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072. 【一更】勢必要讓她知道,他……(2 / 2)

簡靜華坐在她對麵,看她揚唇,看她眼瞳明亮地拍照,看她低頭專心地在手機上操作,渾身都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這讓簡靜華想到了自己。

她在大學時期也談過戀愛,那時候無憂無慮,跟男朋友也約好要去同一個城市發展,直到姐姐拖著疲倦的身軀找來。

男朋友並不知道姐姐的前夫是誰,他們兩人也吵過,最後和平分手。

這十六年來,不是沒有男人對她好,但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跟時間分給其他人,她也不願意方禮受委屈。

忙碌了這麼多年,竟然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她隻覺得自己在種一棵果樹,辛辛苦苦、無怨無悔澆水十六年,在果樹上終於要結果子前,有人搶占了這棵樹。

她不求自己能拿到果實。

這已經不重要了,她本來圖的也不是這個,她隻希望這棵樹茁壯成長。她隻要站得遠遠地,看他越長越高,越來越好,這就夠了,唯一欣慰的是,方禮並不像那個畜生。

鄭晚將特意加了濾鏡的照片發給了嚴均成,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抬眸看向發呆的簡靜華。

“靜華?”

簡靜華回過神來,打趣她,“看你現在這樣幸福,我真為你高興。”

“也不完全都是幸福。”鄭晚一手托腮,“偶爾也會有煩惱,他很愛吃醋。不過生活嘛,酸甜苦辣的滋味都得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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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月底,鄭晚的工作也很忙,她也需要核對一下用料報告。

一碗涼茶下肚,再大的火氣都已經偃旗息鼓,嚴均成過來接她,在確定了這會兒隻有她一個人在店裡後,這才從容地上來——正如他不需要她勉強去接觸並且融洽他的社交圈一樣,她也不會像小年輕那樣,將他介紹給自己所有的朋友還有同事認識。

在他們還是年輕稚嫩的學生時,他也不是很適應跟她的朋友們來往。

鄭晚在門口等他,見他過來,無奈道:“說了你可以先回去,我估計還得忙一會兒。”

“沒事。”

這也是嚴均成第一次來她工作的地方。

美容院裡空氣中都有著芬芳氣息。

“阿姨給我留了一份飯。”鄭晚往茶水間方向走去,“已經冷了,我現在用微波爐叮一下,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吃一份先墊墊肚子?”

“我都可以。”

嚴均成跟在她身後,無聲地打量著這裡。

茶水間並不大,該有的東西都有。

鄭晚將飯盒放進微波爐裡,很快地安靜而窄小的空間裡都是加熱的聲音。

叮——

她要去拿。

嚴均成已經圈住她的手腕,拉過她,“我來,你彆燙著。”

“該是你彆燙著才行。”她說,“至少我還經常操作微波爐,你呢?”

他手已經伸進微波爐裡,平穩地將那個飯盒端了出來,語氣自得地說:“這很難?”

“事先說好。飯菜絕對不算可口,至少比不上瀾亭的廚師,你還有兩分鐘反悔的機會。”

他掃了一眼裡麵的飯菜,擰眉,大概也是在疑惑:為什麼實物跟她拍照完全不一樣?

鄭晚忍俊不禁,從抽屜裡找了一雙一次性筷子給他。

他接過,在她旁邊坐下,兩人開始共同享用這一份便當。

鄭晚見他夾了一塊炒蛋,目不轉睛地看他,等待著他的反饋。

他慢條斯理地嚼了嚼,光從表情來看,無法判斷。

“怎麼樣?”鄭晚憋住笑意問他。

“還行。”

便當裡沒多少肉,他夾了一塊到她嘴邊,她也不跟他客氣,一口咬住。

吃過飯後,他老老實實地接過了刷碗的任務,這洗手台對他而言太矮。她則拆開了一小盒便攜裝的漱口水,不一會兒,原本就窄小的空間都彌漫著這淡淡的茉莉龍井清香。

他湊過來,手上都是泡沫,眼尾上挑,意思很明顯。

鄭晚隻好又拆開了漱口水,仿佛牙醫般冷靜,“乖,張嘴。”

她三下兩下,將漱口水都倒進了他嘴裡,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後準備回辦公室,誰知道被他從背後抱住,他穩穩地接過她的杯子放下,接著摟住她、托高她的腰,含住她的唇瓣,吻了下來。

鼻息交織。

“五天了。”他含糊卻又刻意地提醒一句。

什麼五天。

鄭晚被親得暈暈乎乎地,兩人雖然短暫分開,唇卻依然挨得很近,連呼吸都是相同的氣息。

灼熱,也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嚴均成的手掌扣住她的後脖頸,試圖平複逐漸加重的呼吸。

“放我出來。”他說,“做錯了事,被判了五天的有期徒刑,是不是應該放我出來了?”

