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過多久,銃兒就歡笑起來,用盤七妹拌好的米糠喂雞,蹲在那裡專心觀察眾雞吃食。
臨近傍晚,小妹回來了,鄭森屁顛顛跟在身後。
鄭芝龍那廝打聽過了,趙瀚有個妹妹未嫁。他把兒子扔過來,還特地告誡兒子,可以跟趙瀚的妹妹多接觸。
存著什麼心思,不言而喻。
鄭森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卻莫名其妙被趙貞芳吸引。
因為趙貞芳活潑大方,不但熟悉唐詩宋詞,還學完了《四書》,而且還會西番的數學。趙貞芳跟鄭森接觸過的少女不同,身上有一種自強自信,還有一種爽朗和灑脫——這是受到趙瀚影響。
反正,鄭森被迷住了,有空就跟著趙貞芳跑。
鄭森十五歲,趙貞芳十六歲,就像弟弟跟著姐姐。
為了有共同話題,鄭森不但聊四書和詩詞,還主動跟著趙貞芳學習數學。
“哎呀,你怎麼還沒學會,這種題我都教你幾遍了,套用公式就能解的啊。”趙貞芳數落道。
鄭森傻笑道:“我腦子笨。”
其實他早就會了,裝傻充愣,隻是想看趙貞芳責備人的樣子。
一顰一笑,鄭森都覺得好看。
鄭森臉皮厚,一直賴著不走,明顯想在這裡蹭飯吃。
即便是吃飯時間,鄭森的視線,都各種偷偷落在趙貞芳身上。
趙瀚越看越感覺不對,國姓爺他是要重點培養的,這怎麼有點跑偏了啊?
趙貞芳是個聰明姑娘,早就已經察覺出異樣。今天在家裡吃飯,鄭森居然還這樣偷瞧,她頓時被羞得臉紅,生怕被哥哥嫂嫂發現。
趁著趙瀚不注意,趙貞芳瞪了鄭森一眼。
鄭森被瞪得心花怒放,那種嬌嗔模樣,臉蛋還轟轟的,頓時把鄭森給看癡了。
這什麼鬼啊?
趙貞芳反而不敢再瞪眼,埋著頭隻顧扒飯,她現在心裡好亂啊。
趙貞芳喜歡的是蕭時選,雖然高冷得像塊木頭,但研究數學時特彆有魅力。至於這個鄭森,趙貞芳隻當成小弟弟,可這個弟弟毫不掩飾的追求,又讓趙貞芳心裡多少有些喜歡。
有時候,趙貞芳會想,我究竟該選哪個才好?
趙瀚全當沒看見,他不乾涉這種事,一切憑小妹自己的心意。
吃過晚飯,鄭森又跟著趙貞芳跑。
隻剩兩人獨處的時候,趙貞芳狠狠刮了一眼,告誡道:“不許這樣看我,跟傻子一樣!”
“好啊。”鄭森笑道。
趙貞芳又說:“天很晚了,你不要跟著我,彆人會說閒話的。”
“姐姐明天去哪玩?”鄭森問道。
趙貞芳說:“我明天要上課,可沒什麼時間玩耍。”
鄭森說道:“等下課之後,我再去接你,我還有許多數學問題要請教呢。”
“到時候再說。”趙貞芳覺得這人好無賴。
鄭森站在院子裡說:“你進去吧,我看著你回房。”
“懶得理你。”趙貞芳轉身就走。
進了屋內,把門關好,趙貞芳又忍不住偷看。
隻見鄭森還站在那裡,趙貞芳感覺臉蛋發燙,同時又頗為自責。她覺得自己移情彆戀了,明明喜歡蕭時選,為啥又要這樣呢。
少男少女的心事,總是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趙瀚則在跟費如蘭、盤七妹聊天,家裡人少,兩個女人相處比較和諧,就連吃飯都在一起吃。
若是人多了,肯定無法如此融洽。
盤七妹的詞彙量日漸增多,簡單交流不成問題,就是不能說得太快、聽得太快。她全程坐在旁邊微笑,聽著趙瀚給費如蘭說話。
盤七妹很喜歡費如蘭,又像姐姐,又像母親,教會她很多東西,對她還特彆照顧。
聊了一陣,趙瀚前往書房。
等看書兩個小時回來,兩個女人還在聊天,而且主要是一起陪銃兒玩。
“銃兒還沒睡呢?”趙瀚笑道。
費如蘭說:“眼皮子都打架了,就是不肯睡。”
銃兒趴在盤七妹懷裡,眼皮子閉上又睜開,突然腦袋一耷就睡著了。
“我抱孩子回去。”費如蘭起身說。
兩個女人,一人一晚,趙瀚輪流同房。
突然間,趙瀚想起以前看過的小電影,口感舌燥道:“要不把孩子給奶娘,今晚一起睡吧。”
“一起……”費如蘭猛然反應過來,紅著臉啐道,“不知羞!”
“就一晚,就一晚。”趙瀚用哀求的語氣說。
一直堅持不納姬妾,現在卻要玩花活,果然權勢容易讓人墮落。
費如蘭起身欲抱著孩子走,趙瀚連忙拉住:“來嘛,來嘛,就一晚上。”
“噗嗤!”
費如蘭突然笑出聲來,認識趙瀚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
費如蘭叫來惜月,讓她把孩子抱給奶娘。
惜月把孩子抱出去,房門立即就關了。這姑娘瞠目結舌,忍不住朝裡麵偷瞧,心兒怦怦直跳,可惜很快就熄燈了。
盤七妹本來沒搞明白,直到被趙瀚拉進臥房,看到費如蘭也走進來,她才羞得縮去床上坐著。
看著姿色各異的兩位美人,趙瀚渾身發熱。
“不許看,把燈吹了!”費如蘭的聲音越說越低,直至細不可聞。
盤七妹猛地下床,兩步跑去,一口吹滅。
屋內漆黑,隻剩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隨之而來的,是三人越來越重的呼吸。
都緊張興奮得要命。
趙瀚終於墮落了,不再是一個純潔的青年。