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扭頭看了眼吳瑋,快步靠近沈長安,小聲問:“你的記憶還在?”
沈長安看著他不說話。
“奇怪,怎麼會對你沒效?”這人不太信邪,又在沈長安麵前揮了揮,“還記得嗎?”
“記得。”對於沈長安而言,對方隻是在他麵前揮了揮手,沒有玄幻劇裡帶光帶霧的特效,也沒有心理劇裡的腦袋一暈,眼前一黑。
這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甚至是傻氣的揮手動作。
“奇怪,難道我渡了一個假的修為劫?”對方滿臉挫敗的蹲在了沈長安麵前。
沈長安盯了他兩秒,嫌棄道:“蹲邊兒上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天師,對我尊重點。”
“就算你是天師,我也對你臟兮兮的肉體不感興趣。”沈長安無情地撇開頭,“辣眼睛。”
對方:“……”
短暫的安靜過後,自稱是天師的年輕人開口了:“我叫張穀,師從張氏一脈。”他見沈長安不說話,“怎麼,被我的身份嚇得說不出話了?你如果想看風水或是算卦,可以找我,相逢就是緣,我可以給你打九點五折。”
“我隻是不想跟一個破壞自己世界觀的人說話。”沈長安看著旁邊的幾棵雜草,滿臉冷漠。
“不要這樣嘛,牛頓不是說過,科學的儘頭是神學。”張穀安慰道,“習慣就好。”
“牛頓沒有這麼說過。”沈長安辯駁道,“這句話是其他人編撰出來的。”
“是、是這樣嗎?”張穀有些不確定,“我從小就是學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是他說的,那肯定是愛因斯坦說的。”
“愛因斯坦也沒說過這句話。”沈長安忽然沉默下來,很久以後,他顫抖著嗓音問:“人死後,真的有魂靈嗎?”
“有的。”張穀道,“不過今生事,今生畢,死亡就是一切的結束。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但求今生,不問來世。”
“如果生前做了很多善事,來生會有好的生活嗎?”沈長安問。
“應該有的吧,因果輪回這種事,佛修了解得更加清楚一點。”張穀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僅在學校裡是學渣,在修道圈也算不上天資出眾,不然也不會在毫無預備的情況下,就開始渡修為劫。
沈長安看到不遠處有行人經過,他們說笑著走遠,仿佛看不見在他們不遠處,有個衣衫不整的人。
“你這種體質有些特殊,我消不了你的記憶,隻能等師長們從北邊回來,交給他們處理。”張穀看了看沈長安,又看了看不遠處蹲在樹根下摳樹皮的吳瑋,“當務之急,能不能拜托你哥們幫我買套衣服回來,我怕出了結界以後,因為違反治安管理被警察抓起來。”
“我還以為你能隔空取物,或者禦劍飛行。”沈長安瞥了張穀一眼。
張穀覺得,這個眼神裡散發著濃濃的“本以為是個王者,原來隻是個青銅”鄙夷之氣。
他摸了摸鼻子:“什麼隔空取物,禦劍飛行,我們修道之人也講究科學理論的。”
“所以得出的結論就是你們做不到。”沈長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你去哪兒?”看到沈長安準備走,張穀有些緊張,他總不能一直蹲在這裡,等著師門的人來給他送衣服吧?
“去給你買衣服。”看著對方抱著膝蓋,可憐巴巴地坐在石頭上,沈長安覺得傳說中修道之人的出塵氣質,都要被張穀敗光了。
騎著車在附近的店裡買了套運動服,回來的時候,張穀還用那種姿勢坐在石頭上。
“拿去穿。”沈長安把衣服扔進張穀懷裡,轉身準備走。
“等等,等等。”張穀套上褲子,一邊追沈長安一邊穿衣服,“你還不能走,你先答應我,剛才看到的事情,一定不能說出去。”
“說出去誰信?”沈長安反問,“彆人隻會覺得我在吹牛。”
“那倒也是……”張穀套好衣服,“那你以後要看風水,可以找我。雖然我還沒學會望氣觀相,但看風水還是行的。”
“長安。”吳瑋也湊了過來,他眼巴巴地看著沈長安,“你現在住哪兒,我明天過來找你好不好?”
這一年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做事格外不順,實習單位不給開實習證明,工作單位拖欠工資,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正經工作,卻被調到梧明市這個偏遠城市,想趁著沒有正式上崗玩一兩天,就被關進一個處處詭異的山泉山莊。
如果不是沈長安意外闖進來,他跟其他旅客,說不定根本就逃不出去。
此刻的警局裡,姚懷林跟李隊還在連夜加班。尤其是,他們的人發現,山莊裡還有幾十具屍骨,根據法醫的初步判斷,這些屍骨的死亡時間不同,最早的幾具死亡時間可能在百年前。
不過現在還沒有準確的結果,還要等法醫檢驗。
“這案子,怎麼看怎麼邪門。”姚懷林翻看著現場的屍骨照片,把景區負責人請了過來。
“今天你陪我們上山找這座山莊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對勁。”姚懷林敲了敲桌麵,“你是不是認識這些犯罪嫌疑人?”
“警察同誌,我怎麼可能認識這種犯罪分子,我表情不對,那是因為……因為……”景區負責人咬了咬牙,“我們景區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山莊,它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