鄭晚微喘,也終於恢複了一絲清明,明白他說的五天是什麼意思,頓時哭笑不得。

“你認為我這是在懲罰你?”她危險提問,“難道說,隻有用這樣的方式對你,才有用嗎?”

“不是——”

他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珠,聲音喑啞,“你沒有想懲罰我,你隻是煩我,隻是在討厭我。”

“第一,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有那樣好的精力,至少我沒有。”

這也就是四下無人,鄭晚才會說這樣的話,即便說也是刻意放輕了聲音,隻有近在咫尺的他才聽得到。

“第二,”她停頓了幾秒,垂眸,“以你現在的能力,以我們現在的生活,我們永遠也不會再遇到類似填誌願的事了。”

這話一出,嚴均成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事實上,鄭晚也為自己的這句話而感到詫異。

她以為她不會主動提,即便他們現在關係這樣親近,當年分手的種種,仍然是禁區。

她想,她現在真的很喜歡他了,喜歡到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卻仍然想要吐露真正的心聲。

“大事情我們不會再碰到。可小事呢?”她抬眸與他對視,“我們兩個人的事,商量後再決定,不行嗎?”

嚴均成悶不吭聲。

過了半晌,鄭晚都要推開他時,他又執著於那個問題,“可以放我出來了嗎?”

鄭晚被他逗笑,抬手摸了摸他短短的頭發,“你說得自己好像是被我關進籠子的猛獸。”

“猛獸?”嚴均成總是容易得意,“猛?”

鄭晚微笑,“你真的很會摳字眼。”

“你自己說的,又不是我在自誇。”嚴均成的笑聲短促,之後想起她的話語,語氣也變得低沉而認真,“你剛才說的,我懂了。”

“涼茶真的很苦。”他說。

“我嘗酸,你嘗苦,這樣很公平。”她柔聲問,“難道你給我嘗酸,我還要給你甜?有沒有道理?”

“我沒這樣說。”他又吻了上來。

鄭晚卻偏過頭,隻讓他吻到了脖子。

“這是我上班的地方,正經點,”她緩聲說,“而且,還有沒忙完的工作,倒是你,可以放我去加班了嗎?”

嚴均成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卻還是跟在她後麵進了她的辦公室。

美容院位於繁華地帶,租金更是貴到令人咂舌。

袁總當時也請了很厲害的設計師操刀,幾乎將每一平方都利用徹底。

跟嚴均成的辦公室不一樣,鄭晚的辦公室很小,隻能容納置放文件的櫃子以及辦公桌椅,但被她收拾得很乾淨。

“你也不嫌擠。”

鄭晚嗔怪似的看他一眼,也顧不上他了,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嚴均成拖過椅子坐在她對麵。

她的辦公桌並不大,除了電腦跟鍵盤以外,還擺放著一個亞克力透明收納盒。他對她所有的一切都好奇——其實他很早前就想來她上班的地方來看看,但無奈每次來接她時,店裡都有其他人。

他用手指扒拉過這個收納盒。

鄭晚餘光掃了一眼,並沒有製止。她知道他有這樣的好奇心,以前念書時就這樣,對她的桌麵很感興趣。

收納盒裡都是她的一些私人物品。

有平常補妝用的口紅,他沒有擰開去看看是什麼顏色。

他甚至覺得她所有的口紅其實都是一個顏色。

還有潤唇膏跟護手霜,以及紮頭發的發圈跟發夾,眼藥水也有兩隻。鄭晚見他露出跟研究什麼重要文件合同一樣的神情,不免抿唇一笑。

“你如果實在沒事做,就幫我貼膜。”

她從抽屜裡拿了手機膜出來,隻能用其他的事來打發他。

嚴均成接過。

她又強調了一句:“有一個氣泡都不行!”

嚴均成:“……”

他的勝負欲也在作祟:“等著。”

於是,成源集團的嚴總,在這個陪著愛人加班的晚上,化身為了貼膜老哥。

為了讓她滿意,為了博她一笑,他研究了很久,勢必要讓她知道,他是猛獸,是非常擅長貼膜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