拿雲離作為試驗容景的刀劍,這一招緩和了他一個月的休養生息,到底是奏了效用,他的身體在休養中恢複如初,兩方大軍在雲城再度對壘,形成了拉鋸戰。
雲淺月聽罷後想著夜輕暖為了夜氏,為了夜輕染的皇權,也算是咎由自取。而雲城距離天子腳下的天聖京城也僅僅隻有三百裡地。容景的大軍直逼天闕,容景得民心擁護,夜氏不仁數年終是積累惡果,夜輕染即便是個好皇帝,但也比不過天聖百姓對容景的擁護之心,兩相比較之下,他失去民心支撐,自然就先輸了一半。如今三分之二的江山基業已經在容景的手中。隻剩下北疆和京城的尺寸之地了,容景贏得河山不過是時間問題。
對於夜輕染,她終是記得德親王府的祖祀累累白骨和那些刑具。
他的一生,總會畫上句號,無論如何,也會不得圓滿。
“彆多想了!每個人生來都有肩負的責任和選擇或者被選擇的路,這是不可抗拒的。”玉子書看著雲淺月忽明忽暗的神色,對她溫聲道。
雲淺月點點頭,她隻能守住自己的幸福不被溜掉,沒有能力顧忌彆人的幸福。
玉子書來到雲山的日子總是過得快的,十日一晃而過。
這一日,雲淺月坐滿月字,容淩也已滿月。上官茗玥賞桃花姍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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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小容淩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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